秦宜宁披好了大氅,面带笑意的看着逄枭与尉迟燕面和心不和的打机锋,见尉迟燕已经松了口,当即便不再犹豫的带着孩子往外去。
逄枭紧随在后,客气的与同僚们道了别,也跟上了秦宜宁的步伐。
虎子和侍卫们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和懈怠,浑身肌肉紧绷的像是随时能扑上去撕咬猎物的豹子,护送着逄枭一行往宫外而去,走一段,便有一人归队,侍卫的队伍就更壮大一些,
尉迟燕和顾世雄带着众人送出来,看到逄枭手下精兵各个高大强壮,手中的兵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寒光,对于今日一举拿下逄枭的设想又有了几分怀疑。
罢了。还是不要现在就对这个煞胚动手了。
就如同逄枭说的,来日方长,只要他们还在这个地界上,就不愁找不到机会动手,这里的百姓可都是一心向着大燕的!
思及此处,顾世雄的神色放松下来。
尉迟燕而已收敛了与逄枭正面硬抗的心思,沉着脸将人送出了宫。
秦宜宁紧张了一路。到了宫门外,当即长须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朱红色的宫门,低声道:“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吧。这皇宫是历朝历代阴气最重的地方,你看一出来,孩子们都不哭了。”
逄枭收回心神,看了看两个带着虎头帽,穿着红色面袄子,包着大红棉被的两个儿子,只见他们两眼睛都亮晶晶的,好奇的看着四周,果真都不哭了。
逄枭啧啧称奇,随即又道:“天冷,还是赶紧车上去,别冷着你和孩子们。”
秦宜宁点头,带着孩子们上马车,冰糖手脚麻利的将精巧的炭炉里存了的火吹的旺了一些。
逄枭这次也不骑马了,干脆坐进了马车,与秦宜宁并肩而坐。
寄云等人就都下了车。
秦宜宁怀里抱着昭哥儿,冰糖下车之前,将晗哥儿塞进逄枭的怀里。
两个孩子越长开越漂亮,而且都像是早早就懂事似的,从来不会在半夜哭闹,特别的体谅秦宜宁和乳母。
这时晗哥儿抓着逄枭的领口,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
昭哥儿则是眯着眼靠着秦宜宁的肩头,仿佛要睡着了,眉心一点小红痣衬的他小脸蛋像年画娃娃一样可爱。
秦宜宁哄着孩子,低声道:“才刚在宫里,我还以为咱们得费一番周折才能脱身,亏得你萝卜加大棒, 将他们吓唬住了。”
逄枭笑着低头去逗怀里的晗哥儿,压低声音道:“他们今天原本是想动手的。只是后来忌惮精虎卫的实力才没有轻举妄动,不过我看他们往后也不会罢休,一定还会再找机会下手。”
秦宜宁自然明白。若是除掉逄枭,就等同于斩断了大周帝王的半边肩膀。尉迟燕一行人是一定不想放过机会的。
秦宜宁有些担忧。但他不会将这些无谓的担忧挂在嘴边,免得气氛更加的紧绷。
“你稍后还去军营?”
“是啊。”逄枭道,“军营是必定要去的。我怀疑邓敏昌那里出了乱子。否则今天大燕旧臣都来了那么多,没道理邓敏昌一个守军将军不来亲自迎接。”
“我也觉得,刚才镇南王的表现就足以说明问题。”秦宜宁沉吟片刻,又道,“只是现在太晚了,要不你明儿在去,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那样不妥,毕竟我是平南大元帅,来到旧都不先上任,却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这要是被弹劾了,那就是个大把柄了。我待会将你和孩子们送回老宅,就要先去军营了。”
秦宜宁闻言,就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逄枭一想到要和秦宜宁分开,心里就一阵不舍,长臂一伸搂着秦宜宁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别担心,我能处理好。我让精虎卫都留在你和孩子们身边保护,你只管安心住着,咱们随时都能联系的上。”
若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
如果是从前,秦宜宁扮个男装就可以跟着逄枭去军营了。可现在不行。 她的两个小宝贝受不得军营里的苦,小孩子难免啼哭,在军营中的影响也不好,容易给逄枭惹麻烦。
她没有别的办法,还真的只能带着孩子住在秦家老宅等消息。
“精虎卫不必留给我,你那边情况未知,还不知道需要用上多少人呢。我自己也有人手可用,你别忘了,我大小也是个盟主呢。”
逄枭噗嗤笑了,又去啄吻她的额头,“我说一路上你放出去不少信鸽,你联络廖先生他们了?”
“嗯。而且来到这里,我也要与外婆打个招呼。将来安定了还可以去看看外婆呢。我外婆不是寻常人,从前做定国公夫人时就是里外一把抓的好手,定国公府的男丁都不在了,她却能带着老弱妇孺们活下来,还能当上青天盟的盟主来给我外公和舅舅们报仇。这段日子我跟你去了京城,我的田庄和产业在南方能开展顺利,其实暗地里外婆也帮了不少的忙。”
秦宜宁说到此处骄傲的笑了:“你放心吧,怎么说我也算是‘地头蛇’了。你真的不用将人都留给我用。你带着精虎卫去,我还能放心一点,免得总为你提心吊胆的。”
逄枭的心都要软成一滩水了。
如此懂事乖巧的努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本身的能力又强,就算没有他在,她依旧能够独当一面。
怎么可以这么好运,能娶到她为妻呢!
逄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媳妇,身子随着马车行进时的颠簸而轻微摇晃,整个人都沉浸在慵懒中。
“宜姐儿,真好。”
那种幸福感,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秦宜宁却明白逄枭的意思,笑道:“放心吧,咱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是啊。我相信。”
一行人回到了曾经秦家老宅。
经过了翻修,如今的秦府已经焕然一新,只不过偌大的宅邸之中,再也没有曾经的秦家人在。只留下了几个老仆看屋子。
逄枭拉着秦宜宁的手,借着护卫提着的灯笼往府内走去,笑道:“你打算住哪里?是住岳父曾经住过的硕人斋,还是住你刚回府时住的雪梨院?”
秦宜宁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