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油头粉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为非作歹时能耐比谁的都大,可真的叫他做起事来,却是什么都办不成,也只能仗着老子娘的本事去欺负一些平头百姓。
那于姑娘一家的惨事已经板上钉钉就是高典史与高少爷所为,这泼皮竟还能腆着脸来要人?
赵万金袖子里的的拳头握了握,冷笑道:“这位爷,就算你出身富贵,也要讲道理不是?大家都是来寻乐子的,再说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咱们自个儿玩自个儿的,你可别过了界。”
“你算老几?”高少爷啐了一口,“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旧都一亩三分地上是谁说了算!”
高少爷盘着手上上下下打量起赵万金,轻蔑的道:“看来你也不是本地人,一股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气,指甲缝里的黑泥是不是都没挖干净呢?就敢来跟你高爷爷挺腰子!”
回头对着身后随从一摆手,“告诉他们,你高爷爷是个什么来头!”
高少爷身后跟了两个小厮,四个高壮的护卫,这时为首那看着颇为机灵的小厮就大步走到最前,趾高气昂的道:“听着,我们家少爷乃是高典史家里的公子!”
说罢就仰着下巴,一副等着看众人吃瘪的表情。
谁知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赵万金有什么惧怕之意,反而还冷笑起来,颇不将高少爷放在眼里。
小厮气急了,指着赵万金骂道:“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好歹!肯对你报家门那是瞧得起你!识相的,就赶紧把腊梅交出来!否则真的惹怒了我们家少爷,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我家老爷让你在大周朝都过不下去你信不信!”
“嘿!我还真的就不相信!”
赵万金掰着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你们家少爷难道还是皇太子不成?就算是太子,也没听说过什么皇上能为了儿子就不讲道理的!
“旧都是大周朝的地盘儿,可也是归顺大周的大燕朝曾经的国都!怎么你们那么大的能量,难道,你们还与大燕原本的皇室有关,对今上还存了不臣之心吗!”
赵万金虽然粗,却也是粗中有细,就算是此时有几分强词夺理的嫌疑,依旧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高少爷被气的脸色涨红,大怒的指着赵万金骂道:“好啊,哪里来的无赖,跟你要我的腊梅你不肯交出来,居然还敢诬赖我们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腊梅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要人?腊梅是我先来,我先点了的!你高少爷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横插一脚!”
“腊梅是我相好!若论起来你还要称呼我一声哥哥呢!你自己去问腊梅,是谁先与她相识的!”
高少爷耍起了无赖,就这么与赵万金吵了起来。赵万金也不甘示弱,有秦宜宁吩咐的话在,他自然也是毫无顾忌。
高少爷是个骄纵之人,在旧都横行霸道惯了,哪里是会让着人的?从来也都是旁人礼让他。这次终于遇上大个子不将他当一回事,高少爷的怒气被挑的高涨,怒急之下当即吩咐身后的护卫:“给我动手!打死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打死了算我的!”
“是,少爷!”
护卫和小厮随跟着高少爷行事就没少助纣为虐,动手打人都已是家常便饭,方才高少爷与人争吵,他们就已经有些摩拳擦掌了,这会子也不犹豫,立即就往赵万金身前冲了过来。
“啊!!”女子们被吓的四散逃窜。
“大爷,住手啊大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老鸨是提着胆子上前来劝解,砸坏了东西是小事,若是真有哪一方受了伤,那可就是大事了!不论是高少爷,还是这位钱大善人,那都是她们这种小人物惹不起的!
只是老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拉架拉不开,叫嚷人家又不肯听,她也只能急的干瞪眼,眼瞧着椅子被踹断了一条腿,桌上的瓷器和被姑娘们丢下的乐器都被人推翻在地来回踩踏,老鸨的心都在滴血。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啊!都住手,快住手吧!”
高少爷原本已觉得胜券在握。毕竟他带了六个人来,那几个的身手他都是知道的,实在不行他自己也是可以下场拼上一拼的。
可谁料想,这大个子看起来是个草包,实际上手上功夫却很厉害,左一拳将小厮打倒在地,抱着肚子满地打滚爬不起来。右一拳直奔护卫的面门,高少爷原本还觉得十分厉害的护卫,在这人面前竟像个反应迟钝的傻子,就那么眼瞧着他挨了拳头,鼻梁被打歪,鼻血窜流了满襟。
这一个人就打出了一群人的气势,三下五除二就将高少爷身边的人都给撂倒了。
高少爷当真气急了,挽着袖子就抄起一把椅子,从赵万金的背后偷袭。
赵万金刀口舔血的人,岂能发现不了这一茬?立刻侧身避开那一击,回身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赵万金是衡量过力道的,不至于将人一下就踹死,致残却是极有可能的,更何况赵万金嫉恶如仇,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的地痞流氓,踹时脚就往下移了一些,直接踹在了这人的要紧部位。
一瞬间,高少爷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发紫的抱着下身,蜷缩着满地打滚,不过眨眼时间,就发出了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嚎。
“啊——!”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那些躲在桌子底、柜子后的姑娘们一个个面容呆滞,老鸨则是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声:“这可怎么得了!”慌慌张张的就叫人去找大夫。
高少爷的六个手下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爬起来,眼瞧着少爷捂着那处痛苦的打滚,下的魂都快飞了,也等不及老鸨请大夫来,立即就拆下来一块门板,抬着高少爷往外头飞奔而去。
喧闹一时的房间恢复了寂静。
只是老鸨以及姑娘们都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老鸨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想着自己可不要惹了这件事,想斥责钱大善人几句,想起人家钵大的拳头,又立即惧了。
老鸨无奈,带着姑娘们赶紧出去了。
赵万金这才轻松的拍拍手,一撩帘子回了里间,“幸不辱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