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官南城。
楚官南城坐落在玉龙雪山山脚下,依山而建,更是在奉天城与应天城两座天字城官路大道之上,所以也算是规模不小的城池了。
最重要的是楚官南城是在那条官道大路的中间位置,也就是说到了楚官南城,只要再行半个多月,便是能够看到那座应天城的城楼了。
今日。天高云淡。有小雪。
一辆略显破旧的马车吱呀吱呀地由远及近,缓缓向楚官南城城门这边驶来。
马车行驶在皎洁的薄雪铺就的道路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因为天有小雪,所以即便是官道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
这个天气在家点燃一红泥小火炉,再温上一壶这楚官南城出了名了绿蚁酒,看着瑞雪兆丰年,谁还会舍得出门走动啊。
雪虽然下得不大,但巫域这边的风却是极烈的,朔风凛凛,呼啸声裹挟着细微的雪花席卷向天幕下玉龙雪山山脚下的这座楚官南城。
所以就连戍守城门的将士都躲在了城墙下点燃篝火取暖。
驾驶着那辆有些破烂马车的是一身着黑色劲装神情坚毅的男子。
虽然是朔风凛凛他穿的也是极为单薄,但他却神色自若,完全没有将这严寒烈风放在眼中,明眼人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人是个修行之人。
“去哪?”
等到那辆马车行驶至城门前时被匆匆从城墙那边赶过来的守城将士给拦了下来。
“去应天城。”坐在车辕上充当赶车车夫的孙乞儿冷声说道。
他堂堂孙家的长子,被人拿来当做挡箭牌也就罢了,愿赌服输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他还是第一次给人拉过来充当车夫,他姬歌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只不过他也知道姬歌正处
在瓶颈的关键时刻,所以他也懒得再找他算账。
守城的士卒看他这般冰冻脸色,神色不悦地皱眉问道:“从哪里来的?”
自己大冷天的当值你不说好好孝敬孝敬我还给我这般脸色看,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吧?!
孙乞儿冷眼看着这名年轻的守城士卒,没有接过他的话去,而是直接从怀中丢出一枚金镶玉巴掌大的令牌,冷声说道:“认得这块令牌?”
那块被守城士卒接在手中的令牌之上并没有其余的字,就以后一龙飞凤舞的孙字以极重的笔刀镌刻在其上。
看到那块令牌以后那位当值的守城士卒手里如同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在这楚官南城当值也有一段时间了,距离这最近的便是那座奉天城,而奉天城中又有那名门四大家。
所以他自然是认得这块令牌正是出自于那名门四大家之一的孙家。
豆大的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浑身颤栗,双股发颤险些跪倒在地。
“扑通。”
后来索性那名士卒直接双膝跪地,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那块令牌,桑心颤抖地回复道:“认得认得。”
孙乞儿看到他这副模样以后顿时觉得乏味了些许,本来他还以为能够碰到一愣头青,没想到这还是个老油条。
于是他探出右手五指微弯如勾,手臂轻轻往后一扯便重新将那块令牌吸回了手中。
“放行。”孙乞儿不想再同废话下去,冷声开口道。
“是是是。”如获大赦的那名守城士卒匆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掸去膝盖上的雪泥,慌里慌张地将路让了开来。
看到那辆略显破旧的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又渐渐驶向远方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天之中的守城士卒这才
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像自己这种无名小卒即便是今日死在了那个手持孙家令牌的男子手中相信也不会有谁会给自己讨个公道要个说法的。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结果反倒是弄了一脸的雪水。
“真他娘的晦气。”守城士卒骂骂咧咧地喊道。
只不过这句谩骂声很快就湮没在了阵阵罡风呼啸声当中,埋没在了愈来愈大的风雪之中。
“我还以为过个城门需要花费一些功夫呢,我都在车厢内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破旧的马车车厢中传来一声戏谑之言。
“你可闭嘴吧。”车辕上的孙乞儿脸色明显有些铁青。
“这雪愈下愈大了,我们可以在城中歇息一夜再走。”孙乞儿淡漠的声音自车厢外传了进来。
姬歌看了眼依偎在自己怀里又熟睡了过去的巫浅浅,眉头一挑,说道:“你驾着车,你决定。”
听到姬歌这般话语的孙乞儿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吁得一声勒住了马匹,稳住了马车。
继而他转身将厢帘给掀了开来,冷喝道:“姬歌你现在什么个情况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难道是打算在这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马车上破境不成?你未免也太把破境当儿戏了吧?!”
姬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脸盛怒的孙乞儿。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一阵朔风打着旋儿吹进了车厢内,姬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于是姬歌讪讪一笑,理亏词穷地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就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说?”
孙乞儿冷哼一声,只不过还是将厢帘给放了下来。
那就去找家客栈先住下,等他破开了凝神境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