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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房间里,这是一个布置得很温馨的房间,粉色调的装修和随处可见的米奇饰品都说明了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
而此刻这个充满着少女诗情画意的房间内,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酒味。欧式风格公主床的纱帐内,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呼呼大睡,这人正是昨晚喝下了将近三斤高度白酒的方扬。
宁巧倩照顾了方扬一夜。还好方扬喝多了之后并不闹,除了起来吐了几回之外,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宁巧倩则整夜未眠,方扬稍有动静,她又是找盆又是拿毛巾,还不停地帮他拍背。吐完之后方扬接着呼呼大睡,而宁巧倩还要忍着恶心清理那些呕吐物。
一直忙活到了天蒙蒙亮,方扬总算是消停了,胃也差不多吐空了,就在宁巧倩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倦意袭来的宁巧倩也倚在床头,用双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睡着了。
一道阳光透过纱帘照到了方扬的脸上,睡梦中的方扬眉头微蹙,身子轻轻地动了一下。睡眠很浅的宁巧倩一下子就惊醒了,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可是保持坐姿好几个小时的她双脚早已发麻,猝不及防之下,宁巧倩惊呼了一声,一下子就倒在了方扬的身上。
本来方扬还在迷糊中,被宁巧倩一压,算是彻底醒了。
方扬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宁巧倩近在咫尺的俏脸,即便宁巧倩美颜如花,但方扬一睁眼还是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扯起毛巾被挡在胸前,惊声叫道:
“倩姐!你……你在干吗?”
宁巧倩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
“这家伙什么语气啊,自己照顾了他一晚上,醒来好像自己要对他图谋不轨似的……”宁巧倩心里觉得一阵不爽,正要恼羞成怒之际,见到方扬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皱起了眉头,她连忙问道:
“小扬子,你怎么啦?”
方扬蹙眉答道:
“头好疼……”
方扬还真不是装的,宿醉之后的他一醒来就感觉到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浆糊,稍微一动就在晃荡。
宁巧倩连忙打开床头的保温瓶,将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倒了一碗出来,递给方扬,说道:
“来,先把醒酒汤喝了!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起来头不疼才怪呢!都怪他……”
看到方扬难受的样子,宁巧倩忍不住又开始埋怨宁坤成。不过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宁巧倩心中的芥蒂倒是化解了不少,她能看出来父亲是真心欣赏方扬。
方扬支起身子,“咕嘟咕嘟”几口就将醒酒汤喝了下去。
一掀被子正待下床的时候,方扬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此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方扬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又缩回了被子里面。半晌,方扬才犹疑地掀开被子一角,忐忑地飞速瞥了一眼,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小内内还在!
方扬讪笑着问道:
“倩姐,我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儿啊?”
见方扬这幅做派,宁巧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
“昨晚你吐得满身都是,不把你衣服扒了能行吗?你不怕脏,老娘还心疼自己的床呢!”
“是是是!”方扬赔笑道,“那……我喝醉了之后没做出什么禽兽之举吧……”
“美得你!”宁巧倩翻了翻白眼,转身拿过一套衣服递给方扬,说道,“赶紧把衣服换上吧,昨晚华伯连夜叫人去买的!”
方扬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然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接过衣服,讪笑道:
“倩姐,那啥……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得了吧!又不是没看过……”宁巧倩撇了撇嘴,忽然就想到了那晚鼓山顶上车内的迤逦春光,俏脸不禁一热。
想了想,宁巧倩还是微微侧过了身子,把脸别向了一边。
方扬连忙钻出被窝,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了起来。华伯准备的是一套浅蓝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估计是仓促之间,也没什么特别名贵的衣服可买。
方扬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观察着房间的陈设,忍不住就笑着说道:
“倩姐,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的房间居然会布置成这样……”
方扬越想越好笑,他印象中的宁巧倩穿着大胆性感,钟爱黑色紧身皮衣和皮质短裙,喜欢朋克风和各种铆钉饰品。想不到她的闺房却是粉色系的米奇风,还有那白色的欧式公主床和纱帐,以及宁巧倩身上的鹅黄色可爱睡衣,简直完全颠覆了方扬心中宁巧倩的形象。
“你再说!”宁巧倩羞恼地转身狠狠地拧住了方扬的耳朵,说道,“你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信不信老娘把你耳朵揪下来下酒喝了?”
方扬连忙歪着脑袋连声讨饶,贼兮兮的眼睛却顺着宁巧倩宽大的睡意领口瞟了进去,入目就是两团如羊脂白玉般的波涛汹涌,方扬立刻就想到了那天在跑车内的情景,想到了这对玉兔在他手中恣意揉捏时的绝妙美感,不禁一阵心猿意马。
宁巧倩察觉到了方扬火辣辣的目光,俏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下,松开拧着方扬耳朵的手,不着痕迹地将衣领拉了拉,眼神如刀剜一般瞥了方扬一眼,一字一顿地问道:
“小扬子……看什么呢?”
“啊?”
方扬如梦初醒,连忙收回目光,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
“嘿嘿,没看什么……”
宁巧倩盯着方扬,当她看到方扬小脸涨得红红的,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本来绷着脸佯嗔的她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一脸的寒冰瞬间消融,又是一副山花烂漫的形象。
“倩姐,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两人笑闹了一阵,方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正色问道。
宁巧倩看了憔悴的方扬一眼,想到他昨天为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从榕城驱车两百多公里赶了过来,而且还差点把命都送了,心里就一阵感动。她叹了一口气,在方扬身边坐了下来,开始娓娓地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宁巧倩6岁那年,那时候的宁坤成虽然还不是现在叱咤一方的大佬,但在鹭岛市也打下了一块不小的地盘,自然也结下了一些仇家。有一天她母亲生病了,宁坤成开车将他们娘俩送到医院,母亲正在打吊针的时候,宁坤成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在他落魄时给予过他帮助的朋友在鹭岛遇到了一点麻烦,宁坤成二话不说就丢下生病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前去帮忙处理。
母亲打完点滴带着宁巧倩在医院门口等宁坤成的时候,年幼的宁巧倩哭着要吃棉花糖,于是母亲拖着病体到街对面去给她买。刚过完街,就碰到了宁坤成在道上的一个死敌,当时两方的势力因为争夺地盘已经发生了多次冲突,互相结下了不解的仇怨,这个人一见到宁巧倩的母亲,竟然丧心病狂地拿出了刀一路追砍。
年幼的宁巧倩就在街对面亲眼目睹了母亲被父亲的仇家一刀一刀地砍,直至倒在了血泊中。如果不是一个好心的路人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估计她也已经成为那个杀红了眼的仇家的刀下之鬼。
时候虽然宁坤成发动了疯狂的报复,但是也已经于事无补,妻子已经魂归天国。而宁巧倩从那时候起就对父亲心存芥蒂,认为是父亲间接害死的母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缺少母爱的宁巧倩也越来越叛逆,虽然她也知道父亲对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每天都在自责,而且二十来年了宁坤成也始终单身未娶,但是宁巧倩就是无法原谅父亲,每次看到宁坤成,她就会想起那天母亲无助地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那天的一幕幕已经成为宁巧倩童年的阴影。
因为心怀歉疚的缘故,宁坤成对女儿更是极为的溺爱,几乎是有求必应。只有一件事情,宁坤成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宁巧倩的终身大事。早年间宁坤成就答应了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老兄弟邢建彪,要将女儿嫁给他的儿子邢书明。宁坤成向来一诺千金,所以他也不管宁巧倩对那个邢书明有没有感觉,就自作主张地张罗着为两人订婚。
于是宁巧倩一气之下,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了榕城,在酒吧当起了调酒师。本来宁坤成可以很轻易地将宁巧倩强行带回鹭岛的,可是他一想到过世的妻子心就软了,无奈之下只好给榕城道上的朋友挨个打了招呼,另外又专门派阿成两人到榕城去暗中保护宁巧倩。
而订婚的事情也就无限期地推迟了。
到了前段时间,早已因为妻子的死和自己断了来往的大舅哥忽然找上了宁坤成,原来宁巧倩的表哥出了点事情。表哥在鹭岛市郊县开小饭馆的,一日几个小混混来吃饭,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还不给钱。小本经营的表哥自然不依,结果几个醉酒的小混混就对表哥拳打脚踢,情急之下表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胡乱地挥舞,混乱中一个小混混被割断了大动脉,当场就死了。
本来最多算是防卫过当,可是那个小混混家里在官面上有点关系,检方直接就以故意杀人罪来起诉,而且法院一审很快就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舅舅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求爷爷告奶奶走投无路之下,没有办法了只好厚着脸皮找上了宁坤成。
宁坤成对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大舅哥倒是很客气,帮忙的事情也满口答应,就是提出来说宁巧倩已经离家两年了,希望他能帮着劝宁巧倩回家。
于是就有了那天晚上在鼓山顶上的一幕,华伯亲自带着宁巧倩的舅舅来榕城把她给接了回去。
回到家之后,宁坤成再一次旧事重提,要宁巧倩和邢书明订婚,否则表哥的事情他就不插手。无奈之下,宁巧倩只好声称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以绝食相逼。
僵持了两天,无可奈何的宁坤成只好选择了妥协,但是他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宁巧倩的男朋友必须经过他的考验,合格之后方能获得他的认可。所以他让宁巧倩将自己的男朋友马上叫到鹭岛来。
眼看这个权宜的说法就要穿帮了,宁巧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方扬,于是就急急忙忙地给他打了电话。
“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宁巧倩望着方扬,真诚地说道,“方扬,真的很谢谢你!”
“嗨!你跟我客气啥?”方扬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帮上忙就好,我还怕耽误了你的事呢!”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急促地振动了起来,方扬连忙站起身来走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