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寨虽然兵马众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和朝廷的精锐之师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为今之计便是静待时机,红衣教作乱在即,一旦红衣教起兵造反,各地的乱贼就像泄了口的堤坝一般,洪水绝堤,到时,才是桃花寨真正出寨之机。
山寨可用的人才毕竟还是太少了,能称得上虎将的除了高黑虎外,其他的勉强算得上能打,而能征善战的骁将也就孟海一个。
谋士方面更不用说,张鸿升虽然读过书,也能算算账,管管库房,但谋略方面实在太差,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张鸿升毕竟只是个村民,不是世家子弟,没有读过经略方面的书籍。
好在张鸿升对他忠心耿耿,在赏罚方面也很有一套,这要放在和平时期,未必不能成为一个酷吏。
苏毅正思虑间,张鸿升已经带他到了牢房。
一进地牢,苏毅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地牢内到处可听到犯人受刑时的鬼哭狼嚎,苏毅带来的亲随个个脸色惨白,只有张鸿升神色冷漠的在前方带着路。
走到关押陆峰的牢房外,苏毅淡淡道:“把牢房打开!”
张鸿升示意独眼的守卫打开牢门,苏毅抬腿就要进去。
“主公!”张鸿升大惊,赶紧跟了上去道:“这姓陆的相当悍勇,之前他磨断了绳子,打死了给他送饭的护卫,我不得不让人用铁链将他锁起来,主公可得小心啊。”
“无妨。”苏毅摆了摆手,大步走了进去。
陆峰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这几****挣脱不开铁链,干脆闭目绝食,因为绝食的关系,陆峰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也变得干裂起来。
听到牢门打开的动静,陆峰眼睛都懒得挣开,嘶吼一声道:“滚!别给我送食物进来,我不会吃的,叫姓韩的过来,老子倒要问问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来了!”苏毅走到陆峰面前,陆峰惊讶的睁开眼,果然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冒充世家子弟的蟊贼。
“呸!”陆峰一口浓痰吐了过去,苏毅躲避不及,脸部直接中招。
“找死!”独眼守卫见陆峰一口唾沫吐到苏毅脸上,抽起鞭子就要抽去,他手中的牛鞭用冷水浸泡,一鞭子下去,足可以将人抽的皮开肉绽,陆峰这几日不吃不喝,本就身体虚弱,这一鞭子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住手。”苏毅对陆峰唾他之事毫不在意,接过张鸿升递来的巾帕,轻轻的擦了下脸,说道:“陆将军似乎很恨我啊,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陆将军。”
“狗贼!”陆峰怒骂道:“你这狗贼卑鄙无耻,所犯之罪简直罄竹难书!你不仅冒充世家子弟,还冒充辽东的官军,仅这两条,足以让你人头落地,不想你这狗贼胆大包天,竟然趁火打劫,勾结上郡县那些刁民偷袭县城,还杀了我们陈大人……掳掠了城内的粮食和兵甲……简直……简直无耻之极啊!”
苏毅静静的说道:“你骂完了没有?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我并不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你们陈大人?就是那个让上郡县人憎狗厌的陈虎?呵呵,此人勾结胡人残害百姓,你不思为国除恶,反倒助纣为虐,难道就不无耻了。”
“你住嘴!”陆峰大怒,原本有些虚弱的脸因激动而胀的通红。
苏毅朗声说道:“实不相瞒,当日塞外那场混战我也参与了,陈虎和胡人交易的那批战马也被我山寨掳了回来,当然,这还多亏程文元程大少爷情报得力。”
陆峰冷哼一声:“无耻之徒。”
“无耻吗?”苏毅口气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到底是谁无耻?我虽然是一介草寇山贼,但也知道国仇家恨,胡人屡次犯我边关,杀我汉人同胞,关外汉民更是生不如死,被胡人当做猪羊一般贩卖,那日辽东的公孙大人得到消息,派吕将军出关拦截那场交易,不幸中了胡人的埋伏,损失惨重。”
苏毅话锋一转,冷冷道:“据我所知,陈虎新用的一个幕僚叫阮柯?此人曾是八大商会的掌柜,八大商会想必陆将军并不陌生吧?这些人只知利益而不知有国家,勾结胡人,贩卖情报,出售粮食布匹等物资给胡人,他们赚的每一文钱都是从汉人血肉上挖下来的。”
“可你呢?”苏毅问道:“这阮柯煽动陈虎勾结胡人,对上郡县的百姓横征暴敛,将粮食、布匹这些重要的物资卖给胡人!辽东的官兵每年都在抵御胡人的入侵,他们缺少粮食和布匹,在冬日穿着单薄的军衣在城头抵御外敌,而你们又做了什么?我苏某虽然是个山贼,但于国于民,只能算个小贼,而你陆大人,陆将军对大楚的百姓来说,却可以称得上是****,你我二人,究竟谁才是卑鄙无耻?谁才是狗贼?”
陆峰被苏毅问住了,半响才说道:“你伶牙俐齿,我不和你多说,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算为国尽忠……”
“呸!”这次轮到苏毅一口唾沫吐到陆峰脸上,“为国尽忠?你也配说这几个字?你们在上郡县的所作所为,不是****汉奸又是什么?陆将军,据说你出身将门,那你的祖父,你的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为将者,应该为国尽忠,保卫我汉人百姓,而你呢?勾结胡人残害百姓,还口口声声说上郡县的百姓是刁民,等你死后,你去下面问问你的祖上,他们血战外敌,一心保护的百姓是不是刁民?”
“你闭嘴!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陆峰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的靠在柱子上,眼神也变得麻木起来。
“陆将军。”苏毅微微摇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将门之后。”
他话音刚落,陆峰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随后便冷笑一声道:“满口谎言,你休想再骗到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