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浑身浴血,就连衣物都是衣不遮体的。确切的来说,李维现在赤裸着上身,裤子也是刚刚从人形怪物身上拔下来的,很不合体,用剑切掉了裤腿凑活着穿到这里。
“博……博士……”
狗头人颤巍巍的说着:“我……我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我……我尽力了。弟兄们,都尽力了……盒饭要加鸡蛋……”
说着,就好像死了一样,脑袋一歪,挂掉了。
“我,我没有逃跑啊。”
慌乱的挥着手,芙兰似乎要解释什么。
“我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对了,要喝咖啡么?啊,要喝茶!对了,中国人喝茶!——阿德蕾亚,去沏茶。西湖龙井,武夷大红袍,最好的高淬(一块钱三斤那种),我当初可是花了十五万一百克买的——去,去拿吧。”
“高淬?——我呸!”
李维狠狠地啐了一口血痰,将手里拎着的狗头人半死不候的扔到一边——别说,狗头人原来是装死。落地的一瞬间,趴着消失不见。
“刷!”
将符文剑插入了大理石地面,李维看着眼前的实验室,打量着说道:“我是来复仇的!说,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吃饭看到肉就想吐?看到活人却感觉胃口大开?看到魔物娘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等等?!”
忽地,李维似乎看到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或者说,最不敢看到的,最愤怒的事情。
他看到了在实验室培养槽里,被营养液所包围住的少女——沙耶。
一瞬间,这种骨肉间亲切的感觉,瞬间吸引了李维。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早已经熟悉了无数年的至交似的。
沙耶,也一样。
本来无神的双眼,被这一刻闯入房间的李维所吸引,重新绽放出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救”
“救”
“我”
唇语,来自少女嘴唇上下的活动。这是三个中文,虽然李维从来不懂唇语,但是此刻却从鼻子里插入呼吸器的少女嘴里,读出了这三个字的意义。
“求”
“求”
“你”
“救”
“救”
“我”
哀求,绝望之中,带着所剩无几渺小希望的哀求。
简直是让人心碎的哀求——猛然之间被什么堵住了心口一样,就好像在培养槽里被束缚的人是自己,又好像后脑猛地被榔头敲了一下。
又闷又疼的心酸和心碎,这是悲鸣太过而又难以舒展的愤怒。
“斑木芙兰!——你究竟在做什么灭绝人性的勾当!”
大声暴喝着,似乎是解除自己这种魔化心情的唯一咒语。而解救面前女孩的行为,则也是解救自己现在状态的唯一解药。
“诶?没有啊,我只是……别,别激动,我什么事情都没错。”
人家斑木芙兰说得对:“我只是做了一个人类进化的实验,这个生物是样本……等等,别激动!我说了别激……”
“听你胡说八道!”
瞬间冲到敌人面前,猛地一剑挥下。
瞬间,斑木芙兰身首异处。
“呸!杂碎!——上次没有灭了你,简直就是对生灵的亵渎。”
鲜血灵气之下的浴血死骑,狰狞恐怖——但是这种外表却瞬间消失不见。
来到培养槽前,笨拙的想要轻手轻脚将其打开。但是最终的结果,是毫无意义的干瞪眼。
“你,过来帮个忙。”
李维一扫眼,看见到了一旁的绷带女阿德蕾亚。
“诶?——我?我……”
“我不认为你能逃脱什么干系,但是也有可能是受害者。我不是法官,但是我也不会放着眼前的被害人不管。”李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平和,道:“帮个忙,把它打开。”
“我……好的。”
思考了一下,尤其是看了一眼斑木芙兰身首异处的模样。
阿德蕾亚将培养槽打开,瞬间,水流满地。
少女身上的管道、插管和电子终端被扒开。最后,束缚被解开。
“我要走了,你也是——最好别留在这里。”
看了一眼四周,李维胡乱的将一旁衣服挂钩上的白大褂摘了下来,盖在了少女的身上。
而少女则是将李维一把搂住,瑟瑟发抖着。
本来培养槽里或者是实验室里已经渡过了无数个日月,从一开始不知道害怕,到后来知道有害怕这种感情,再到现在全部爆发出来。
变成了哭泣。
微微的啜泣,然后是悲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维不知道该对面前的女孩说什么。
“那个,好了——别哭了。”
我带你去找警察?——
该说什么?不过,也许药师寺能知道些什么吧。
不对!——似乎,应该先去找……找……找谁呢?找谁能够解释眼前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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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怎么看,长翅膀的人类一定也不是正常的人类。
对方的身上,有着和吸引李维其他魔物娘一样的东西存在,不过,相比之下更为【平和】。
却也更为【强烈】。
很纠葛的感觉,感性退却,理性重新执掌大脑之后,李维开始发愁——究竟应该把自己怀里的女孩放到哪儿去。
带回自己的秘密基地?
恩,也许是个好办法。也没什么好背着人的,不过解释起来是个麻烦而已。带给药师寺的话,也是个好选择。
不过,前者的话,似乎总感觉有些【危险】。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体出了状况,但地府竟然检查不出来。这说明,眼前的女孩也有可能被化为同等分子而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
李维现在也认为——眼前的女孩是由人类被做了什么手术而改变了造型。
只不过,多了一双犹如天使的翅膀罢了。
那么,带给药师寺的话,却感觉最近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再来一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更主要的——
理智起来,李维重新思考——自己怀里女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暴走呢?一般情况下,应该是抓住芙兰,然后逼问才对。
穿梭于林间小道,他快速的前进着。
或者说逃离背后的【魔窟】。
附近,根本没有任何交通点,最近的大巴车站,也要走很长时间,而且不一定还有车。
令人头疼啊。
“唔……”不过,哭累了,似乎睡着了的女孩,似乎是唯一的安慰了?
……自己还有几天就要死了!
为什么,感觉自己生前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变多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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