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是不是有事情要吩咐奴婢去做?”初雪亮晶晶的双眼盯着舒槿画,一副兴奋难掩的样子。
“……我是让你盯着院子,今晚我要出去,你警醒着些,有什么动静也别冲动,静观其变。”舒槿画看了看初雪,虽然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实话实说。
“让奴婢和您一起去罢!”初雪嘟起嘴,有些幽怨的说道。
舒槿画耐心解释道,“家里没有人看着我也不放心,院子里就你和竹韵还有些本事,你跟我去了,这一整个院子的人,你都扔给竹韵了?”
初雪扁扁嘴,还是肯定的说道,“小姐放心罢,奴婢一定看好院子。”
舒槿画这才笑着点点头,又细细叮嘱了一边。
吃过晚饭后,舒槿画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今晚再次夜探一番,遂叫来初雪,叮嘱她今晚仔细些。
等到夜幕降临,报春阁已经陷入一片漆黑,舒槿画在拔步床上休息了片刻,等到外间守夜的丫鬟睡熟了,她这才悄悄起身,从窗子跳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
方正糕点铺子的后院,舒槿画一袭黑衣,静静的趴在房顶,放缓了呼吸。
“……人手怎么样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师兄已经联系了,把人已经安排在郊外了。”说话的女声正是昨夜那个黑夜人,低沉喑哑的独特嗓音让人一听就能够记住。
“那就好,等下我和师兄去安抚一下,你今夜就先休息罢,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东西还没有找到……”女声有些焦急。
“无妨,我和师兄去找那些人,交代给他们,我们还能轻松些。”男人淡淡说道。
“好罢,那我先回去了。”女子的声音又回归到了平静,缓缓说道。
等到女子走后,不过片刻,男子也走了出去,敲响另一件房门后,半响,两个身形高挑消瘦的黑衣男子趁着夜色向城外奔去。
舒槿画心中疑惑又多了几分,跟在两人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两刻钟后,三人已经来到了郊外,在一片破旧的民房门前,两个男子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后,才敲门进去。
舒槿画远远的看着,关上门的民房一直没有动静,这才谨慎的跃了进去。
民房中都亮着油灯,舒槿画一间一间的查看,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那两个男子。
又当了一回梁上君子,舒槿画熟练的趴在房顶,静静听着下面厢房中的声音。
“明日?”
“嗯,趁早解决,主子要有动作了。”
“地点?”
“学士府,荆国公府,温国公府。”
“……都要解决?”
“不然呢?请你们过来,当然是要一次性解决了。”
“好罢,今晚让大家都休息好,明日动身。”
……
后面又说了一些详细的行动时间,舒槿画心里有些沉重,这些人正在计划的,竟然是要陷害学士府和两大国公府。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还是要一次就把这三家打压到底。
等到那两个男子离去,舒槿画离开民房在树林中休息,眯眼想了想,这民房中的人数不是很多,在明面上只有十三人,舒槿画心里算计着,若是今日自己先下手为强,把这些家伙率先解决掉,岂不是解决了后顾之后?
舒槿画决定在天快放亮的时候再动手,她才不会在夜间巡逻最密集的时刻动手。
靠在树上眯着眼,舒槿画抓紧时间休息。
等到东方刚刚显露一丝白线的时候,舒槿画动身了。
她如一道轻盈的影子一般飞窜向对面民房的围墙。
爬墙嘛,她擅长。这城上只要有一条缝,有一小个洞,她就能以一指借力攀上去。
在前面巡逻的人转身的空隙,她如壁虎一样攀了过去,再在另一面飞奔而下,九十度的墙体可以用来奔跑的,只要你速度够快,然后脚下力量够强,找到中间的平衡点即可。这个本领她领了很多年。
当然,也是因为城墙并不是那么高,要是在现代的摩天大楼,她估计就不行了,没办法坚持那么久。
快到地面时,她就势抱头一滚,迅速地滚向高高的草丛后面,再次趴在地面上倾听地下的声音。
不一会,舒槿画便找到了一伙儿聚集在一起的人,那里正有几个人在守着,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
舒槿画不想浪费时间,立即捡起几颗石子,冲着最近的两人飞射出去。
“哎哟,哪个王八羔子暗算你大爷!”
话音刚落,那人只听到细微的风声在背后响起,下一秒,他好像还听到自己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咔嚓。
其余几人立即挥刀冲了过来,舒槿画半点声音都没发出,空手就迎了上去,铁一般的五指抓住其中一手的手腕,猛地向右一折,他手里的刀尖便顶上另一冲上来的同伴的胸口。舒槿画另一手向那刀柄用力拍下去,鲜血射了出来。她一个旋身,同时将那人的腿关节踢下,抓着他手腕再往回拉,那人的脖子正好卡在自己的刀刃上,身后被一撞,刀刃入肉,又见鲜血。
这样眨眼间以力借力借刀杀人,一下子损了两条人命。剩下三人看着胆战心惊,舒槿画已经一箭步又冲向另一人,那人想着要吸取教训,手高举起来,挥刀砍了下来,怕被她抓到手腕,先下手为强,大刀砍向舒槿画的手。
“聪明人。”舒槿画夸了一句,滴溜溜一个转身,避开了他,竟然迎向另一人。
这人心喜,马上冲同伴叫道,“砍她手!”
另一人听言,便同时举刀砍向舒槿画的手。舒槿画再一转身,他立即追上,“哪里...跑...”
跑字说得已经有些勉强,他低头一看,自己腋下插着几根发亮的长针,举着刀的手怎么也放不下来了。
舒槿画道,“这些做废了的针,正好便宜了你。”闪电般欺身而上,轻易就夺过他的刀,平执,一抹,对方脖子便出现了一划血口。
解决掉五个人,花了舒槿画几分钟的时间。她将五具尸体拖到位于一棵大树底下的草丛中,掩盖好后,这才继续向里面摸去。
两刻钟后,舒槿画气喘吁吁的开门走了出来,回身看了看寂静无声的民房,舒槿画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燃后,扔到了门内。
别说她狠,她自小就知道要怎么样最快地适应所在的环境,怎么样令自己过得最好。来了古代,她难道还要记着现代那些杀人是犯法的戒律吗?
再说,她本就记仇,这些人虽然还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但若她不趁早下手,明日倒霉的就改是她了。
舒槿画回到了学士府,从后门进了报春阁,初雪正抱着膝坐在院子里,拿着半截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初雪?”
初雪听到她的声音,一下子蹦了起来,“小姐,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一夜未眠?”舒槿画看着她淡淡的青眼圈,讶然问道。
初雪嘟着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命不好,怎会跟上这么一位主子的?三天两头往外跑不说,还经常夜不归宿!还不说明白去了哪里,可真叫人担心死了。”
舒槿画笑了起来,“哟,还编排起主子的不是来了!”
“本来就是啊,小姐,您到底去了哪里了?这一身衣服!”初雪这才发现她一身脏兮兮的,味道还不怎么好,一下子就慌了,“老爷和老夫人要是看到您这模样,以后定不让您出去了!”
“你别告诉他们啊,没见我先往院里跑么,初雪,帮我备些水,我去沐浴,你去睡觉,只能睡一个时辰哦,一个时辰后叫醒我好去正院用早饭。”
“小姐,您这不好好跟奴婢说说,奴婢就跟老夫人说您半夜不回来。”
“好初雪,等你睡醒再说好不好?你小姐我困死了,沐浴完也要睡会的。”别说,舒槿画真的快累趴了,她今日的运动量可是严重超标了,“对了,让人炖锅鸡汤去,我睡醒要喝。”
初雪无法,只好赶紧去安排。
舒槿画第一时间好好洗了头,再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还是有个家好,一回来就有热水可泡,还有人帮着炖鸡汤,还有人为她牵肠挂肚,真不错。所以,她更要好好地保住这个家,不能让人毁了。
谁让她是是享乐主义呢?要是穿得连饭都吃不饱,她可是会烦躁的。
突然,她全身汗毛一竖,立即就伸手去拿放在一边小杌子上的衣服,一只手比她更快,将那身白色里衣拿了过去。
舒槿画将身子都沉进水里,抬头望去,便看到了秦溯一脸黑沉如墨的脸。
绷紧的弦突然就松了下来。
她还没开口,秦溯已经冷冷地出声了,“精神看来还不错。”
舒槿画瞪他,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殿下,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淫|贼了?连姑娘家的浴房也闯!你不是说过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还看!转过身去!非礼勿视懂不懂?”舒槿画心里埋怨着,可看了看眼前男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指定是晚上就摸过来了,见自己不在,这才黑着一张脸,明显是找自己算账来着。
切,有什么帐可算的!她今晚所做的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另外两大国公府,也间接的免受了灾难。
秦溯其实很自觉的只看她的脸,目光并没有移向她脖子以下,但是这是浴房,她在沐浴,只是想着她不着寸缕,只是闻着这里面的女子香气,他全身都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他转过身去,咬牙切齿地道,“你当本王愿意进来?”
舒槿画哼了一声,“难道还是我求你进来的?”她迅速地抹干身子,急急跨出浴桶,却没料到眼前一黑,惊呼了一声就倒了下去。
秦溯一听声音就知不对,飞快地转过身,正好看到她要摔倒在地,想也没想地,他飞掠了过去,长臂一捞,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一抱住她,他就忍不住吼了起来,“让你逞强!让你逞强!夜不归宿是罢?再逞能你就别晕倒啊,两碗鸡汤就能补回来?嗯?”
舒槿画头脑有些空白,全身虚软,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责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我方才就直接撵你出去了。”
一听这话,秦溯气不打一处来,“我倒宁愿你撵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听到三长老说你让人交给他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来找你却得知你半夜又跑了出去!”
他一边骂着,一边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但是紧接着他又是一愣,怔怔地低头,就看到一片耀目雪白,泛着诱人粉红,目光聚焦之处,浑圆饱满,形状美好得让他...流鼻血。
鲜红的鼻血华丽丽地正巧滴落在那饱满上,溅开了一朵红梅。
两人都傻了。
刚才一时都没有记起来,她在沐浴,她是不着寸缕的。
如今,叫他抱了个紧。
秦溯只觉得轰地一声猛火将自己都焚烧掉了。大手下的触感滑腻软香,他不敢将她丢出去,但是继续紧紧抱着又叫怎么回事?
他还真成了淫|贼了!
舒槿画本来是窘得满脸大红的,但是当他的鼻血滴落在自己身上时,她不知为何想捧腹大笑。
可惜她现在连捧腹大笑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透支得厉害了,不然她也想晚上再去恒亲王府一趟的,把事情先和他说清楚,她心里也能安定些。可事实却让她有些无奈,现在只想埋头大睡一番。
“你个色狼......”她干脆死死地贴向他,好歹这样他看不到她三点,“抱我到床上去啊!”
秦溯如梦初醒,轻功一施,赶紧将她抱到里间大床上,又不敢用力抛下她,轻得像放一件珍贵瓷器。本想放下她之后急急替她盖上薄锦被的,怎料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响,碧箐的声音响了起来,“四小姐,二小姐来看您来了。”
“绯儿,我进来了,你累了是不是?别起来,我自己进来。”舒槿棋的声音紧跟着碧箐响起。
舒槿画一愣,秦溯动作一僵,低头看她,鼻血继续滴。
舒槿画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快上来。”
秦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太过出格,但是听得她这句话,他的身体竟然很快做出动作,飞快地上了床,顺手放下了帘帐。
门同时被推开,舒槿棋带着碧箐走了进来,碧箐手里还端着一锅鸡汤。舒槿棋道,“绯儿,初雪说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我昨儿见你精神就不大好,早早便着了厨房炖上鸡汤了,这时火候正好,你喝一碗再睡觉。”
“姐姐,你等等,我就起来。”
床里,秦溯被舒槿画按着躺下了,她瞪着他,扯了自己放在床头的帕着让他捂着鼻子,压低声音道,“流鼻血要仰躺着!不许出声!”
秦溯只看她一眼,感觉到自己的鼻血估计到流个没完没了,一手捂紧帕子,一手拉过薄锦被将她包住,“你包好......”
舒槿棋和碧箐在张罗着盛出小碗鸡汤,一边说道,“绯儿啊,我可担心坏了,就怕你身体还没养好,我和御安说,他还不当会事儿。”
舒槿画以锦被裹紧身子,拉开一点帘帐,只露出个头,“姐姐,昨天我不是说了么,只是熏香熏的我头疼,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啦。”
秦溯在里面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真是说谎话说得顺溜,什么叫被熏香熏的头疼?还别担心她,若是把她夜里一夜未归的事情说出来,舒槿棋不被吓个好歹才怪。
他微微侧脸看她,锦被是从她前面包上的,怕露出隙缝来让舒槿棋看到她里面空荡荡半件衣服都没穿,但是这样一来,她只能反手在背后拉着被子两端,却因为她调整着姿势,又露出了一片雪白肌肤,纤腰之后,若隐若现。
舒槿画一夜折腾,现在确实已经有些撑不住,即便是坐着都有点摇摇晃晃,秦溯发现了,也顾不上什么,坐了起来,贴近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自己替她拉紧了被子。
少女香。
舒槿画身上的香气很是独特,让他有些迷醉。
“哎呀,绯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脸色为何这般苍白?是不是病了?”舒槿棋一转过头,看见她的脸吓了一大跳。
“只是累了。”舒槿画摸了摸脸庞,真的有这么苍白吗?舒槿棋亲自端了鸡汤过来,舒槿画忙伸出手接了,咕噜咕噜一口全喝了下去。
舒槿棋看得发愣,“可是肚子饿了?要不要起来直接用早饭?等下我去和外祖母说,咱饭你不用过去了。”
这不提还好,这话一出,秦溯的肚子便咕咕咕地响了起来!舒槿画的脸就涨红了,气的。
她反手探到后面去,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秦溯其实哪里比她好得到哪里去,昨日傍晚他听到三长老说的话,他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一直惦记着她,夜里又在学士府外面守了整整一夜,看到她回学士府去了,他立即追到了学士府。
现在肚子早饿得不行了。
被她狠掐了一把,他顺势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腰搂紧了,让两人紧紧贴着,生怕舒槿棋听出这肚子的叫声不是从她身上传出。
其实,王爷滇西您想多了好吧?功夫好的人才听得出来这么点距离的差别,舒槿棋是普通人,哪里听得出来?
他的唇凑在她耳边,极低地说,“她们出去备饭,我就走。”
可是舒槿棋的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碧箐,你去让厨娘好好做几样精致的吃食来,你在旁边盯着,得好好煮。我在这儿看着绯儿。”
“是,小姐。”碧箐领命而去。
舒槿画弱弱地道,“姐姐,您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就是昨儿睡得少,我睡会儿就行了。”
“你睡,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你别说话了,我索性也没事,让初雪去给我取了针线来,就坐那边绣帕子,不碍事。你快睡吧,饭送来了我再叫你。”舒槿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舒槿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也顾不上跟她说话了,放下了帘帐侧身倒了下去,秦溯搂着她,便被顺势带了下去。
舒槿画困难地转过身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下怎么办?你轻功不是很好?趁我姐姐不注意,从窗口出去!”
秦溯一看,被子被她折腾开了,耀目雪肤又映入他眼里,赶紧将被子拉上,不动声色,“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倒怕了?”
她要他走,他偏生不走。
再说,他现在也虚弱得很,哪里走得了。
“你还不是一样,口口声声骂别人不守礼数,现在自己都要当采花贼了。”
“抱一下就成采花贼了?那这样呢?”秦溯眼底亮光一闪,头就凑了过去,火热的唇飞快地压住了她有些苍白白如娇怜花瓣一般的唇瓣。
都这样了,她也早就是他的人,他亲近一下又如何?
舒槿画脑子里轰地一声,觉得自己更虚弱了,昏沉沉的所有感官都失了功能,唯一只能感觉到唇上的吮吻,与他的人一样,有些霸道,有些强势。
秦溯原本只想轻轻亲一下她便好,哪里知道一开始便失了控,她的唇如鲜甜的酒,令他着迷。他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大掌不受控制地抚摸着她全身滑嫩的肌肤。
舒槿画忍不住嘤咛一声,唇瓣便微微张开了,秦溯本来紧紧吮咬着她的唇,这下子聪明地发现还有空间可进,便无师自通地将舌头钻了进去。
床上的温度在节节升高,舒槿画忍不住回应,直到某处硬物抵住她的小腹,舒槿画立即惊醒,一下子推开了他。
秦溯有些不满地看着她,满眼控诉,让舒槿画火从心来。
她深呼吸了两下,用锦被将自己裹得死紧,怒瞪着他,“秦溯!”
“嗯?”他的鼻音变得有些浓。
“你的节操呢?”
“我会对你负责。”秦溯说道。节操?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
舒槿画伸手又掐了他一把,“负责你个头啊!现在那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姐姐还在外面呢。”
而且怎么想都觉得她吃大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