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前的状况,适合回长白观么?”秦溯看着舒槿画虚弱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让她长途跋涉。更何况现在已经入冬,长白观地处东北,冬季更是寒冷,实在不适合让体弱的舒槿画回去。
“不回去,就根本没办法治她的病。”金今摇摇头,来回踱着步子。啼血杜鹃采摘后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服用,否则根本没有效果。可舒槿画的病却只能依靠啼血杜鹃。所以说,舒槿画是必须要回一趟长白观的。
“那把墨瞳长老请到泰安城如何?”秦溯说道。
金今叹口气,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摄政王也是这么婆妈的人?
“我师傅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药材!治疗小师妹的药材只生长在白留山,可现在还不到采药的时候,而且此药采下后只能在半个时辰内服用,否则根本没有用。这药材一年之内只有四次的采摘期,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还有半个月左右。”
秦溯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舒槿画的病竟然如此严重。看来,长白观,是非回不可了。
从金今这里了解了情况后,秦溯转身向内殿走去。
秦慎晚膳后打了个盹儿,此时还睡在内殿中。来到内殿,海德一个人正守在殿门,见了秦溯,连忙上前来问安。
“皇上醒了么?”秦溯脚下不停,边走边问道。
“回殿下,皇上还没有醒。”海德跟在秦溯身后,恭敬的回道。
秦溯不语,直接推开了殿门,一个人走了进去。海德默默关上了门,重新站在门外。
秦慎抱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秦溯叹口气,坐在床沿,轻轻晃了晃睡熟的男孩儿。
“唔……叔叔?”秦慎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等秦慎完全清醒,秦溯这才把舒槿画突发旧疾的事情和他说明。
“嗯……那叔叔是什么意思?要把姐姐送回长白观么?”听了秦溯的话,秦慎担忧道。他才迷糊了一会儿,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亲自去。”秦溯淡淡开口,语气坚定。
“哦……啊?”秦慎惊讶,“可是……那叔叔去了,我怎么办?”
这段时间除了太皇太后在找麻烦,怀柔那边儿动静也不小,他一个人还没有把握能够做到最好。
“意之这段时间不会走,有事找他和舒越。你放心,都已经收尾了,泰安城最近不会有什么事情。”秦溯安慰道,秦慎也已经不小了,他适当的放手,也是为了他好。
秦慎点点头,并没有为难。
“好,叔叔放心,我会做好的。你也要保护好姐姐呀,去长白观这么远,路上可要小心。”
秦溯摸摸秦慎的脑袋,开口说道,“还要准备两天,这两天我会把白言语的替身找好,你也不用担心太皇太后看出来。”
“嗯,那现在去看看姐姐罢。”秦慎起身下床,收拾了一番,和秦溯一起去大殿的里间看望舒槿画。
金今安排流轩准备的药材和烧好的热水也都准备妥当。此时的舒槿画,被放到盛满热水的浴桶中,金今把熬好的药汁一罐一罐的倒入水中,最后她也跳入水中,坐在舒槿画身后,为她运功治疗。
白子陌内力消耗的大,歪坐在贵妃榻上也没力气招呼进来的秦溯和秦慎。
秦溯二人和白子陌打了声招呼,就站在浴桶旁关切的看着里面的舒槿画和金今。
有了药材的功效,金今轻松了许多。一个钟后,她就把舒槿画从浴桶中扶了出来。
秦慎早就吩咐海德把初秋初雪带入钟粹宫中,见金今治疗完,连忙让二人进来,服侍舒槿画。
把舒槿画安顿在内殿后,留下初秋初雪照顾,其他人都在大殿中休息。
“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秦溯直白的问道。
“快的话,明日一早就能清醒。这次虽然凶险,但幸好治疗的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金今虚弱的说道。
“那好,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去长白观。”秦溯点点头,下了结论。
秦慎已经了解了情况,也从秦溯的嘴里知道他要亲自去长白观,所以并不惊讶。可白子陌和金今却被吓了一跳。
“王爷,您也要去?”白子陌问道。
“嗯。”秦溯不疑有他,对于白子陌的疑问,很是不满。
“如今内忧外患,恐怕不是王爷离京的好时期。”白子陌斟酌了片刻,还是冷静的说道。而且秦溯跟随,安全还是个问题。保不齐半路就会发生刺杀事件。这种事,对秦溯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跳梁小丑而已,不用担心。”秦溯浑不在意。
白子陌扶额,心想谁担心你了,还不是怕你跟着,连累了他们。可这话他不敢说,既然秦溯已经说出口了,谁也不好反驳。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王府准备。”秦溯开始撵人。
“王爷,不如把陈家四公子也带上如何?”金今突然开口说道。
秦溯沉默了半响,问道,“他还没好么?”
陈家四公子,就是舒槿画的四表哥,陈枫。
一个半月前,舒槿画及笄礼当日,陈枫竟然从学士府后花园的假山上跌了下来。当天学士府异常忙乱,发现已经昏迷的陈枫时,他就剩下一口气了。
也幸好金今在,硬是救回了陈枫一条命。命是救了回来,陈枫在养伤期间,竟然又中了毒。
金今这一个多月,大部分都耗在了学士府,一边替陈枫疗伤解毒,一边和郑怀鸣探讨医术。
陈枫的毒虽然解了,但身体却没有完全好利索。金今回了长白观,就不一定能够再次来泰安城了。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扔下救治了一半的病人,把陈枫带上,是最好的选择。
“好需要些时间,他这段日子是最虚弱的时候。一个不慎,若再次中毒,就算是我师傅,也救不了他了。”金今实话实说。下毒的人虽说是抓住了,可谁都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依旧还好好的。稍有差池,陈枫的小命儿就要玩完了。
“好罢,学士府我亲自去一趟。”秦溯点头,同意了陈枫的同行。
确定了舒槿画不会再发寒症,秦溯立刻动身,和白子陌先回了恒亲王府。打发了白子陌回去收拾东西,秦溯踹开了李景隆的院门。
“呦,是谁惹了我们摄政王殿下不高兴了?怒气冲冲的来踹门?”李景隆一身月白锦衣,怀中抱着一坛酒,歪在房顶。
秦溯原本是想来揍一顿李景隆的,不知为何,听舒槿画说了李景隆在牢中的举动,他就看李景隆不顺眼。可看到李景隆竟然抱着酒坛子,他脚下一顿,止住了步伐。
“来嘱咐你点儿事。”秦溯想了想,淡淡开口道。
飞身而起,落在李景隆身旁,坐下后,秦溯说道,“我后天要去趟长白观,你这段时间在泰安城盯着点儿。”
“嗯?怎么想着去长白观了?”李景隆灌了一大口酒,随意的问道。
秦溯心里不想和李景隆说有关舒槿画的事,可理智占了上风,还是简单的说明了原因。
李景隆抱着酒坛的手臂一晃,差点儿没有抱稳。没有让秦溯看出他的失态,笑着说道,“也好,我就在京中为你守着了。早去早回。”
秦溯淡淡应了一声,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又喝上酒了?”
李景隆戒酒多年,平时出门也都是以茶代酒。就连在秀珍阁那次,酒壶中装的依旧是茶水。这些年,能让他重新抱着酒坛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
晃了晃怀中的酒坛,李景隆笑了笑,“酒中滋味,妙不可言。好几年没尝尝了,今日月色正好,附庸风雅罢了。”
“早点儿休息,这段时间,若行就托付给你了。”秦溯不再深究,李景隆不愿说,他就不问。
李景隆点点头,仰头又喝了一口。
抚了抚衣袍下摆,秦溯站起身,招呼也没有打,惊鸿般掠走了。
李景隆失笑,看着秦溯身影消失的方向,淡淡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秦溯亲自拜访了舒越,二人在舒越的书房密探了大半个时辰,秦溯这才满意的回了恒亲王府。
秦溯走后,舒越与陈清泽和陈老夫人又商讨了半日。午后,学士府的西角门行出一辆简陋的马车,在泰安城中逛了大半圈后,最终进入和恒亲王府。
皇宫中的舒槿画,在清晨时就已经清醒。初秋初雪二人忙叫来金今,细细查看后,终于放下心来。
舒槿画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这在家住了不过大半个月,又要回长白观了。”舒槿画靠着引枕,笑着说道。
金今给舒槿画掖了掖被子,安慰道,“怕什么,养好了身子,想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呗。你的家又不会跑了,担心什么呀。”
“是是,师姐说的是。”舒槿画知道金今是在安慰自己,也顺着她的话说着。
她醒来后,金今就把昨晚的事情经过都与她说了,得知秦溯也要同行,舒槿画不知该怎么办。听师姐说,自己昨晚竟然和秦溯搂在一起。一想到自己居然主动搂住一个男人,她就浑身的不自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