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的?!”秦溯不可思议。
可静下心来想想,又惊讶的问道,“舒大人知道杜如烟和薛海的事情?”
“若微臣不给行方便,杜如烟如何时常去与薛海幽会?”舒越淡淡的说道。
舒越的形象在秦溯的心中不禁又高大了几分。可以说,舒越这二十几年,面对一个算计了自己,又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人,他还能够如此的淡定,不得不让秦溯佩服。
“不过这胡广文够狠心,既然他认为薛少夫人是薛海的女儿,当初他们二人成亲之际,他也并未反对。要知道,不管是杜如烟还是薛海,可都是他手下的人。”秦溯愕然,虽然他自诩心狠手辣,手腕强硬,但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他自问还是做不出来的。
“不管是杜如烟还是薛海,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又怎会分出心来关怀?不过也就因为他的心狠,如今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嫁给了那个没什么能耐的薛灿桦。”舒越就事论事,把胡广文的脾性分析的很是透彻。
“舒大人看的倒是清楚,薛灿桦是什么样的人,也很了解啊。”秦溯点点头,对舒越的说法很是赞同。
若胡广文有一天得知舒槿琴是他的女儿,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痛?当然,他不可能是心疼这个女儿在薛家遭受到的不公平,而是心疼白白就这么浪费了一个可以供他用来联姻的工具。
要知道,联姻,可是胡家惯会使用的手段。
“听殿下的意思,似乎对薛灿桦也很了解?”舒越问道。
薛灿桦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可到现在在朝堂中也并无建树。要说这人,小聪明和小手段是不少,但都上不得台面。这种人,平时可是从没入过秦溯的眼。
“了解谈不上,只是意外得知,薛大公子和薛少夫人,似乎并不和睦。”秦溯从怀中又摸出了他从不离身的掌珠,把玩间,又说道,“本王想知道的,只是薛大公子对绯儿,到底是什么心思。”
说到此处,秦溯内敛的煞气毫不掩饰的外露,一双桃花眼也眯了起来,配上他一身的黑人,生生让人觉得这是从地狱出现的杀神。
一向温润如水的舒越,听了秦溯的话,也难得冷了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郁,恨声说道,“那个小畜生,他什么心思?哼,竟敢肖想我的女儿,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事关舒槿画,舒越也顾不得秦溯在场,连微臣都省略过去了。
“当初是他设计的绯儿?”秦溯阴森森的问道。
舒越无奈的点点头,解释道,“微臣也没想到那小畜生竟然敢肖想绯儿,那时杜如烟也没有要和薛家联姻的打算。此事是薛灿桦和杜如烟里应外合,想毁坏绯儿的名声,好不得已只能嫁与薛家。只是当时微臣快了几步,众人看到的也只不过是绯儿站在薛灿桦身旁。后来,殿下也是知晓的,微臣还是求了殿下,这才让绯儿能拜在长白观玄空长老门下。”
秦溯咬牙,他前些年并没有见过舒槿画,自然对她也就不上心。当初舒越求到他面前,想通过它让舒槿画进入长白观。
他当时还并不怎么愿意,虽然他和长白观关系匪浅,但无缘无故的塞进去个人,他还是不太乐意的。
只是谁能想到,三年后的今日,他竟然栽在了这个女子的手中。
只能说,造化弄人。若当初他没有应下舒越的请求,没有在玄空长老面前提起这么一个女孩儿,也许就没有他二人的今日了。
若舒槿画听到,一定会惊讶异常。她当初只是知道是舒越把她送到长白观的,可谁能想到,舒越竟然是通过秦溯,这才让她有了新生。
“那薛灿桦后来是为何又和舒槿琴凑合到一起了?”这些事关舒越的家事,秦溯并不了解,可又关联到了舒槿画,让他不得不问。
见秦溯问到此,舒越好心情的理了理衣袍,喝了口茶,笑道,“要说起来,只能说薛少夫人眼神儿太好。泰安城的青年才俊可是不少,可薛少夫人就是看上了薛灿桦。薛灿桦和杜如烟密谋,这事儿薛少夫人是不晓得的,据微臣所知,薛少夫人知道后,可偷偷哭过不少次。”
说起舒槿琴的不如意,舒越竟然通体舒畅。不能说他太过冷血,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可能对一个算计了自己的女人的孩子有好感。舒越这些年让舒槿琴舒舒服服的活着,已经是他仁慈了。
“……看不出来,舒大人竟然也有小人的心思。”秦溯哭笑不得,舒越的这种态度和做法,竟让他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堂堂殿阁大学士能够做出来的。
“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又何必隐藏小人的本质?”舒越笑呵呵的说道。
秦溯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否认,大夏的权贵中,他最喜欢打交道的,还是舒越这种人。
没有了一开始的尴尬气氛,秦溯也放松下来,想了想,觉得时机正好。遂跟着舒越笑了几声后,秦溯正色道,“想必舒大人也应该知晓本王今日登门的目的。”
舒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住,斜眸盯着秦溯看了看,竟然冷哼了一声,“殿下都差不多先斩后奏了,您能来问问微臣的意见,微臣还得感激涕零呢。”
秦溯一张脸被臊的微微见红,可又不知如何反驳。若是让舒越知道,他不时差不多先斩后奏,而是已经先斩后奏了,不知道这个爱女如痴的舒越,能不能当场就把他给扔出去。
他完全相信舒越有这个胆子,面对女儿的问题,他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想起舒槿画柔若无骨的娇躯,秦溯面容也随即柔和下来。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秦溯行至舒越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真切的说道,“舒大人,今日您不必把我当作是王爷,现在在您面前的,只是一个想求娶您女儿的晚辈。我知道,您疼爱女儿,不舍得让女儿面临太多的斗争。可我和绯儿互相倾心,我立誓非她不娶,她也一心非我不嫁。我今日对您发誓,今后会一心一意对待绯儿,决不让她受到委屈,也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秦溯的话语不可谓情深意切,配上他认真的表情,舒越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不得不说,秦溯的各方面条件都太过优秀了。他虽然疼爱女儿,但却并不认为能够嫁入王府,就是女儿最好的归宿。
皇家事太过复杂,绯儿虽然比之以前聪慧懂事了很多,但他还是不觉得现在的绯儿,能够轻松玩转在皇家。特别是如今的多事之秋,大夏还处在内忧外患之间。
可面对秦溯认真的表情,舒越又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又想到小女儿看向秦溯的目光,舒越叹口气,他说不同意又如何?难不成真的能忍心拆散他们么?
罢了罢了,舒越摆摆手,沉声说道,“殿下,您不用对微臣承诺什么,任何的誓言,都不过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罢了。多少人都信誓旦旦的承诺了,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您今日和微臣许了誓言,万一来日做不到,微臣又能拿您如何?”
舒越掏心掏肺的坦诚,让秦溯愣在当场。他知道舒越爱护儿女,只是没想到,能有他这种程度。
他并不恼怒舒越质疑他,反而心里是感到高兴的,为了舒槿画能有这样一位父亲而感到高兴。虽然他的绯儿从小没有享受到母爱,但舒越给予她的,却是更加宽广包容的父爱。
不自觉的,秦溯又有些羡慕。
他同样没有享受过母爱,他的母后,那个在病逝后才被追封为孝仁皇后的温柔女子,她把她全部的爱,都送给了父皇。他这个从出生就没见过几面的母后,让他虽敬畏,但却又陌生。
而且更可悲的是,他不仅没有过母爱,连父爱,他也从没得到过。
虽然皇兄关心他,但和舒越一比较,这种纯粹的感情,让他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也就是因为舒越的大爱,让秦溯更是坚定了爱护舒槿画的决心。
“舒大人说的对,任何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誓言,都参杂了太多的功利。但我会用行动去证明,尽我一生所能,去爱护绯儿。”
秦溯坚定不移,面对舒越审视的目光,铿锵有力的说道。
“殿下的为人,微臣自然清楚。只是事关微臣的女儿,即使是殿下,微臣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只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让微臣在闭眼的那一刻,能够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你。”舒越淡淡开口,眼神飘向了远方。
清泠,你也能够看到的罢?我们的三个孩子,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而且让我自豪的是,他们的感情都是纯粹的,就如同你我那时一般。
秦溯由惊到喜,心情也是说不出的畅快。他可是做好了长期征战的准备了,只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一次就说服了舒越。突然而至的幸福感,让他觉得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都能够轻松解决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