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黄棣跟着水杏来到昨天上香的大院里,发现又多了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火云宗新招进来的弟子,被水莲儿从公长老处要来的。
看到黄棣,众人不明所以,把他当成了水家的主人,连忙行礼。
黄棣忙摆摆手道:“别介,我也是新来的,比各位早到一天而已。”
几人都是一愣,恭谨的笑脸立刻就变了,冲黄棣甩了甩脸子,扭向了还在厅堂内不知忙什么的水莲儿。
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黄棣无奈的摇摇头,本想也待在院子里,却被水杏嬉笑着拉进了厅堂,对那几个人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有些拉着脸子的青年,呆了一呆之后,都开始后悔了。
别的就不说了,仅这项待遇,摆明就是区别对待,跟人家不是一个级别的,刚才还……嗨!
不得不说,水莲儿确实是对黄棣另眼相看的。
至于原因嘛,仅凭昨天虹瑁那出闹剧,就已经足够了。
几个人在厅堂内说事情,见黄棣水杏进来,全都站了起来,殷勤让座。
黄棣也不想表现太过,就在下首一张椅子上,挨着水杏坐下了。
水莲儿就在他的斜对面,音容笑貌看得清清楚楚。
依旧是一身火红色衫裙,在光线稍暗的厅堂内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自己也照亮了他人。象牙般洁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跟她这个年纪不相仿的忧虑,尤其显得成熟干练。
论容貌,水莲儿算是上上之选,就黄棣在火云宗走动的这两天里,所看到的一些个女弟子,没有一个能够胜过她的。
上首座上,是昨天见过的一位妇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位就是水莲儿的母亲俞氏,水家名义上的族长。
水家的一些家族关系,黄棣早就从水杏嘴里全都套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套,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水杏就像茶壶里面煮的饺子,一股脑自己倒了出来。
水莲儿的父亲早已过世,原因不明。也就因此,水家从此衰败,在长老会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已被挤到了边缘地带。估计再过不了几年,可能就会被赶出长老会。
水父有三位夫人,就是厅堂上按次序就坐的三个妇人,膝下都育有一子一女。
长女水莲了,俞氏所生,还有一个哥哥,但是短命早就走了,只留下一个侄儿,还不到两岁。
次女水珠儿,母亲丘氏,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八岁。
小儿子水杏,母亲冯氏,有一个小妹妹,也是八岁。
所以说起来,水莲儿就成了水家的顶梁柱,肩头责任重大。
黄棣本来就是想在水家混一段时间,机会合适立刻走人的。昨晚听水杏说了这些事情,倒有些于心不忍。后来就想,只要留下一天就做好一天吧,什么时候该走时再说。
水莲儿也就三十岁出头,正是女人最美丽最耀眼的时刻,按理早就应该是别人的妻室,相夫教子了。但却为了家族不得不放弃婚配,保护着一干老幼不受人欺凌。
像昨天的情况,如果没有水莲儿,水杏水珠就算丢不了性命,受一顿羞辱是少不了的了。
黄棣虽然刻意的不想引人注目,但别人却偏偏往他的身上找,那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任兄是不是听得有些乏味啊?”水莲忽然道。
由于突然换了称呼,黄棣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愣愣的看了水莲儿一眼,问:“是说我吗?”
水莲儿笑了。
大概是因为黄棣表现出来的一些窘态吧。
“小妹看任兄要比我大上一些,以后在外面我们仍是原来的称呼,在内堂就以兄妹相称吧。”水莲儿笑道。
黄棣真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嘴里故意有些结巴的说:“这……这……不太好吧,我只是一名新加入的弟子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行就行。以后就这么定了。”
“那……好吧。”黄棣站起来拱了拱手。
水莲儿也站了起来,还了一礼。
不得不说,水莲儿笑起来真是太美了,用一笑倾城来形容,是恰如其分。
黄棣想。
为了在火云宗便宜行事,黄棣这次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容貌,只是用回春诀往脸上堆了一些褶皱,肤色变得比原来略黑略黄了一些,看上去很显老。就算是熟人,如果不走近细看,也不会轻易认出他来。再加上敛息术之神妙,就算是龙王站在面前,恐怕也看不出来,这位实际上是一位尊者。
就凭这个面相,水莲儿称呼他一声任兄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任兄可有何高见?”水莲儿又问。
“这个嘛,一切以小姐之意行事就是了。”黄棣道。
他可不会傻二巴叽唱些大高调,既惹人烦,又容易暴露自己身份。还是老老实实做一名普通弟子,来的轻松。
水莲儿点点头,没有再问,继续与三位母亲商量。
黄棣这才留意她们的谈话,不多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下月初九,火云宗长老会有一场两年一度的较量,届时会按照各家族的成绩,重新划定排名。
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按往年的惯例,即便实力再不济,排个倒数一名,长老会的资格是不会变的,照旧可以享受长老会家族应有的待遇。
但是,今年不知是什么原因,四大家族一致提议实行末位除名制。
就是说,最后一名会被取消长老会资格,成为火云宗普通弟子,不再享受特权。
而且以后就按照这条规则,一年取消一家,直到长老会减员到三分之一为止。
说白了,就是把那些实力弱小的长老家族赶出长老会,任其自生自灭。
无疑,水家这次就成了即将被除名家族的最佳热门人选。因为无论从整体实力,还是个人修炼,与其他家族相比,水家都太弱了。
就说水莲儿从公长老处要来的那些新人吧,一听说是去水家都摇着脑袋不愿来,最后耐不住公长老一番威吓,这才勉强来了那么几个。其他有门路的,早就半路开溜了。
黄棣听了个大概,扭头向厅外凝目望去,忽然道:“这些人能干什么。如果指望着他们,我劝各位,与其到了受辱,不如主动放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