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嘴炮
“啊啊···”
被短刀插进了皮肤当中,金忠吃痛低声的嚎叫着,拼尽了全力顶着那把短刀,不让它继续在他的胸膛当中深入下去。
这时候,那人的脸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金忠这才看到对面之人到底是谁,赖子那一张献媚的脸庞,此刻扭曲成的几乎认不出来了。
那张扭曲的脸上混杂着汗水、血污、泥土,在夕阳最后的昏暗余光当中,显得十分的狰狞、恐怖。
赖子满脸涨的通红通红的,低声的吼叫着:“我要杀死你个狗鞑子!”
金忠作为已经被抬旗了的旗丁,平常总算是能吃的多一些,所以身体素质比赖子要好,体能强过赖子不少,所以,虽然被压在了下面,可分离反抗之下,还是坎坎把赖子的短刀控制在了那里,无法寸进。
然后,他对着赖子哀求道:“赖子,赖子,你看看清楚,你小子干什么呢,老···,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一条命!”
这会儿赖子的声音,几乎就是从嗓子眼里面逼出来似的,沉闷而又沙哑:“你自以为是我的主子,以为拥有我的所有权,你救我也是怕我死了以后,没有人替你耕地!”
在这片敌我交错的战场中间地带,两个人哪怕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还是不敢大声说话,都在害怕惊动了交战的双方引来杀身之祸。
赖子缓了一口气,紧接着低声吼道?:“你想让我给你当奴才,你想把我当牲口使唤!你想让我一人干几个人的活,还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我不是奴才,我是人,我要活下去,我不是牲口,我不是你家里的猪狗!”
赖子的呼吸极度的粗重,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嘴巴里面的口水流出来,然后向下垂下来,接着又慢慢的落到了金忠的脸上。
金忠早就顾不得口水之类恶心的东西了,他终归还是一开始就被突袭,处在了不利的位置,现在又承受着赖子上半身的重量,时间一场终归还是有些力气不足,短刀的刀锋又深入了他的胸膛一截子。
金忠急的流出了眼泪,嗓子里呜咽着说道:“赖子,我可从来都没亏待过你啊,你看其他家的奴才,谁不是骨瘦如柴的皮包骨头,你偷吃东西的时候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吧,实际上···”
赖子面容狰狞“你以为那都是你的东西?那些都是我种的地里面的产出,我付出了汗水和心血,我吃的心安理得。
而且,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磨成的白面和大米我都吃不到,我居然还得和牲口抢食吃,这就是你说的不错?
告诉你,我忍不了了,我要你这个狗鞑子的脑袋,我要去投华夏军。”
双方共同角力下,金忠胸口上的短刀刀尖微微颤抖着,刀锋在他的胸膛上划开了一道道的小口子。
金忠忍住了那阵阵传出的剧痛说道:“赖子,你好好想想,这里遍地都是鞑子的首级,你随便砍上一个走就好了,何苦非得要我的脑袋。
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有娃儿了,你饶了我吧,我还得回家照顾媳妇呢,她以前那么关照你,你杀了我,她和孩子都会变成别人家的包衣,娃娃还那么小,绝对是活不下去的,你就忍心害死她们?”
赖子听到这话,想起了金忠那个丑婆娘当初对他的好,在他差点饿死时候偷偷扔到他脚边的那一个饼子,微微的呆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乘着这短短的一瞬间机会,金忠猛的把短刀往上一抬,然后从侧面揪住赖子的脖领子,一把把赖子从他的身上给掀翻了下去。
赖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金忠这是在耍诈,下意识的就开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可他握刀的手一直被金忠给死死的握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而且,他本人作为一个包衣,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一柄从鞑子尸体上顺来的短刀,再无其他武器。
金忠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彻底收拾赖子,他随身配发的顺刀长度稍微长了一些,在这种贴身肉搏的场景下,他没有办法把刀给抽出来。
所以两个没有办法迅速结束争斗的人。都喘着粗重的气息,在拦马沟里面无声的扭打着,争夺着那一把短刀的控制权。
两个人都只不过是包衣奴才而已(金忠哪怕抬了旗也依旧还是奴才,他不可能被当成女真人),所以两个长期吃不好的人都不是那种身强力壮的人,实力相差都不是太过明显。
不过,金忠终究还是因为把重体力活交给赖子,而他坐享其成享受更多食物的缘故,体力要稍微的好上一些,随着争斗的持续,他慢慢的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金忠抓住一个机会,突然一把揪住了赖子身后剃了没几年的那一根小辫子,使劲儿的往下一拉,大力和疼痛之下,辫子带着赖子歪倒在了隔壁的壕沟里面。
金忠也顺势就压了上去,并用一只手狠狠的卡向了赖子的脖子。
赖子今天已经更金忠动手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绝不愿意束手待毙的金忠奋起最后的力气,用手挡住了金忠卡向他脖子的那一支手。
同时,他也学起了金忠刚才的战术,也开始哀求了起来。
?“主子,主子,你别忘了你的娃可能就要来到世上了,你不是一直都要做些好事来赎罪吗!”
?“放你X的狗屁,你个混蛋刚才还想杀了老子呢,不杀你还着作什么!”
赖子声音焦急的说道:“主子,主子,你听我说啊,只要多做好事,天上的各路神仙都会保佑你,给你一个小子的,可是你要是杀了我,你家的娃就活不成了。”
听到赖子在说他的娃儿的命运,金忠也是一个愣神,赖子乘着这个时候猛的拨开了金忠的那一支手,一头撞在他的面门上。
金忠低声惨呼一声,身子往后倒开,他往后滚了一圈,坐着往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腰间的顺刀。
这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们各自都在剧烈的喘息着,拿着刀子对着对方,眼神当中都是复杂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