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说着将手中的杯子举起来道:“在杯子的下面做一个脚,下面做一个底座。”
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见朱由检看明白了,李景方才将杯子放了下来。
朱由检想了想道:“李兄,这样的杯子做出来怕是不太容易,如果只是有了好看的话,倒是可以做几只,可是仅仅是为了喝酒方便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李景摇摇头笑道:“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品酒。皇上,葡萄酒跟别的酒不同,我们喝的白酒最好是温一下再喝,那样对人有好处,可是葡萄酒却绝对不能温,甚至稍有一点热量都会改变酒的味道。
我们现在用的杯子必须用手握住杯子,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手上的温度会通过杯子传到酒里,这会改变酒的味道的。但是有了这个脚,我们喝酒的时候,捏住这个脚就行了,这样热量便不会传到酒里。”
“原来是这样啊,李兄对酒确实有研究。”朱由检闻听连连点头。
李景笑了笑,他当然不会没事儿去研究怎么喝葡萄酒,要是闲成那样,李景也不会如此消瘦了。
李景之所以知道如何使用高脚杯喝葡萄酒,是因为他在现代时,偶尔会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需要到一些高雅的场合,因此曾经经过一番专业培训,培训如何喝葡萄酒,以及使用高脚杯。
要知道,在高雅场合如果连高脚杯都不会拿,必然会引起别人侧目,甚至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执行特殊任务如果引起别人侧目,甚至引起别人怀疑,那任务还能完成么?
正是那段时间的培训,让李景对葡萄酒有了一番认识,知道葡萄酒跟白酒以及别的酒类的不同之处。
摆摆手,李景笑道:“皇上,你别嫌麻烦,这种高脚杯肯定不好生产,但是越是不易生产,它的价格就越高。这种酒杯当然不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咱们要挣那些有钱人的钱,尤其是外国的贵族。
呵呵,皇上可能不知道,西方那些国家的贵族们比咱们大明的达官贵人还要讲究排场,这种高脚杯必能投其所好,咱们不挣他们的钱,那不是对不起他们么?”
“哈哈哈,李兄说的是!”朱由检大笑道。
李景微笑道:“现在皇上手里有瓷器厂,玻璃厂,钟表厂,再加上这个酒厂,那就是四家厂子了,等咱们把南海的那些夷人搞定,跟他们开通贸易以后,皇上必定财源滚滚。”
“嘿嘿,能不能挣钱,就看李兄你的了。”朱由检笑道。
李景摇摇头笑道:“对外贸易这一块儿我可以替你搞定,可是生产这方面得靠你自己,不过你毕竟是皇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亲自出面。承恩年纪大了,这么多产业,靠他一个人肯定也照顾不过来,你再物色几个人帮你管理厂子。”
“这个……”朱由检沉吟了一下道:“李兄,我身边都是些内侍,也不大懂这些东西,管理的人手还是你帮我物色吧。”
李景笑了笑,深深地看了朱由检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帮你找几个人吧。”
摇摇头,李景轻笑道:“唉,满嘴铜臭,被人听了咱俩这番话,还不笑话死咱俩这对君臣!”
朱由检笑了笑道:“其实,我倒是对李兄越来越佩服了,李兄说的这些东西看似与治国无关,其实乃是从细微处着手,如果大明各地都能照李兄这个思路发展,数年之后,国家必定殷富。”
李景摆摆手,端起酒杯向朱由检举了举,然后轻轻饮了一口,放下酒杯,李景说道:“说说李棕吧,皇上见过他了?”
朱由检喝了口酒道:“见过了。”
李景笑问道:“李棕什么反应?”
朱由检笑了笑:“怎么说呢,一句话,感激涕零!”
“呵呵,那就好,这样的话,那咱们的动作就得加快了。”李景笑道。
转过头,李景对小九道:“小九,明天命人快马到辽东告诉皇太极,让岳托春节过后即刻进京,我要见他。”
朱由检闻听叹了口气道:“李兄,你过年都不休息一下吗?这些事情年后再办吧!”
李景笑了笑道:“这些事情不交代清楚,我怎能安心过年?好了,咱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喝酒,喝酒。”
“李兄,请。”朱由检大喜,笑着举杯道。
……
崇祯十年春节。
这一日一大早,京城的百姓突然发现从城外开进来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完全迥异于原来朝廷的官军,原来朝廷的官军都是顶盔掼甲,可这些士兵全部身着布衣,而且这些人手里拿着的也不是长矛,而是背着步枪,有的背上还背着炮筒。
这支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奔向天坛,吸引了大批老百姓围观。
“是济世军。”一个年轻人一脸兴奋道。
“济世军?济世军进城干嘛?”有人不解道。
“听说皇上要和兴国公祭拜天地,祭拜太庙,这支部队是用来做仪仗的。”一个文人打扮的人说道。
“做仪仗?怎么不打旌旗呢?”旁边有人问道。
一名中年汉子撇撇嘴道:“打旌旗有个屁用,你看看这帮人的精气神儿,用的着打旌旗么?”
旁边那人闻听连连点头道:“别说,这帮人的精气神儿比那些大汉将军强多了,一看就是打过仗,杀过人的。”
“听说济世军是兴国公的私兵,兴国公就是靠这支军队起家的。”那年轻人小声说道。
旁边那个文人闻听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小心让人听了去。现在济世军已经是朝廷的部队了,你说这话不是作死么!”
“兴国公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吧,去年元宵节的时候我见过他老人家,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一点架子都没有。”那名老人说道。
“是啊,兴国公颁布的那些政令都是为了老百姓好,虽然收税收的狠了些,可是交完税以后再不收别的钱了,相比以前,我觉得负担还是减轻了的。”那个中年汉子说道。
“别说话了,看前面,好像是皇上来了。”一人说道。
那名文人接道:“是,是皇上的仪仗,前面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就是皇上。”
“哪个是兴国公?”那年轻人急道。
“皇上身边的那个,穿金色蟒袍,腰系玉带的那个就是。”那文人说道。
“我怎么瞅着那蟒袍跟皇上的龙袍差不多啊!”那年轻人问道。
那文人笑道:“五爪为龙,四爪为蟒,蟒袍少一爪,远处看确实差不多。蟒袍不是正式官服,是皇上赏赐的赐服,本朝现在只有兴国公一个人可以穿蟒袍。
你看到皇上身后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员没有?他们只能穿次一等的飞鱼服,再往下只能穿斗牛服,这也是皇上的赐服。”
“今天皇上不是要祭天么?他们怎么不穿祭服?”那年轻人奇道。
那文人笑道:“你不懂,皇上这次祭天跟以往祭天不同,今天是庆祝来着,你看皇上今天脸上是什么表情,以前祭天是什么表情。”
“以前祭天跟死了爹似的,今天喜气洋洋的。”那年轻人笑道。
“别瞎说,这话也是胡乱说的?”那文人斥道。
那年轻人闻言一伸舌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人忽然惊道:“啊,皇上和兴国公这么年轻啊,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那文人道:“皇上今年才二十八岁,兴国公年纪要大一些!”
这时旁边那名老人叹了口气道:“兴国公比今年元宵节我看到的时候老了许多。”
“听说兴国公前些日子病了,身体还没好利索。”那名中年汉子说道。
那老人一惊,随即叹道:“希望老天爷保佑国公爷长命百岁,有他老人家在,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好了,别说话了,他们要开始祭天了。”那文人忙道。
接着便见一名官员拿着一张纸,走到天坛前面,大声念诵着,等官员念诵完,皇帝走上前,也拿出一张纸念诵了一番。
“他们念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那年轻人小声问道。
那文人轻声回道:“念的是祭文,前面那名官员是礼部尚书袁枢,念的祭文意思是上天庇佑我大明江山永固,歌功颂德之类的话。皇上念的祭文则是累数这些年国家的外忧内患,然后说大明有了兴国公以后,大明消灭了外患,平定了内乱,大明的状况大为好转,感谢上天赐给大明兴国公这样的人杰。”
“咦?那好像没皇上什么事儿啊,那皇上念这个祭文是啥意思呢?”那年轻人奇道。
那文人轻笑道:“呵呵,要知道大明是皇上的大明,出了兴国公这样的人,说明皇上英明神武,说明咱们大明有上天庇佑,这就是皇上的功绩,因此这篇祭文一定要皇上来念。要是别人念了,那就是给兴国公拍马屁,是居心不良了。”
“哦!是这样啊!那兴国公也会念祭文么?”那年轻人又问道。
“不会,要是兴国公也念祭文的话,就是喧宾夺主了。”那文人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