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的房门被从里面一下子打开了,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扑了出来,满脸哀伤哭的是梨花带雨惹人怜,只是梦颇此刻不过只是石子凝聚成的虚幻影响,所以当那女子扑过来的时候,双臂直接穿过了梦颇的影子,狠狠地将凌宇抱了个结实。
那姑娘哭的是悲痛万分,凌宇却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她的双拳攥的紧紧的,对着凌宇就是一顿粉拳,嘴里嚎着:"都怪你们!都怪你们!还我爹爹跟娘亲,还回来,还回来啊!"
这姑娘劲虽然不大,可是架不住无意中动用了仙力,此刻凌宇修为受到限制,只能靠肉体来承受她的拳头,仅仅三拳过后,他就被打得吐血了,而那姑娘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去,再这样下去,恐怕凌宇没死在幻境里,却要被这姑娘给活活打死了。
"心儿你像杀了他吗?还不快快住手!"一声断喝从屋内传来去,随后一道光影凭空出现在两人身边,一抬手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制止了她对凌宇的施暴,可是碰撞形成的气流还是将凌宇给掀飞了出去。
心形石脱手飞出,向着后方坠落下去,光影一闪凌宇感到背后有人扶了自己一把,这才堪堪将后退的趋势止住,同时另外一道光影则直接将心形石抓在手里,然后回到了茅草屋中,只是这一次她将那白胡子老者也一同给关在了外面。
"小家伙你没事吧?"
那老翁一脸慈眉善目,双目之中蕴含着难以捉摸的光芒,睿智而缜密就如同一汪深泉,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凌宇上前一拜道:"晚辈没事,晚辈见过参仙!"
老翁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得问道:"何以见得我就是你说的参仙啊?我这分明就是个糟老头子嘛。"
凌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其实是六耳告诉我的。"
那老翁听完眼珠子明显亮了起来,开口问道:"你见过那只没良心的死猴子?"
凌宇轻轻的点点头,老者喜上眉梢,开口道:"太好了,那它现在在哪?"
凌宇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老翁的话,纠结了半天后才开口道:"它死了...不过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来了。"
老翁先是面上一惊,再听到后来不由得送了口气,只是没搞懂凌宇话里的意思,问道:"你说它死了,可是又活过来是什么意思?"
凌宇讲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老翁期间不住的点头,当凌宇讲到那绝境迷雾的时候,老翁看向凌宇的眼神之中,明显多了一丝异样的光芒,等凌宇将整个故事讲完,老翁再次问道:"那它现在在哪,快快将它唤出来,能不能打开这丫头的心结,说不定还得靠这死猴子。"
凌宇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老翁有些气急败坏道:"傻愣着干嘛?快叫它出来啊?"
凌宇挠头道:"我现在就是想也没有办法,修为现在被封了,根本无法调动体内元力,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看这......"
老翁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脑袋道:"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来你把这个吃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老翁交给了凌宇一颗金光闪闪的丹丸,这丹丸不同与他见过的所有丹药,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仙云,丹体表面华光流转,丹药仿佛会呼吸一般,向外释放着阵阵仙灵之气。
"前辈这是......"凌宇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丹药,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吃,如果让他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炼丹的造诣又会更上一层楼的,老翁似乎看穿了凌宇内心的想法,催促道:"赶紧吃,若是耽误了,恐怕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凌宇心头一震,眼中闪过慕容玉儿痛苦的表情,手一扬将丹药丢进了嘴里,只一瞬间他全身如遭雷击,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好像一柄大锤从天而降重重的捶打在胸口一般,一下...两下......
每一次剧烈的波动,凌宇被封印的修为就会松动一些,凌宇开始慢慢感受到那消失已久的元力流动时的感觉,他像个刚刚学会奔跑的孩子,一脸兴奋的欢呼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从他右臂的十二地支血契印中飞出,紧接着凌宇就听到老翁的惨叫声:"哎,你这个死猴子,又来这一招,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出来,哎哟...哎哟哦......"
凌宇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老翁暴跳如雷正在追着六耳猕猴,一边追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凌宇看到有斑斑血迹从他的腮帮子底下渗透出来,只不过滴落的血是紫金色的,而六耳的手里攥着一些小臂粗细的紫色根须,凌宇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开口呵斥道:"六耳你胡闹!还不给我回来!"
你别说凌宇的话还真是管用,小家伙一下子甩开老翁,然后嗖的回到凌宇肩头,献媚一般的将那些根须摆在凌宇面前,后者一脸无奈的接过来,恰巧老翁一脸愤怒的来到凌宇身边,他将这些根须恭敬的捧在手里,对老翁道:"请参仙多多包含,这些请您收回。"
六耳猕猴眼见凌宇要将自己的战利品拱手还回去,急得在凌宇肩头是又蹦又跳,还对着老翁呲牙裂嘴伴鬼脸,气的须弥参仙眉毛胡子全都飞起来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平息下来,摆了摆手道:"罢了,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吧,唉...这道让我想起了当初。"
须弥参仙眼中带着追思,缓缓开口道:"犹记得数千年前我因为不想被老君用来炼丹,所以偷偷的浅入凡尘之中,为了躲避他的耳目,而选择了在这里隐居避世,其实现在想想当真是可笑至极。"
须弥参仙苦笑着摇摇头道:"以他的本事想要找到我,似乎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我提心吊胆了上千年,才最终琢磨出他为什么没下界擒我,因为这是一片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当初慌不择路逃来这里,却不成想却把自己给封在了这里,想要离开这里就只能再如轮回,而那个时候我将记不得这辈子的一切。"
老翁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一千年里我一直生活在非常纠结与矛盾之中,惶惶终日不得安宁,直到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他们......"
凌宇听到这里,想起了之前关于雾灵山涧的传说,据说当初自己的老祖宗之一同药王谷的老祖宗曾经结伴同游,在这里偶遇参仙,得授神术开辟山门,这个传说也被广为流传,就连程瑾萱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兴致勃勃一脸兴奋。
就在这时凌宇突然听到须弥参仙的叹息声,对方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那个传说对吗?"
凌宇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老翁继续开口道:"其实那根本不是故事的全部,你来的时候应该路过我徒儿所创立的须弥宗了吧?"
凌宇轻轻的点点头,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跟程瑾萱一起去祭奠之时,周遭散发的那令人惊惧的气息,须弥参仙叹了口气道:"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其实就是我。"
凌宇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须弥参仙,他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有不甘,有愤怒,有惋惜,也有无可奈何,万般情感汇聚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再次叹了口气它将那个埋藏在心底无数年的秘密讲了出来。
原来当年的那个传说并不是全部,而且也并不正确,其实偶遇须弥参仙的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加一只猴子才对,而那猴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起因也是因为六耳猕猴,是它发现了须弥参仙,也用了之前的办法,镐了他一把胡子下来,当时须弥参仙的脾气可比现在大多了,追着六耳猕猴是无处躲藏,只得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
而相遇却是这样戏剧性的开幕了,阎丹尘,药凡,药尘三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须弥参仙直接给扇飞了出去,三人同时掉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虔诚以待。
气急败坏的须弥参仙一心想要收拾拔掉自己胡须的罪魁祸首,于是跟着三个无助的家伙飞下了山崖,那个时候的三人都只是初出茅庐,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大家族子弟,修为可想而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讲阎丹尘吓昏过去,药王谷的创始人药尘更是直接吓尿裤子了,只有药凡若无其事的打量着须弥参仙,而他的肩膀上此刻正蹲着一只灵猴,正是之前揪他胡子的猴子。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六耳猕猴被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而三人也因此得救,当时他们自然知道面前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必定不是凡人,于是阎丹尘跟药尘二人连忙跪倒在地请求他收其为徒,只有药凡对此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在一旁都弄六耳猕猴。
须弥参仙看出三人骨骼精奇,精神力也远胜寻常凡人,尤其是药凡,更是万里挑一的绝佳人选,他觉得反正现在被困在这里,指点指点这几个家伙,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
于是就将自己在太上老君府看到的一些药书,胡乱的的传授给了他们,只不过里面有很多药材,在这个世界里是找寻不到的,不过即便这样,却也让他们受益匪浅,只是药凡看上去一点兴趣都没有,任凭他怎么诱惑对方都始终无动于衷,这让他非常的不爽,你不学我就偏偏要你学。
就这样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所有自己知道的全都交给了药凡,而其余两人却只学到自己的三成不到,这自然引起了两人的不满,药凡虽然是药尘的哥哥,可是他爹娘从小就只疼药尘一个,这也让他有些目中无人,而阎丹尘自视甚高,自认为是三人之中最应该得到衣钵的。
可是现在两人加起来还不及药凡一个,内心的不满逐渐滋生,只是药凡却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什么丹啊药啊的,哪有游山玩水来的有趣,哪有自己身边的这只猴子来的生动灵活。
而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其他两人更加不满,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将他暗暗的恨上了,而那个时候须弥参仙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在两人以学成为名要出山的时候,他们带走了全无察觉的药凡。
事情的结果却是让凌宇不敢相信,阎丹尘跟药尘两人创立了须弥宗,一时间声鸣鹤起,威名震慑整个天幻圣土,引得四方炼丹士前来朝圣,名声越响亮,两人的虚荣心也就越强,就越是对摇凡心声嫉恨。
终于两人寻了一个由头将那只烦人的猴子引了出去,然后以非人的手段挑断了药凡全身的筋脉,并以酷刑折磨他逼他说出须弥参仙教他得一切,最终两人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是内容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他们两人想破了脑袋也不明所以。
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药凡,直到六耳猕猴回来的时候为止,那个时候药凡已经奄奄一息,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六耳猕猴冒着生命危险将他带了出来,却也是被打的灵魂近乎消散。
当六耳猕猴最终将药凡带回到须弥参仙身边的时候,可想而知当初的他是多么的愤怒,一夜之间须弥宗彻底毁灭,而阎丹尘跟药尘两人,早就因为知道事情败露而逃走了。
凌宇听完了整个故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先祖竟然犯下如此不堪的罪行,难怪后代子孙会遭此厄运,果然是善恶终有报,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个劫字,凌宇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原来事情的一切是这样的,那药凡最后......"
须弥参仙也是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茅草屋的右面,视线停留在了左边的坟堆之上,开口道:"后来的一切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