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小楠公主驾到。”
“恭迎皇上,小楠公主。”龙擎天一入场内,底下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高呼恭迎圣驾。
龙擎天在高台上落了座,小楠公主坐在他的身旁。龙擎天俯视着匍匐一地的臣子,满意地笑道:“平身。”
墨离等人应声起了身,在位置上坐定。墨离此刻懊恼非常,如今皇上已经来到,他们的座位离皇上不远,此刻已经不好再起身换位。
墨离正想着,忽然见龙擎天的眼光扫过自己,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眼神中阴晴不定。
圣心难料,墨离赶紧掩起情绪,正襟危坐。
“本皇一生孤独,膝下无一子,如今天帝赐福,让我寻回了唯一的骨肉。今日便在此地,举行公主册立大典,将本皇唯一的女儿,龙小楠纳入宗谱。待本皇归天时,其夫婿,便担起国主大任,然,随龙姓。”
龙擎天语毕,底下又跪倒了一地。
未央暗暗纳闷,这一起一跪的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转念又想到小楠公主的问题上,若是哪个男人娶了她,那就等于娶回了皇位,这恐怕天底下的男人都要争个头破血流。未央不禁有些同情起小楠公主,皇帝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小楠公主便丢失了自己的自由选择权。作为皇帝的继位人,龙擎天必定要小心谨慎的,若是选了个草包,那还不遗臭万年,自己毁了自己的国运。
未央正来回思索着,冷不丁被人一扯,吓得她回过神来,墨离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原来皇上已经赐了平身,无奈她神游太虚,压根没有听进去。
未央连忙起了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公主册立大典在龙擎天的一番讲话之后,便正式开始了。未央觉得就跟看选美比赛的大结局没什么差别,小楠公主就好像冠军,然后龙擎天就笑眯眯地赐给小楠公主各种称号,金银珠宝,还赐予了她自由出入宫中的权力。
一番赏赐过后,接下来的便是各种大场合必不可少的歌舞表演。今日依旧由煦芳阁挑大梁,未央撑着下巴看着场上各色的蝴蝶飞舞。
自己终于可以不用上场拿着个鼓槌来个气壮山河了,今日的表演项目,都是以一个“柔”为主题,想必是龙擎天特意为小楠公主所安排的。
未央正自顾自发呆,忽然听到墨离说道:“待会我要为公主演奏一曲,你们二人,就好好地在位置上。”
未央一愣,刚要开口问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此事,却听到王筠婷道:“墨郎的箫声动人,想必公主也会为你的萧音折服。我会与妹妹在此处,默默支持。”
未央看着王筠婷谄媚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要问的问题也吞入了肚子里。索性转过了头,不去看他们。
墨离见未央扭转了头,心中一叹,便也扭头走开了去。
墨离一走,座位上便只剩下未央和王筠婷二人。王筠婷见墨离走远,便向未央的位置旁挪了挪,让得自己更加靠近未央。
正看着歌舞的未央猛地发现她这一个举动,眉头一皱,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她的脸上。
她刚想移开一些,却不料王筠婷却开了口。
“你如何知道刘远这个人?”王筠婷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未央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未央未曾料想到王筠婷居然会主动跟她提及此人,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不是跟墨离说他只不过是你府上下三流的短工吗?你又为何在意我是如何知道这个人?”未央的眼睛盯着场上,但嘴巴却没有闲下来。
“你……”王筠婷有些气闷,转过头来看着未央,却又在一瞬间冷静下来,扭转头去看歌舞,嘴中却问道:“你有没有亲眼见过他?他……还好吗?”
未央一怔,王筠婷语气中带着的哀怨和悲痛,是未央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过的,不禁愕然,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他当真是你家中的短工,你为何要关心他好不好?”
王筠婷回过头,突然温柔一笑,低着头,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又抬起头来看着未央,幽怨地道:“你没有猜错。”
未央不由得一震,任她如何料想,也猜不到,王筠婷居然会在她的面前承认这个事实。更让她又震撼又心疼的是,这个孩子,的确不是墨离的。
王筠婷见未央愣在那里,笑容变得更加魅惑。“他不会信你的。他已经信了我。”
未央怔怔地看着王筠婷,她口中的他,必然就是墨离。是啊,就算王筠婷此刻承认了又如何,她还是没有证据,如果她再纠缠着这件事,告诉墨离王筠婷肚子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未央神色黯然下来。
王筠婷的眼光却扭转了方向,落在她的父亲王侯身上,眼睛有着怨恨和悲痛。“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幽幽地,传进未央耳中,她不由得一怔。她竟找不到一丝作假的成分。
正想着,墨离已经上了场,手执玉箫,一声白衣,英俊倜傥。
王筠婷的目光又转了回来,最后定在场上的墨离身上。
“我曾经以为我是爱这个男人的。他什么都好,就连对讨厌的人,也不会说恶毒的话。整个都城,也就只有这个男人,可以配得上我。”
王筠婷说话间,场上的萧声已然响起,丝丝缠绵,如丝如醉的诉说着点点动人心扉的请,时而欢乐,时而悲伤。
场上的人已经被他的箫声吸引住了。
王筠婷定定地望着他,继续说道:“直到遇到刘远,我知道他只是我爹的一个工具,可是他不知道,他待我极好,从来没有人像他对我那么好。即使我发脾气,骂他,隔日他又在我房门口,笑嘻嘻地求我原谅。和他一起,我是真的快乐。”王筠婷似乎随着乐声,陷在了回忆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地低落在桌子上。
“当他的任务完成之后,爹便容不得他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我还有更大的使命。我不可以认输。”王筠婷的语气里慢慢从哀怨转为坚定。
未央刚要开口,便觉场上掌声雷动,原来墨离已演奏完毕,正站在场上向皇上行礼。待得未央回过神来,看向王筠婷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嘴角挂着她一贯的傲气,正微笑地看着墨离。
未央心中大震,一切都好像突然发生,又突然消失了去,唯有王筠婷脸上那若隐若现的泪痕,提醒着未央,这不是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