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公报私仇(上)
虽说是闯宫,但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策马而入了,且不说骑马能不能闯进去,这无缘无故的骑着马往里闯未免有点搞笑。
所以贺然选择了一种温和的方式,他背着手,笑吟吟的走到宫门前,对禁卫说了句,我奉大王紧急密诏入宫觐见,去通报吧。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能见到苏平疆一切都好说,谎称王命是最好的办法。
禁卫去不多久,南松就迎了出来,施过礼后皱眉道:“小人斗胆想看一下密诏,职责所在,小人不得不如此,望军师恕罪。”
贺然沉下脸,道:“既是密诏岂能轻易示人?若信不过我,你进去问问大王吧。”
南松见贺然变了脸色,有些慌了,连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怎敢怀疑军师呢?我这就进去通禀,看大王此刻能否见军师。”
等了一会不见南松回转,贺然不像上次那么有耐心了,溜溜达达的就朝宫内走,那些禁卫慌忙拦住他的去路,为首的躬身道:“军师请稍候,不得王命不可擅自进宫啊。”
“我就是奉诏入宫的,何谈没有王命?副统管去了这么久不见回来,我若不进去耽搁了大事怎么办?我奉的可是紧急诏书!”贺然眼中闪出寒光,扫了他们一眼。
那些禁卫虽是新调来的,但毕竟是易国的军卒,对这个军师皆敬重有加,都知道他平日嘻嘻哈哈,对将士亲如兄弟,可杀起人却是连眼都不会眨的。
禁卫头领嘴里发苦了,不拦他吧,是失职,上面怪罪下来说不定会掉脑袋,拦他吧,就这位爷,谁惹得起啊,他要生气了,敢当众就把自己砍了,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军师,您大人大量,别让小人为难,小人可承受不起啊。”那头领急的都快哭了,连连施礼。
贺然面色稍缓,道:“我保你们无事,让开吧。”
得了贺然的许诺,那些禁卫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让开了路,那头领不敢就此放他进去,带着几禁卫提心吊胆的跟在他左右,一双眼睛不时惊慌的查看着贺然的脸色,唯恐他生气。
贺然不想太为难他,边走边道:“你们跟来也好,见到大王我会当面为你们说情。”
几个禁卫感激不尽,连连称谢,贺然心里偷偷直笑,暗道,自己这宫闯的可够威风的。
苏平疆这王宫是原鸣钟城府衙改造的,规模并不算大,没一会就走到了后宫门前,到了这里贺然心里踏实多了,即便再遇阻拦,只要高声大喊,估计苏平疆就能听见。
后宫门前的禁卫也换了,他们看到前面的禁卫神色紧张的簇拥着一个顾盼生威的人过来,都感觉很诧异,等走近了,有人认出这个人正是军师贺然,慌忙施礼。
贺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命他们进去通报。
正在这时,南松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贺然竟然已经闯到了这里,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快步走上前惊慌道:“军师这是何意啊?擅自闯宫可是死罪啊!”
贺然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为何去了这么久?”
南松眼光闪烁道:“大王正在歇息,小人不敢惊扰,在旁等了一会,因为怕大人久等心烦,正要出去禀明大人。”
贺然刚要说话,后宫内突然响起欢庆热闹的鼓乐声,他心中暗道不妙,有了这鼓乐声自己纵大声呼喊里面的人也听不到了,贺然知道不能再耽搁了,遂以不容分辩的口吻道:“里面起了鼓乐,想是大王已经睡醒了,快些前面带路!”
南松脸色更加慌张,口中道:“还是小人再去通禀一声吧,大人这样进去万一触怒了大王,小人们吃罪不起啊。”他说话间不时扭头朝宫内张望,似在盼望什么人到来。
贺然看着他的神情心中不禁生疑,唯恐横生枝节,也就不再跟他废话,挺起胸膛迈步就往里走。
“不可啊!”南松张开双臂拦住贺然,几个胆大的禁卫随即手握刀柄也挡在了贺然身前。
“我看谁敢阻我!”贺然声音很平静,但眼光却凌厉起来,脚步也未停顿。
南松本就生的面白如玉,现在已经成了惨白,随着贺然的步伐,他一步步倒退着,贺然走的很急,南松几次踉跄着险些摔倒。
眼见再穿过一道宫门就要到苏平疆居住的天安殿了,贺然紧走两步拨开南松想要跑进去,恰在此时一旁响起了一声断喝:“大胆!止步!”
贺然一惊,想不到还有人敢对自己呼喝,扭头看时那人却是凌亭侯内宫统管邵刚,贺然看到他阴沉脸色时已知不好,可再要向里闯已经来不及了,邵刚的亲随已经封住了门口。
贺然无奈的停下脚步,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看错了邵刚!杀了邵普后,贺然特意观察过邵刚的动静,那时的邵刚表现的颇有大义灭亲的气概,曾对苏平疆讲过,邵普是死有应得,也曾在贺然面前谢过罪,感谢贺然为邵家清理了门户,此后他对贺然一直礼敬有加还不失亲密,这反倒让贺然有些过意不去了,把他当作了识大体、怀大忠的人,这个人太善于掩饰了,现在抓住了机会终于暴露出本来面目。
到了现在只能硬撑下去了,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对邵刚冷冷道:“多日不见,侍卫长嗓门倒是长了不少啊。”他故意不呼邵刚的新官职,有意给他个下马威。
邵刚脸上肌肉微微抖动着,显示出了内心的激动,他用令贺然有些心惊的眼神盯了他一眼,才躬身施礼道:“拜见军师,不知军师意欲何为?”
“我奉大王密旨,入宫觐见,南松刻意耽搁不报,我怕耽误了大事,是以来至这里。”贺然用不满的口气道。内宫的鼓乐声越来越大,这也让他十分着急,同时也隐隐觉出一丝不安,这鼓乐声来的太巧了,巧的让他不能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