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借刀杀人(上)
万壑关,因地处千山万壑间而得名,那高耸入云的城楼别说攻,就是看着都让人眼晕,追到这里已经进入山区了,不用樵亥提醒,贺然与白宫博就离万壑关远远的扎下了营寨。
白宫博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上次被贺然的孔明灯烧怕了,扎营时抢占了山溪较多的位置。
贺然也不敢大意,这孔明灯没有太多玄奥制作成本又极低,他也怕西屏人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所以命军卒储水、伐木,同时加大了营帐间距。
一日后,赵醌带领大军赶到。
升帐议事时赵醌脸上有了一些喜色,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是把西屏人打回万壑关了,这可是多年未有的扬眉吐气之举。
“诸位军师,我们该如何打这万壑关呢?”赵醌把目光望向贺然与白宫博,神色显得亲近了许多。
“下官前去查看过,这万壑关之险固乃下官平生仅见,西屏人即便只留一万人守关,我们这点人马也是万难攻破的。”白宫博淡淡道。
“确是如此。”贺然附和了一句,语气同样是淡淡的。
“你二人之意是不打了吗?”赵醌对他二人那淡漠的神情颇感不悦。
贺、白二人冷冷的互望一眼,都没有接赵醌的话茬。
“硬攻的确不可取,我看还是暂时按兵不动,等等墨琚那边的消息吧。”时朗沉吟道。
“时军师所言极是,墨琚先前若真是在用惑敌之计,现在想来也该攻入西屏了,过不了几日就该有消息了。”樵亥支持了时朗的意见。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退入万壑关曲邪肯定会分兵去防另一路联军,我们这边哪怕做点佯攻给西屏人施加点压力也好啊。”仗打到这份上,赵醌开始为日后作打算了,赵国拼的太苦了,得找机会消耗一下顺、易两国的实力,否则他们对赵国威胁太大了。
四位军师都是玲珑心肝,马上就都明白了赵醌的心意,时朗与樵亥皱起了眉头,贺然与白宫博心中都是一沉,二人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白宫博看了看贺然又慢慢的坐了回去,贺然躬身道:“大帅,此刻佯攻毫无意义,只能徒损军卒性命,还有一事大帅不可不防,墨琚那边万一背义毁盟或遭受大败,西屏人很可能会从万壑关反扑我们,这个时候保存实力至关重要,无益的折损实为不智。”
白宫博听的不住点头,这些话也正是他要说的。
赵醌听了贺然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万一另一路联军真如他讲得那样,自己这边还真得多加提防。
“嗯,言之有理,那我们就暂时守在这里等候消息吧。”赵醌对贺然勉强笑了笑,他刚要宣布散帐,突然发现樵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樵军师有什么话要讲吗?”
樵亥起身道:“或许……,下官手下有一偏将几年前曾对下官讲过,此去西北约百里处有一密径可斜插万壑关腹背。”
“哦?几年前你就知道有密径为何不早说!”赵醌责怪道,这也难怪他不高兴,赵、留共抗西屏,樵亥密而不报显然是有私心。
樵亥连忙解释道:“不是下官有意隐瞒,只是我们这些年被西屏打的防且不及,哪里还有功夫考虑去打万壑关啊,是以我听说后也未放在心上,再者那偏将言道,这条密径万分难行,是他当猎户时误打误撞走出来的,如今能不能通行还很难说。”
“快唤他来,若真能沿路偷袭,西屏就有难了!”赵醌挥手道。
那留国偏将不一刻就找来了,他依记忆大致说了一下那条通道的情况,还粗略的画了张示意图,但毫无精度可言,要行军只能由他带路了。
贺然看了看那张图,起身请令道:“大帅,我易军愿当此任,只要这位兄弟能领路,下官担保拿下万壑关!”
赵醌还未表态,白宫博起身道:“不可,易国不过一万人马,若全去了,关上西屏军定然会察觉我们有所企图,不若让我顺军来担此任,我悄悄带一万五千精兵偷袭,留下五千人马在此虚张声势,保管西屏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见他二人抢战,樵亥与时朗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隐隐猜出了贺、白二人的心思,樵亥摇摇头道:“大帅,下官以为还是我带留军去的好。”
赵醌以为他们是想争功,哈哈笑道:“诸位军师建功之心令本帅颇为欣慰,你们三个都要去这倒让我为难了,白军师所言有理,贺军师就不要去了,可顺、留两军哪一方去好呢?”他说着望向贺然与时朗。
白宫博平静道:“还是下官去稳妥些,樵军师与大帅在对抗西屏上珠联璧合,这边离不开樵军师。”
这话说到了赵醌的心坎上,离了樵亥他还真有点心里没谱,这么多年要不是有樵亥及时给他出谋划策,赵、留联军早就败在西屏手下了,“好!那就有劳白军师了!”
贺然与白宫博打的是同一个主意,那就是出去转一圈,找机会制造一个失足坠崖的假象把那带路的留国偏将除掉,然后就可以悠闲的带兵在山间休整了,过几日等战局有了明朗的变化再决定行止,他们俩都不希望把西屏打的太惨,所以绝不会真的去偷袭,同时又看出赵醌有消耗顺、易两国实力的想法,二人都想带着自己人躲开赵醌。
现在白宫博把这好差事抢去了,贺然自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他微微晃动着身子心中快速盘算着,不一刻就有了主意,不冷不热的对白宫博道道:“你们该不会还未见到西屏人就退回来吧?”
“你这是何意?若疑我顺人之心,贺军师大可随军监督。”白宫博早料到贺然会捣乱。
“呵呵,我是不敢去的,不过派个监军倒十分必要,樵军师以为如何呢?”贺然笑着对樵亥道。
樵亥心中对贺然暗自赞叹,假意沉吟道:“也好,这倒不是不信白军师,万一此行有什么不测,有个监军也好替白军师作个旁证,免得让人胡乱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