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后,齐宁来到了安曲城,看着他兴冲冲的样子,贺然知道计策成功了,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侯爷此番定是建了奇功了,小人恭喜侯爷啦。”贺然调侃的道。
“哈哈,总算有惊无险,这次能够生还多亏密离军师相助啊。”
“朔王答应到时会出兵相助了吧?”贺然悠然的喝了口茶。
“他虽未许诺定会相助,但却明言绝不会去帮明河公,我猜战事若起,多半会倒向我们一边。”齐宁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什么?!”贺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我离开前反复叮嘱你要义正词严的胁迫朔王签下盟约,你……,唉!”贺然气的重重的放下酒盏。
齐宁见他责备自己,也来了气,脸红步子粗的喊道:“你还说呢,闯下祸你就跑了,你可知当时有多凶险?若不是有密离军师从中周旋,我就回不来了,朔王见我时满脸怒气,你让我怎么义正词严?”
贺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暗怪太后用人不当,齐宁这种只知享乐的懦弱膏粱子弟根本难当重任,他叹了口气,问道:“离开前密离反复叮嘱你回去要劝谏太后不可对赵国用兵了吧?你可是按我教你的话回答的?”
“密离根本未再提起此事,哼,你料错了!”齐宁气哼哼道。
贺然心中起了疑惑,皱着眉问:“朔王可写了国书?”
齐宁冷冷的“嗯”了一声。
“拿来我看。”贺然脸色冷峻起来。
“你要国书做什么?难道你还敢拆看不成?”齐宁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
“快拿出来,我觉此间大有不妥之处,你莫要误了大事!”
齐宁见一向随和的贺然此刻竟对自己这般不客气,心中更是生气,从怀中摸出国书摔在几案上,正色道:“私拆国书乃是诛九族的死罪,你要敢动一动信不信我立即就……”
贺然就像没听见齐宁的话一样,伸手就拆开了国书仔细的看了起来,他虽识字不多,但也大概看出了国书里面皆是虚词套话,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
齐宁没想到贺然真的敢动国书,吓的脸色惨白,拔出宝剑指着贺然道:“你……你真想死不成?”
贺然看都不看齐宁一眼,缓缓放下国书陷入了沉思。
齐宁被贺然的这种无视激怒了,把剑尖抵在贺然咽喉,怒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吗?”
贺然沉着脸盯着齐宁,道:“私拆国书一事我自会向太后解释,不劳你操心,侯爷还是先检点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我有何错处?”
“哼,我先前仔细给你讲过当前形势,杀了明河王的人后,朔国已陷入危局,只有投靠我们才能求得自保,若不是你胆小怕事露出怯态,朔王怎敢对你怒目相待?你至今还口口声声说是密离救了你,你与密离有何交情?他为何要拼死护你?无用的膏粱子弟!”
“你……你敢对我出口不逊!”齐宁被揭穿丑事,恼羞成怒的瞪着贺然。
“你给我坐下!我猜你不仅做出了该骂之事,很有可能还做出了该杀之事,密离何等精明,他一意救你表明他已看清朔国唯有投靠我们才有生路,既如此,他必然会竭尽全力劝说我们不要与赵国开战,按我先前的猜测,他不但会对你反复讲解对赵用兵的危害,还会劝朔王在国书中重点提及此事,可事实并非如此,你到底作了什么?莫非你已泄露了我的身份?”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料事不准,却要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密离以死相要挟我都不肯说出你的身份,你还要我怎样?!”想起当时的情景,齐宁委屈的都要哭了。
“他问起我身份时,你是如何答的?你给我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贺然用凌厉的目光盯着齐宁。
齐宁不甘示弱的瞪着贺然,把那日与密离的对话讲了一遍。
贺然听完狠狠的把茶盏摔在地上,咬着牙道:“你果然该杀!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懦弱之人!”
齐宁气的脸都紫了,再次用宝剑抵住贺然的咽喉,嘶声道:“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你接连辱我,若不能说出令我信服的理由,我绝不会放过你!”
贺然此刻心都凉透了,精心筹划的计策就这么毁在齐宁手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一旦康国陷入无休止的内战,太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了,想到这些他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白痴。
“说啊!你给我说!”齐宁暴躁的咆哮着。
“你要是真有胆色何至于在密离面前唯唯诺诺?你算什么男人?你误了军国大事已难逃一死,胆小鼠辈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耍威风?”贺然难抑心中怒火,指着齐宁的鼻子骂道。
齐宁被贺然眼中射出的寒光震慑住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强自嘴硬道:“我哪里误了军国大事?你莫要威严恐吓!”
贺然跟上一步,冷声道:“我贺然虽不才,但也不愿妄自菲薄,诛杀明河王使者之计你当是谁都想的出来的吗?你若按我的吩咐去做,朔国现在已经投靠我们了,你居然告诉密离我是太后身边之人,有我这样的人替太后出谋,密离必定会猜出我们与赵国开战是虚张声势,意在欺骗明河王,朔国一心盼着康国大乱,密离定会把自己的猜测传达给明河王,你想明河王还会上当吗?”
齐宁听的一头雾水,瞪大眼问:“我们与赵国开战难道是虚张声势?”
贺然没心情再理他,不耐烦道:“回去问你姐姐吧,你就祷告她会念在姐弟之情放过你吧。”
齐宁听贺然这么讲,觉出自己可能真犯了大错,心虚道:“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出了错却反来怪我。”
贺然轻蔑的笑了一下,道:“就你这种人,谁敢把机密之事告诉你?你快去歇息吧,让我清静一会。”
齐宁惶恐的看着贺然,很想追问下去,可看到他一脸的烦躁,又有些胆怯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出声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