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出了王宫,盘算着应该尽快跑回藏峡谷,除了不愿参与改政外,他很惦念苏夕瑶的状况,可走之前有些事还得跟萧霄商量一下,他对递上马缰的亲兵摆摆手,一步三摇的往前走,等萧霄出来。
走了一段路,他注意到几乎家家门前都悬有一个用彩带编成的锦球,这种东西他在归月山庄见过,只是那时他说话还不太利索,村民似乎跟他讲过,可他当时就没怎么听懂,现在更忘的一干二净了,他好奇的走到一个编制十分精美的彩球前,用手摸了摸,门内的一个老丈看见急忙迎出来,施过礼后,笑道:“军师贵足踏贱地,小老儿全家之幸啊。”
贺然还了礼,想问这那彩球是做什么用的,可又怕露马脚,笑着又摸了摸彩球,道:“老丈家这个……哈哈……比别家的精致多了。”
“多谢军师吉言,这承恩彩球粘了军师福气,小老儿一家必无饥寒之忧了。”老丈笑着说。
承恩彩球,贺然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和天恩树有些关系,他正思索着,不知小菱何时来到身边,施礼道:“凤王请军师过去。”
贺然对老丈拱了拱手,道了声“叨扰”,转身朝萧霄的车仗走去。
刚上车,不待萧霄说话,他就迫不及待的小声问:“家家挂承恩彩球是何意?”
萧霄轻笑道:“呆子!明日就是承恩节,这彩球结成承恩果的模样,是答谢上天赐下天恩树,使万民得以果腹之恩。”
贺然总算弄明白了,笑道:“我想起来了,明晚还要焚香祈福是吧,之后是一家人赏月饮酒,我记得去年在姐姐府上就是这样的,不过饮酒时把我赶出去了。”
萧霄笑道:“承恩时节家人共饮,你又不是姐姐家的人,自然要赶你出去了。”
贺然嘿嘿一笑,问道:“我走后平疆骂我了吧?”
“明知要挨骂还问?”
“挨骂总比受累强,如果能逍遥自在的呆在谷中,他喊破喉咙骂我都无所谓。”
“懒死你!音儿嫁给你与嫁给猪无甚区别。”萧霄不耻的骂道。
贺然也不分辨,骨软筋弛的靠在软垫上,成猪状,洋洋自得的看着萧霄。
萧霄气的把脸扭向一边,过了一会又扭回来道:“你不去读书,跑到人家门口做什么?”
提到读书,贺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你还敢提读书!谁让你贬我为编修史的?我虽已识些字了,可整日与一群饱读诗书的文士混在一起,早晚得露了底,大家若知道我堂堂一**师连字都认不全,你让我如何解释?”
萧霄掩嘴娇笑,道:“是你自找的,你自设危局逼我帮你,不给你苦处我如何出气!”
贺然想想自己的确不怎么占理,故作大度的摆摆手,道:“此事就此作罢,我方才是为等你,随便看看那家的承恩彩球。”
“等我作甚?”萧霄露出戒备之意。
“自是商讨军国大事了,下官虽不是军师了,但忧国忧民之心不敢稍有懈怠啊。”贺然油腔滑调道。
“有事快讲,再滑舌就给我滚下去!”
贺然浑不在意的探过身子低声道:“其一呢,我想建立一个探报营,此事你一人知道即可,回头我让一个叫牧山的人给你送去几只鸽子。”
萧霄迷惑的问:“鸽子?”
贺然神秘的笑了笑,小声道:“如何使用牧山会告诉你,平疆哪里也有几只,试过妙用后他那几日喜的都夜不能寐了。”
萧霄的兴致被勾了起来,贺然不容她多问,继续道:“其二呢,我想让你帮我建一支精兵,孔林已按我的吩咐着手训练藏贤谷的守卒了,你回头去看一下,我想以此为班底扩充出一支三五千人的精锐之师,你从顺国带来的那些军卒久经阵仗,不妨先借我一些。”
萧霄轻哼道:“想要精锐自己去找,莫要打我手下的主意。”
贺然陪笑道:“你我何须见外,队伍练好之后归你帐下也无不可。”
萧霄审视着他,似在估量他有几分诚意。
贺然眨着眼道:“我可难得对军国之事如此用心,你若心存疑虑,那就当我没讲过此话,我也乐得多享些清闲。”
“那此事就作罢吧”萧霄不当回事的说。
“你……,你还是先去看看我谷内的军卒吧。”贺然泄气道
“好啊,我正要向军师学学排兵布阵呢。”
“呃……,不如这样吧,你明日就随我去藏贤谷吧。”贺然似是随口说道。
萧霄俏脸一红,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贺然先是一脸的无辜茫然,然后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恕罪恕罪,我倒把明日是承恩节一事忘了,哈哈,我绝无他意,明夜饮酒赏月你们把我赶出去就是,正好你也是孤身一人,就陪姐姐与音儿一起过节吧,热闹些。”
“我早已习惯一个人过节了,多谢好意。”萧霄淡淡道。
贺然还要劝说,小菱已在车外禀道:“军师府到了。”
贺然下了车,眼睛盯着车帘,伏在小菱耳边道:“小竹想邀你去藏贤谷过节。”见到车帘掀动,贺然没事人儿一样溜溜达达的走进军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