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推行第二日,诛杀醉酒滋事者二人,四十五人离谷。
孔林找到贺然,面带为难之色道:“大人,士卒都要接家眷入谷,请大人示下。”
贺然笑道:“甚好啊,接来就是。”
“可……,他们的家人有些是在公侯府为奴,还有的是在大王身边当差,这……”
“嗯,我已料到,这样吧,让他们去接,就说是奉我之命,要几个家奴我想他们会给我这个薄面,但你要晓谕众将士,只可接祖父母、父母、兄弟、姐妹、妻妾、子女,其余亲族不在其中,若有舞弊者,杀!”
孔林欢喜的应诺而去,不久军营那边传来震天欢呼。
第三日,无人被杀,十六人离谷。贺然向小去索草虫被拒。
第四日,诛杀不法商贩一人,八人离谷。军卒家眷入谷三千人。
第五日,无人被杀,十二家富户尽皆离谷。
第六日,驱逐四人。贺然强夺小去草虫,争执间草虫逃脱,贺然亦逃走,入夜方归。
第七日,驱逐六人,诛杀一人,军卒家眷入谷三千五百人。
第八日,易王苏平疆与太宰苏戈入谷。
议政堂上,苏平疆挥退侍从后,看着贺然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大王是为新政而来,还是为诛杀邵普而来?”贺然笑着问。
“唉,邵普辱没公主,自惹杀身之祸,凌亭侯向我自领管教无方之罪,此事也就罢了,可你在这里实施新政,弄的我却不得安宁,王公大臣整日围在我身边说新政的不是,新政我已看过,唉,这未免……”苏平疆不知该如何措辞,看了苏戈一眼。
“贤弟啊,你这事做的有些莽撞了。”苏戈皱着眉道,“也就是你啊,谷前一把大火,救了易国,群臣才对你礼让几分,若换作别人,不知大王要接多少弹劾的奏章呢,封地之内擅出新政,已是谋反之罪。”
“正是,我虽知你绝无反意,可难塞众人之口啊,现今群臣只议新政,尚未敢提及你的谋反之罪,可我若不废止你的新政,他们定不会甘休。”苏平疆为难道。
“我前些日让你收回此谷,你若收了哪会有这多麻烦。”贺然见无旁人在场,说话也就随意起来。
“我哪知你会这样胡闹。”苏平疆大感委屈。
“这并非胡闹,新政一出,数千人入谷,可知此乃顺应民心之举。”贺然道。
“我正要说此事,连我的奴婢都被你召来了,如此下去还了得?”苏平疆气道。
“我的奴仆也来了十多人。”苏戈苦笑道。
“哈哈,我正要封谷,日后许出不许进,人太多我嫌烦,土地也不够分的了。”贺然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快想个办法帮我应付群臣吧。”苏平疆不满道。
“多言者杀了就是。”贺然淡淡道。
苏平疆与苏戈闻言不禁哆嗦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
“新政可使万民归附,你们可曾想过,一谷行新政,来民盈谷,若一国行新政当会如何?”贺然看着苏平疆道。
“可……,你这新政要分土与民,都分出去了,我这一国之君岂不一无所有了?王公大臣也无封地,岂不都要反了?”苏平疆连连摇头。
“呵呵,你还是先去谷中转转吧,不是我夸口,现在我一声令下,即便是要谷民诛杀你,他们也不会皱下眉头,为守此谷此间妇孺亦会以死相拼。”贺然沉声道。
苏平疆浑身一颤,苏戈喝道:“贤弟,你怎可对大王这般不敬!”
贺然笑道:“我只是借此告知你们,得民心者才可得天下,民心远胜土地,惜土地而远民心者,虽有天下,也难长久,公侯爵禄再高,封地再大,也有贪心不足者,一旦作乱其势必凶,若这些人没了封地,纵有反心也无依托了,百姓心向君王,江山自然万年永固。”
苏平疆思忖良久,还是难以接受贺然这些骇世言论,皱眉道:“若依此政,人人均愿入伍,我岂不是连个奴仆都找不到了?你难道要我亲自下厨吗?”
“呃……,你有禁卫军啊,让火头军供应饮食即可。”
“岂有此理啊,那婢女呢?无人服侍,我这大王还当的有何趣味?”苏平疆不干了,大声抱怨着。
“你好好想想吧,仁德之君还愁无人服侍?孰重孰轻不用我明言。”贺然道。
苏戈站起身,在堂上走了几圈,然后对苏平疆道:“大王,我看此事还需斟酌,此政干系重大,依我之见,大王应先下诏告知群臣,为褒奖军师救国之功,特准许其实施新政,但此政只限于谷内,这样可安群臣之心,我们可观其态势,若新政确得民心,我们再从长计议,加以改善,徐徐而行,如此可免生叛乱。”
苏平疆还未说话,贺然先道:“咱们可有言在先,即便你们要施行新政,也不能让我费心操持,我可无此才能。”
苏平疆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悻悻道:“你就再此安心享乐吧,唉,你这军师可比我这大王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