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公主劝动了萧霄,到藏贤谷时已近黄昏,贺然见苏夕瑶神情好了些,放下了心事,他带着萧霄来到军营。
贺然命孔林指挥军卒操演了一番,萧霄看罢只淡淡笑了笑,道:“尚可。”
贺然把她让到营帐,笑道:“萧帅见笑了,此等成色自然难入战凤之眼。”
萧霄道:“已然算得上精兵了,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你也并非全然不懂练兵之法啊。”
贺然尴尬道:“这些军卒半数都是共国公部下,原本就是百战精兵。”
萧霄微微一笑,道:“这我能看出来,你说孔林按你吩咐在练兵,可我未见新奇住处啊。”
贺然谦恭道:“我确是出了些练兵的主意,可不知效果如何,正要请你帮我加以检验。”
“哦?如何检验?”萧霄有了些兴致。
贺然压低声音道:“我这里共有两千军卒,一半是共国公部下,一半是新军,我混而编之,一千人在谷内戍守,一千人在谷后操训,不时轮换,我想让你今夜带领谷内军卒去劫谷外的营寨,试试能否成功。”
萧霄哑然失笑道:“你怎这么多鬼点子!”
贺然赔笑道:“劳烦萧帅了,我早就想这样做,可自知不擅临场调兵,你长于突袭,由你亲自指挥劫寨最好不过了。”
萧霄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道:“你若真想如此,就不可走漏消息,再有,我要亲自去谷后查看一下地形。”
“这个自然!我们这就以检阅为名,去谷后查看。”贺然见她答应了,欣喜不已。
从谷后回到小楼,萧霄绝口不再提突袭之事,吃罢晚饭贺然与三女聚在苏夕瑶的屋内,没谈多久,萧霄就把小竹她们打发走了,迫不及待的问起贺然前世之事,贺然只得再次从头讲起,苏夕瑶与竹音公主虽已听过,但两世差距太大,新奇之事岂止万千,贺然尽量捡未曾说过的讲,所以她二人脸上的惊异之色与萧霄一般无二。
直讲到午夜十分,贺然忍不住停下话头对萧霄道:“我们是不是该……”
萧霄正听的兴起,不耐烦道:“快讲下去,我本就没想今夜去!”
贺然这才知道萧霄为达到突袭效果,何时发动竟然连自己都要瞒过,无奈只得继续讲述下去。
第二日,贺然如饥似渴的跟萧霄学起了军队的各种相关知识,萧霄发现贺然不但记得快而且能举一反三头脑异常灵活,忍不住夸了他两句。
贺然诚心求教,没有一丝平日的油滑之态,听到她的夸赞只是笑了笑,他明白自己读了十多年的书,学习能力自然比这里的人强一些,尽管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触类旁通不是什么难事。
承恩节的晚宴十分丰盛,几个小丫鬟显得异常活跃,饭后众人谈笑嬉戏了一会,就在院内摆了几案,焚香祭天之后,煮酒烹茶,大家坐好后却不见了贺然,苏夕瑶等人大感奇怪,小竹则是禀报道:“他出去了,临走时跟我说是要去与军卒同乐,不必等他。”
苏夕瑶疑惑的看着竹音公主,竹音公主瞥见萧霄脸色有些不自然,略一思索已猜到了几分,笑道:“随他去吧,他在这里少不得又要胡言乱语扰了赏月的心境,难得清静别管他了。”
苏夕瑶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吩咐几个丫鬟另设一席去饮酒,院内不一刻就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
月过中天依然不见贺然回来,竹音公主有些坐不住了,抱怨道:“这人真是,都到这般时候了还不知回来,莫不是喝醉了?”
苏夕瑶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去喊他回来。”
竹音公主急忙起身道:“姐姐接着赏月吧,我去就是。”
苏夕瑶轻轻把她按下,道:“我知他去哪了。”说着也不带小竹,独自走出了院子。
小楼地处半坡,可俯瞰全谷,此刻家家灯火通明,一片祥和喜庆,苏夕瑶轻轻叹了口气,径直朝小荷的墓地走去,如水的月光下,离很远她就看到有一个人靠坐在墓碑边,不禁心中一酸,走近后见那人果然是贺然,可让她奇怪的是贺然脸上并无多少伤心之色,见她来了居然还笑的很开心。
“我就知瞒不过姐姐,哈哈。”
苏夕瑶大感诧异,不安的看着他,贺然端起酒樽递过去,笑道:“姐姐也莫悲伤了,我两世为人,虽不能看透生死,心境却也通明了许多,或许小荷如我一般,死去后也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可能她此刻正在那边捣鬼害人呢。”
苏夕瑶鼻翼扇动,眼中闪出泪光,贺然劝道:“姐姐想开些,你想一下,我如今活的有滋有味,可在我前世亲朋眼里,我已然死了,他们为我悲伤难过时又怎知我在这里活的比先前还要好,天地玄妙,我们难以猜度,力求开心度日才是正理。”
苏夕瑶拭去了泪水,轻轻道:“但愿如你所言吧,可我心中……”
贺然不待她说完,就把她拥入怀里,轻声道:“小荷生前最大心愿就是要我善待姐姐,我自问绝不会令她失望,不如我在她面前亲你一下,好让她安心,你看好不好?”
苏夕瑶玉面绯红,狠命的推开他,嗔道:“好没正经!”
贺然见驱散了她悲伤的情怀,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趁苏夕瑶转身,他又看了一眼小荷的墓碑,心中祷告道:我不知你去了何处,无法帮你了,但此间的事情你尽管放心,不帮你了却恩怨我贺然就枉负你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