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觉得有理,对手下亲兵交代了几句,十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朝几处哨卡摸去,萧霄眼见着两个亲兵制住了一个哨卫,却不想离那哨卫不远处的草丛中忽然想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随之另外几处哨卡也响起了号角声。
萧霄微一皱眉,当机立断的喊道:“随我上!”
一千军卒发出震天的呐喊,在萧霄的带领下如旋风般冲到营寨前,三百人止步不前,另外七百人两翼包抄,因怕误伤,众军卒只是在营边齐声呐喊,并未冲入营寨。
萧霄立马阵前,惊奇的发现营寨内的仓惶跑出的军卒虽衣衫不整,却并未四散奔逃,而是纷纷跑向中军大帐,短短时间内已然初具阵形。她劫营多次,这般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震惊非同小可。
贺然也大喜过望,派人向谷外军卒讲明了情况,带队的偏将角虎跑过来施礼,贺然见他脸上仍有紧张之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甚好,你算给我露了脸了。”
角虎心有余悸道:“大人可吓死小将了,我还真当是顺军来劫寨呢。”
“哈哈哈,好!下次踢球我让你上,不过你真得好好练练,莫要总是违规。”
角虎嘿嘿笑道:“多谢大人,我定会勤加练习,这月怎也要把失去的红旗夺回来,不过……大人能不能去孔将军那队踢一次?”
贺然听身边军卒发出窃笑,大觉没面子,特别是还同着萧霄的面,他大声呵斥道:“我踢的哪里不好!若没有我你们输的更惨,再敢多言你就别想上场了!”
众人笑声更大,角虎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
贺然看萧霄在一旁抿嘴忍笑,再也呆不下去了,大喊了一声“回营”,悻悻的回谷了。
第二日一早,贺然就被萧霄喊进了书房,她静静的看了贺然好一会,才坚定的道:“我回去之后就把那三千人都送过来,你依法调训吧,不服号令者随你处置。”
贺然嘿嘿笑道:“如此说来,我这练兵之法还使得?”
萧霄郑重的点点头,道:“我当刮目相看军师了,先前多有冒犯,萧霄现在想来颇觉赫颜,你练出的才是精锐之师。”
贺然见她神色一本正经,自己倒有些不自然了,笑道:“你莫要再夸了,我可承受不起,我不过是依着前世的见识胡乱试着做而已。”
萧霄饶有兴趣的扬了扬眉,示意他说下去。
“若论两军对战,我们那里已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可我对这方面少有涉猎,所知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罢了,但我在读古代征战故事时对以少胜多的事例甚是不以为然,以为诸如三千人马大破数万敌兵之类的描述不过是撰书者自欺欺人的呓语,十数个人怎会打不过一个人?”
说到这里贺然摇摇头叹了口气,“火烧西屏奇兵一战让我感触颇多,战前我带的那些将士畏战如畏虎,人数四倍于敌,未战却已将溃,使我终信古人之言,后来细加参研,得知各**卒大多是战前临时征募,百姓拿起刀枪稍加整训就成了军卒,厮杀时局势占优尚可奋勇而战,可居于劣势时,人人皆思保命,哪里还顾得什么号令?遇有劫寨、中伏等变故,更是军心大乱,数万大军被数千敌军击溃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是如何把军卒训成遇乱不惊的呢?即便是我手下的百战之师遇到昨夜那种情况也难免会有溃散之势。”萧霄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
“其因有四,一者,勤加操练,除军械与阵法操练外,还要锻炼其胆魄,做些独行夜路、深山独守等科目,二者,使其明理,严明军纪之外,再让他们粗知一些兵法与应变之策,以昨夜劫寨来说,军卒早已被告知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去做,他们均懂得溃逃并非最好的保命之法,只要将士齐心,即便遇伏也有取胜之道。三者,重视下层将官的作用,五人之长百人之将不可小觑,他们与军卒感情最为亲近,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战之时几个人的怯战溃逃就会撼动军心引起众人效仿,下层将官若得力,则全军虽处惊涛骇浪中亦能坚如磐石。”
“其四呢?”萧霄凝神问道。
“这第四点嘛,就是要让军卒有效死之心。”贺然一副心事未决的样子。
“为将帅的哪个不想兵卒用命,可这谈何容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萧霄深有感触。
“你手下军卒已然不错了,所谓将是军之胆,帅乃军之魂,你那些战将骁勇善战,你这战凤名扬天下,军卒士气高昂,皆愿忠心追随。”
“你这军师名声也不差啊,若说前次流星灯火烧联营有取巧之嫌,那这次将计就计,大败白宫博则是无可挑剔的妙计了。”萧霄称赞道。
“勇将名帅、奖惩分明、爱兵如子这些尚且不够”贺然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能把军卒练成这样多赖新政之功,他们为自身与家人可获自由之身甘愿以命相搏。”
“谷内精政简令赋税极轻,万民视之如乐土,此谷若遭袭,八十老叟亦会持拐杖上阵。”萧霄笑道。
“呵呵,我觉得只有这些仍是不够,嗯……,还须……一种信念,让人不惧死亡,那样就是一支神勇之师了。”
“刚正经一会,就又来胡说!”萧霄白了他一眼,见贺然一副沉思的样子,悄悄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