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芒打算先取出金亢炉与大雷钟。然后在返回途中落脚胡岛,守候十天半月。不见到啸海猿,厉无芒不会甘心。
“啸海猿是七级妖修,况且胡岛是其根本,应该不会陨落了吧。”在往讴歌的路上,厉无芒有些担心起来。
两天后到了讴歌,御剑飞行不需要港口,在离湃铺港三百里的地方上了岸。知道这里是兰国的境内,不愿惊世骇俗,毕竟讴歌地区的凡人,三百多年没有见过御剑飞行的修仙者了。厉无芒徒步走到一家集镇,想买一匹马代步。
看着小镇上稀疏的行人,厉无芒忽然想到自己没有银两。在讴歌之外的大陆另一边,灵石可以用来与凡人兑换银两,一颗灵石是一百两银子。讴歌则不然,这里没有修仙者,更没有见过灵石。厉无芒哑然一笑,这个凤离大陆修仙界的富户,为钱犯了难。
拦住一位路过的老者,厉无芒一礼。“老人家,这镇上可有药铺?”
老者看了厉无芒一眼。“后生,这里没有你说的药铺,郎中有一个。此去三十里是县城,那里自然是有药铺的。”
谢过老者,厉无芒出小镇,三十里不远,厉无芒迈开大步,往县城而去。修仙者步行,较之凡人的轻功不知强多少,旁人也看不出怪异,只说是走的快而已。有路人见了,当是武林人物,也没有人吃惊。
进了县城,走到一家大的药铺。厉无芒拿出一颗八百年的灵芝放在柜台上。
伙计见了,连忙请了掌柜的出来。掌柜的看看厉无芒,再看看柜台上的灵芝。
“客人,老朽要多问两句,还请见谅。”这掌柜的六十多岁,一副敦厚的样子。
“掌柜的有话请讲。”
“客人面生,也不像是采药之人。这颗灵芝贵重,不知从何而来?莫怪老朽多嘴,大同皇朝法度严明。来历不明的东西,本店断然是不收的。”
“在下是独国人氏,这是家中所藏,在兰国做买卖亏蚀了本钱,不得已将来换取些银两。”厉无芒在高州混迹市井,现在忽然进了凡人世界,年幼时的经历帮了忙,自以为杜撰的话天衣无缝。
“大同皇朝有法度,客人怎么胡言乱语。”掌柜的脸一沉。
“在下句句是实,掌柜的出个价钱,若是合适,在下就卖了。”厉无芒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破绽,以为掌柜的故作姿态,不过是要压价而已。
“客人先坐一会,老朽看看这颗灵芝。”掌柜的轻轻踢了一脚身旁的伙计,走出柜台。
柜台前是两张椅子,一个茶几。掌柜的请厉无芒坐下,自己取了灵芝,在另外一张椅子坐了,细细的端详。
厉无芒的修为,自然知道掌柜的轻轻踢了伙计,只是不知道这个暗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伙计报官?
伙计进了药铺里间,再没有出来。厉无芒神识一扫,知道伙计从后门走了。
“掌柜的,不知在下有何可疑之处,为何让伙计报官?”厉无芒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何疑点,干脆直接问掌柜的。
掌柜的闻言,手一抖。抬头看看厉无芒。“客人,一是你这灵芝来路不明,二来你口称兰国犯了禁令。”
“此地难道不是兰国?”
“此地是大同皇帝治下的独国。”掌柜的冷冷的说。
厉无芒一听知道了原委,兰国已经归入了独国。大同是自己的年号。刚才一直认为自己身在兰国境内,掌柜说大同皇朝时没有在意。
“兰国是何时并入独国的?”厉无芒忽然问到。
“客人何必如此,装糊涂不是办法。官差到了切不可胡搅蛮缠,称五国旧名者,不过罚银一两或是枷号一日,以示惩戒。”
“为何称五国旧名者要罚银或是枷号一日。”
“此是摄政王的王令,怎么客人也忘记了?”掌柜的狐疑的看着厉无芒。
一会功夫,伙计领了两个官差进来。掌柜的站了起来,指了指厉无芒。
“你药材来路不明,口称五国旧名?”一个官差问厉无芒。
“药材本是家藏,误称五国旧名是有的。”厉无芒受了祈愿之力的襄助,对讴歌的凡人颇有好感。况且这些都是自己的子民,也想借此看看独国吏治。所以站起身来回话。
“你与我们到衙门走一趟。掌柜的是首告,一起去吧。”官差一挥手,掌柜的拿了灵芝,几个人出了店铺,往县衙去。
“官爷拘捕人犯不用披枷带锁?”厉无芒走出药铺,不由的问了一句。
“缉捕人犯,态度温顺,无有命案者可以不用枷锁。难道你要枷锁了才欢喜?”官差呵呵一笑。
“那倒不是。”厉无芒觉得这官差不错,没有欺压良善的凶样子,心中满意。
县城不大,一会就到了县衙。知县老爷坐在公案前,看看带上堂来的厉无芒。
“报上名来。”
“在下厉无。”厉无芒看看大堂之上,没有站班的衙役,县令虽然板了脸也不严厉。只是要自称小人却也开不了口。将姓名减了个字,自称厉无。
“何方人氏?”
“独州。”
“是何事由,来了本县?”县令不紧不慢的问。
“做些小本买卖。”厉无芒进县衙后,即没有被喝令下跪,回答问题时也没有口称老爷。见县令安之若素,不以为忤,心中称奇。
县令又问了首告的药铺掌柜,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厉无,灵芝是何处得来?”
“实是家藏。”
“近期没有附近州县丢失灵芝,协查缉拿的公文。不过本官将你的画像留案,日后若是出了灵芝失窃的案子,你也走不了。”县令说完,就在案上铺了白纸,把厉无芒的相貌画了下来。
“灵芝还是你的,只是口称五国故名,认枷还是认罚。”县令放下笔问。
“认罚,只是在下没有银两,需卖了灵芝才好缴纳罚银。”
“掌柜的可愿意收他的灵芝?”县令问。
“老爷,这灵芝有八百年,价值万两白银,小店收不起。”
“这可如何是好?厉无,你可愿意折价?”县令一皱眉头。
“实价就是万两,小人不愿意占厉无的便宜。”没有等厉无芒说话,掌柜的先回绝了。
“在下愿把灵芝抵押百两白银。一个月赎回,利息算十两。若是期间掌柜的有主顾买了去,给在下一万两白银就是。”厉无芒看看掌柜。
“行。”掌柜的一点头。
“就这样吧,待会掌柜的代厉无缴纳罚银。退堂。”
……
厉无芒得了银两,买匹马往独州而去。这一次到县衙见官,对独国的情形有了大概了解,对易名相十分满意。
一路晓行夜宿,期间刻意在几处州府停留,体察民情。所到之处街市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心中甚感欣慰。
走在停停,用了十日,到了独国的都城高州。见高州城墙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可见易名相并没有大兴土木。来到原来的高州总督府前,这里是厉无芒登基时的皇宫。
看了悬挂的匾额,知道皇宫还在此地,并没有扩建。宫门前是十个卫士。想想易名相不会在宫中,就往摄政王府去了。
摄政王府是过去高州一个偏将的宅邸,三进的院子。到了大门前,见有两个官军守卫。厉无芒走上前去,一个士卒拦住了厉无。
“此是摄政王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与摄政王是故交,请传个话进去,就说厉无芒来了。”
士卒一听大吃一惊,厉无芒是大同皇帝的名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进去让管事的出来一个。”厉无芒见士卒惶恐,微微一笑。
士卒飞快的跑了进去,不一会一个管家出来,见了厉无芒躬身一礼。
“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这管家是易家的老人,一眼认出了厉无芒。
厉无芒满意的点点头,在独国第一次朝会时,厉无芒就说过根除繁文缛节,礼仪简化,无须跪拜的话,看来易名相是萧规曹随,并没有改变既往的规制。
“前面带路。”
“陛下请。”
进了大门,早有人通报了易名相。易名相从大厅迎了出来,见了厉无芒十分激动。
“陛下总算是回来了,今年来臣日思夜想,盼着能见到陛下。”易名相一揖到地。
“屋里说话。”厉无芒一把拉了易名相的衣袖,往大厅走去。
两人进了大厅,这里是摄政王理政的地方。厉无芒四下看看。“这里办事小了些。”
“处理政务够用就行了。”易名相听了屋里说话,把厉无芒引进了书房。
把书房的门一关,易名相一把握住厉无芒的手。“大哥,可是想死我了。”
“二弟在讴歌独自辛劳,我与三弟也是十分想你。”
两人在椅上坐下,有许多话要说。易名相简要把厉无芒离开讴歌后的国事说了。
……
自厉无芒与易福安离开后,安国支撑了不到一年,就纳入了独国的版图。由于轻徭薄赋,官吏清廉。周边百姓心向往之,其余四国一直内乱不断。随后理国归附,两年多的时间,独国不费刀兵,将其余四国收入囊中。各国的皇族与贵族都按独国例优待,有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