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会孕吐,所以也没敢打车或者坐出租车,地铁虽然会有些挤,但也会很平稳,这样可能还好些了。
我在等地铁前就给邹欣怡打了电话,对于我的联系,她又是激动又是责骂又是呜咽,哭天抹地好半响,这才叙好旧在家等我。
邹欣怡住在市中心一个小区,而单政这个别墅在城郊,有点远,跨了半个城市的距离。等到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邹欣怡已经在小区门口接我了。
姐妹相见分外眼红,一看到我,她扑上来抱住我,我也将自己埋在她怀里,述说这些天来的委屈。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放心的,好好的哭一场。
委屈太多,说也说不清,好半响两个人才缓过来,相携回家去。到她家第一件事,我就是去看她家侧卧的那台电脑。
或许她不记得了,或者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没想到这里来,但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许久以前,在我以为张致雍还只是简单的出轨以后,我就托邹欣怡家的勇哥给我弄了装在多肉里的针孔摄像机。现在,我倒是要看看,发生了这些事,我家里去了哪些人,如何了。
页面一打开,我两并排坐着,从日期一天天的翻看,看的聚精会神。卧槽,看到最后,我连头发都快气的冒烟了。
这么些天,我这个正牌主人不在,可毫不衰减我家里的热闹啊!
我被拘留的第一天,那会儿张致雍应该还在住院,婆婆也在医院陪着,就看到我表妹,迫不及待的跑进来,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可能是去给张致雍收拾衣物了。毕竟,我们那个卧室里没装摄像机,卧室里发生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看到小姨在我家厨房里忙前忙后,给张致雍炖汤吧应该!
再后来,家里清净了好几天,我再没看到张致雍母子,也没看到方碧瑶母女,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像从来没人生活一样。
可是,没缓好几天,家里又开始热闹起来。这一会的来客,是我想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从来在这里短暂呆过最后又被赶走的华姐,她居然也来了,她不但来了,还带着那个孩子。
她照旧住原来的那个房间,呆在这里死都不肯走,她儿子跟她一块,睡在一起。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我看到小孩子在这样的屋子也不自在,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那些我昔日挑选的书籍,桌套或者小工艺品,都被他搞得肮脏不已。
“承崎,别瞎闹,张叔回来看到会不高兴的。”我看到华姐叉着腰教训孩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没事,奶奶疼我就行了。”那小孩拿着水枪,华姐的教训丝毫没有让他收敛一点点。镜头里,十几岁的男孩稚嫩的脸,天真无暇的,却带着一丝顽皮。“妈妈,奶奶不是说马上给我妈们买房子吗,咱们还要在这个女人这里借住多久?”
卧槽,小孩的神态,漫不经心的,带着未经世事的口无遮拦。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那个这个女人是我,特么气的发抖。
还有,奶奶要给他们买房子?这个奶奶是张致雍他妈?特么到底是什么关系?糊弄我不成?
“好了好了,张叔把姓方的那女人弄走,不就是为了咱安心的住的舒服一点吗?就这两天,住两天就走,你叔已经去给咱探房子去了。”华姐蹲下来,搂着她儿子柔声的安慰,镜头里,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的背影。
“我就知道,他去探房子,肯定不会给咱弄大一点的房子。哼,叔最近不是没钱了吗?”那男孩放下水枪,磨磨唧唧,嘴巴鼓得老大。想了想又抬起头,天真无暇一张脸对着屏幕,睁大眼睛去问他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叫他爸爸?”
“小祖宗,瞎说什么!你哪里有爸爸!”华姐吓得去捂他的嘴,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音,镜头里一片黑暗。
卧槽,爸爸?我懵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个爸爸,说的是张致雍吧!他们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稚子天真,华姐在自个儿家里的狡辩又是为何?无数的疑团,在我心里掀开惊涛骇浪,困扰着我。
可惜,到后面我就没看到什么可以揭开我的疑问的了。我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好像是华姐把孩子揍了一顿,我听到了孩子咕叽咕叽的嘟囔,可惜,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再后来,就没再看见过什么出格的举动,这镜头里就是母子两的日常对话,再没出现前一天那样的谜团过。
住了大约三天,他们就又搬出去。我的家里,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回来拿过两次衣服的婆婆,再也没看见任何人。
“我说我猜得对吧,这死小子,跟张致雍那混小子,果真是关系可疑呢!”邹欣怡往后一仰,整个人摊在沙发上,右手拨了拨我,放低了声调,问。“这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如果不是张致雍与李翠华感情非常好,好到孩子都可以叫他爸爸了,那就是这个孩子真的是张致雍的儿子。不管怎么样,你跟他还没离婚,只要掌握了证据,咱可以告他重婚。再或者,如果这孩子跟他没关系,那他跟李翠华不清不楚是必定的,你表妹不是还痴痴恋着他吗?咱可以加一把助力,让他们狗咬狗啊!”
狗咬狗!好想法!
我在休息一天之后,准备去医院看看张致雍,不管怎么样,发生了这些事,我们两个是当事人,总是要去面对的。
走到医院门口,想了想,我买了把鲜花,做出了是真心来医院探望病人的样子。我不会承认,发生这些事以后,每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都觉得,别人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每一个,每个人都知道我被骗的是有多惨!
到了住院大楼,我拒绝了邹欣怡陪同的想法,只叫她单独在楼下等我。有些事,我要单独去做。
我去到张致雍的病房,还好,里面没有那些我不想看见的闲杂人等。
“你来干什么?”婆婆开门一看到我,立马就关门,动作很快,特么夹到了我的手指。并且,特么即使看到夹到了我的手指,还是不肯撒手,死死的压着,我疼得特么想哭爹骂娘。
“妈!”张致雍喊了句,语气有些不悦。婆婆悻悻的,还是放开了我。
我进去,把花放在床头,迎着他们的目光,大步的走上前,自个儿拉了把凳子,坐那儿看着他。
“你还好吗?”我笑。
“托你的福,丢了一张脸,捡回一条命。”他横了我一眼,身子向上探一点,靠在了枕头上。
直到这时候,我才认真的去看他的脸,这一看,我都忍不住笑。医院的病号服是没有领子的,我轻易看到一条伤疤,从张致雍的下巴那里,一直蔓延到衣服遮着的胸口。毁容了,曾经玉树临风的张致雍,的确是毁容了。
“啧啧,你脑子好使,反正也不是靠脸吃饭的,怕什么。”我抬手轻捂嘴巴,挡住了我的嘲笑。
我这话,是讽刺他脑子好使,不知不觉中,就做了白眼狼,把我的家产都骗去了。
“你是靠脸吃饭的,没脑子也不要紧,股份丢了也无所谓。”我的嘲讽,张致雍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他也朝我冷笑。“好样的啊冉佳佳,你有那么多钱,还有张尚且年轻漂亮的脸,还傍上了个有钱男人,好样的啊!”
我深知,他说的那个有钱男人就是单政。我知道他大概误会了,不管那天股东大会时,U盘那个东西是谁弄来的,不过那里面的内容,任是谁看到,都以为我跟单政是真的有一脚吧!
“是啊,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眼瞎了挑错了人,这现在长大了,再挑男人,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好吧!”这回我都不用遮嘴了,看他气的青筋暴露,反倒笑得开怀。
“那我就要看看,那个男人对你能新鲜感多久!”张致雍是个小气的男人,他气的差点跳起来了,估计牵动了伤口,很快又龇牙躺下去,他看我的时候,是龇牙咧嘴的。“冉佳佳,你真的怀孕了吗?应该不是我的吧?你想带着个孩子去那个男人那儿母凭子贵?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咱根本就没离婚!”
“孩子是不是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宠我宠得很,愿意做孩子的爹!这一点,人家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我恶狠狠的,从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甩到他面前。“既然咱都两看相厌了,说不得两句话就吵架了,这婚姻也早就没意义了。你骗了我这些我也不计较了,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反正你脸都没了我也很解气。就像你说的,过去的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曾经十几年的情分,咱们不要提了,安安静静的离婚吧,对大家都好!”
说着,我双手抱胸,安静的盯着他。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最后,拿起了甩到被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他认真的看了看,很快,眼睛便喷火了。“公司价值一亿多,公司给我,我一次性给你五千万的人民币,凭什么?”
“那是我爸的产业,你倒拿的心安理得,凭的就是咱还没离婚,即使你把公司变成了你的,那也是婚后财产!”我站起来,趾高气扬。“我还怀着孕呢,不管你信不信孩子是你的,这些丑事闹开了也不好,叫你给我一半,当做抚养费,也不过分。”
这,是我苦思两天得出来的结论。如果公司的事无法扭转局面的话,那我尽可能的拿的更多吧!毕竟,那是我爸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是留给我的,我能保住一点,那就算一点吧!
“你做梦!”一提到钱,就算戴着顶绿帽子也能笑着调侃的张致雍,立刻翻脸了。
“那咱们就试试,是谁在做梦!”他翻脸,我也没必要承受。我站起来,抚平裙角,冲他优雅的笑了笑。“那咱们就看看,是谁的丑事做的比较多,是谁的丑事遮都遮不住。”
说着,我直接提包出门,甩门而去。
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张致雍的疑问。“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我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
出门跟站在门口的恶婆婆碰上,她的目光很凶狠,我也更凶的顶回去。现在这个样子,谁又能给谁脸色,谁又记得给谁脸色。
“记得去把你们的衣服收走,于情于理,那地方你们不能再住了。”临走前,我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