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蒙夫人的质问,董夫人显得更加慌张了,可还是摇头否认,“姐姐,我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真没什么隐瞒的。”
多年姐妹,董夫人的慌乱根本逃不过蒙夫人的眼睛,只是董夫人不说,她也不想问那么多,刚才在定王府走了一趟让她觉得精疲力尽,不想要再多费心思循循善诱或者威逼恐吓得出更加不堪的真相,便道:“若仅仅如此,妹妹就无需过多担忧,不就是让找两个小美人勾引了一下忠毅候府的二老太爷么?就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而已,官府是定不了你的罪的,哪家权贵没有巴结或者算计的利用美色钱物引诱?要说你为了升官或者别的什么还能定一条贿赂罪,眼下这个,难以定罪。”
董夫人眼神闪烁,道:“可是姐姐,就算是定不了罪,这传扬出去,我董家的名声就完了,你妹夫的前途只怕也尽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已至此,官府都能上门拿人了,想要名声彻底隐瞒已经是不可能了。”蒙夫人叹息一声,“你想开一些吧,打从你走这一步险棋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步,这是无可避免的了。”
“姐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家,姐妹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的。”董夫人见蒙夫人有撇清关系不管的架势,急忙握住蒙夫人的手央求。
蒙夫人轻轻挣开董夫人的手,有些疲倦道:“不是我不管,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今日去见了小福,详细情形也不多说了,小福如今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你这样一弄,别人定人怀疑此事是小福在背后授意,听说前些日子,忠毅候府的二夫人还找上门闹了一场……小福如今没有迁怒于我们已经是万幸,你还指望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姐姐我这当初也是为了她着想,她不能见死不救的。”董夫人语气中带着埋怨了。
蒙夫人直直看了董夫人半晌,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董夫人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勉强道:“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有话你就直说吧。”
蒙夫人道:“该说的方才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妹妹你再自己好好想想,不过姐姐提醒你一句,若是连姐姐都不能说的事,千万别被外人查到,否则谁都保不住你,你也别指望定王府那边了,小福一个深宅妇人,也很少出门走动,这件事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的。”
“姐姐,你这样说是不是不想撇清关系?我们可是亲姐妹啊,这件事若是捅出去,有人会相信你们不知情么?”情急之下,董夫人说出的话未免就带着威胁了。
蒙夫人这次真的是恼怒了,冷着脸道:“外人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我们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名声对我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至于别的,凡事要讲证据,莫非妹妹你打算在公堂上咬我们一口么?”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别生气。”董夫人也知道说错话了,一个劲的道歉。
蒙夫人精疲力尽之下也不想纠结这些小事,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妹妹。你还是消停一下吧,我累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蒙夫人就挥挥手,招来丫鬟送董夫人出去。
董夫人虽心有不甘,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强求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让蒙夫人恼怒,故而只能暂时作罢。
……
那边,忠毅候府的容二老爷对他的夫人尤氏大发雷霆。
容二老爷刚被他的大哥训斥了一顿,回来自然把火都冲尤氏发了。
尤氏满肚子委屈,这个丈夫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家里家外都考女人张罗,一个大男人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冲女人发火,但到底他还是一家之主,身为女人就只能怨自己命苦,怎么就嫁了这样没用的男人。
好容易等容二老爷气稍微消了一些,尤氏慢慢解释:“老爷,我也不知道这个燕城府尹朱应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跟朱夫人说好得好好的,只是私下查一查,并没有让他拿人。”
听了这话,容二老爷又怒喝:“你们女人说的话能当真么,就算是官场上男人说的话也可以随时反悔,更何况几个女人随便说说,哪里能算数?既然你已经有把握这事是跟定王妃娘家有关,就该自己找人去跟定王妃说,或者直接跟定王说,闹上官府算怎么回事?我们家跟朱应素来就没有什么交情的,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尤氏道:“老爷,我是找过定王妃的,至于定王,我一个女人不好直接跟他说话,您是不知道,那定王妃就是个横的,实在说不听,我这才想要找官府出面,吓吓她,真没想到朱应居然那么大胆,他怎么就敢直接上门拿人?”
“你管他吃错什么药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容二老爷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道,“大哥方才已经说过我一通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由你去解决,要解决不了,我……我为你是问。”
容二老爷放出狠话,不过这话却没什么底气,家里家外都靠尤氏张罗,离了尤氏根本就不行,别家男人生气了,可以把老婆赶回娘家,他却不敢,实在是试过几次,尤氏一走,厨房就连顿像样的菜都做不出来,乱成一团,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如今府里还有二老太爷的丧事要办,还有女儿的亲事该怎么办,也要尤氏去周旋,这些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办。
二老太爷的丧事还好说,女儿的亲事真让人头疼,想到这里,容二老爷缓和下语调,问道:“女儿的亲事现在该如何?这日子能不能订下来?”
说到这个,尤氏也正头疼着,要说是亲祖父的话,这女儿肯定是要守孝三年没的说,但这二老太爷只是叔祖父,论理守上一年也就可以了,并且由于女儿是做侧室的,这又可以通融一下,一年也勉强。
要普通人家就可以凑合了,但现在要嫁入的是定王府,虽是做妾,但若是不能大张旗鼓光明正大的,就跟普通人家纳小妾一般见不得人似的,就太委屈女儿了,而且这日后女儿也会被人瞧不起。
但若是要做足该有的礼数,这白事刚过一年就办喜事,也难免会被人说嘴,就算他们肯,定王府肯定也会忌讳。
尤氏真是左右为难,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想到刚才受的气,便索性问道:“老爷,您是一家之主,您看该如何?”
这次容二老爷并没有像过去一般,遇到问题就拿不定主意,似乎早就想好了,就道:“我看就跟定王府的人说说,还是及早过门吧,按头七过后就过门,也不是没有那种规矩,反正也是侧妃也不能用大红花轿。”
“这怎么行,这事一般穷人家的规矩,岂不是太委屈女儿了。”尤氏大惊失色了,民间百姓生活困苦,娶个媳妇不容易,给足了礼金怕夜长梦多或者男方家里急着有个媳妇过来帮着干活,女方家里则是少个人少张嘴,既然确定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家就不再费几年米粮,这种做法都是被勋贵之家说不耻的。
容二老爷不耐道:“怎么不行?你想想,定王年轻有为,多少人家想要把女儿嫁给他,若是迟一步,让别人再进门,生下一男半女的,我们女儿后进门要吃亏的,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赶紧占住位置要紧。”
“可是老爷,这真不和规矩。”尤氏不敢说委屈女儿,免得又被容二老爷说,只能用规矩说事,想了想又补充,“更何况,这定王府不是一般人家,就算我们愿意,定王也不会同意的,毕竟红白相冲。”
这的确是个难题,他们家是急着嫁女儿,但人家可没有急着要娶,怎么都有点忌讳,但容二老爷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即就道:“所以这件事就得由你去说动定王,毕竟他的王妃做出这种事,定王府怎么都该对我们家有所补偿,你再争取一下我们女儿过府之后的权益,这定王妃如此歹毒,得有一些条件来保住女儿的利益,好好跟定王说说,这才是对女儿好的,你把事情闹上官府,能有什么好处?闹大了两家都丢人,惹恼了定王,女儿过门更没有好处,定王妃已经生有嫡子,在没有别的儿子之前,定王为了儿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你想要在女儿过门之前一举扳倒定王妃直接让女儿做正妃根本是痴心妄想,还是想些实在的好处,凭我们女儿的样貌,还怕过门后不得宠?”
容二老爷越说越起劲,尤氏一脸苦涩,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苦,内宅斗争残酷,一不小心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被人拿来嘲笑好几年,更何况这种大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