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箾此语一出,靳苂瞪大了双眼劫烬。而秦楚却镇定得很。
“果然……”原本来只是想问的情况的,结果,答案竟然在意料之外。据说“冷袖无徵”杀一人,最少百金。按身份地位来算,出得起这钱要杀人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楚!”靳苂越前一步,逼近秦楚急问。
“没什么,因为味道而已。”
“味道?”靳苂皱眉。单凭味道就能知道?什么味道那么特别。
“你和出云交过手?”秦楚断言。
“愿闻其详。”谏箾冷着脸,对秦楚,她一直放不下戒心。
“味道,你身上染了她的味道,这味道,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有了。”秦楚正色,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股味道会残留那么久。
“如此,你说的可是此物。”谏箾内襟夹层拿出圆白的小瓷瓶。
秦楚接过,打开,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但淡宜的冷香从里面散出,确实与出云身上的味道无异。
“我的目标确是出云公主,但此番我所接下任务,并非杀人,不过是为去盗取冰凝香芷’。”
“这个?”秦楚摇摇手中的瓶子,再次放到鼻游之逍遥神偷。
“正是。”谏箾点头。
“那药呢?”靳苂忙问。
“当然是没盗成功,否则也不会给个空瓶子我看。”
“这药很重要?”靳苂皱眉,盗药需要一个杀手执行,个中蹊跷有待推敲。
“‘冰凝香芷’乃楚家秘药,千百年来,独门不外。”玄衣女子开声解释。
“不止那么简单吧……”秦楚斜眼,对女子的有所保留很是鄙视。这谏箾来了有一阵子了,估计进进出出皇宫也不止一次了,秦楚很是无耻地想,以出云的手段,能给她碰到个有味道的药瓶,还允许她全身而退,估计也就看在她的面子上了。想到这,秦楚斜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竹韵。心道,你之所以答应帮我追人,其实是想来做调查,摸底细的吧。
“道医医术,独步天下,难道不知楚家所伏根由?”周君泯一脸不信。
“什么情况?”秦楚确实莫名,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
“楚家千年以来,一直为一诅咒而困。”
“诅咒?”秦楚皱眉,什么诅咒那么可怕,居然能延续千年依旧有人相信。
“在下未能详尽,但楚氏家族人丁不旺却是事实,楚家祖上楚凌风乃兵马总督,镇守南疆,族上又崇抢婚,打仗掳来的女子都入了室内,一日,楚凌风外出狩猎,在疆陲之地瞧见了山中采药的疆域女子,甚是喜爱,遂强行掳了回府。”
“呃……难道诅咒还是这女子下的么?”秦楚坐下,拿了桌上刚刚还没吃够的糕点继续大口大口的吃。
靳苂狠命地朝秦楚瞪去。随之也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婢子训练有素地端了茶。靳苂礼貌地笑着小声道谢。
要听详细的,秦楚自然可以问身边的竹韵,但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版本总是会带上神秘色彩,这样听来才有趣。
“女子抗争,抵死不从,结果,三月之后,发现怀了身孕。女子戾气慎重,生产之时,以南疆秘术为咒,诅咒楚家自此世世代代独生独一,绝之无二。”
“呃……那么强……楚家最后真的断子绝孙了?”秦楚听得津津有味,想来这诅咒估计最后应验了,楚家从此之后人丁单薄?
“非也。”
“嗯?”秦楚皱眉,难道她猜得不对?
“自此以后,从女子所产婴儿,到所有楚家之后产下的孩子,大多为先天不足。”
“呃……”遗传病?秦楚皱眉。
“所幸楚家家里浑厚,又得神医相助,神医为楚家配制‘冷凝香芷’先天不足的婴儿只需服下,便也能与常人无异。”
“好神奇的药……”靳苂惊呼,随即眼睛瞟向谏箾手中的小白瓷瓶。
“靳苂,你要克制!”秦楚扶额,她实在受不了,靳苂的职业病要犯了,秦楚想,大概若是液相色谱和气象色谱还能用,估计那瓷瓶里面的微量粉末,会毫不留情的被靳苂抢走。及此,秦楚心中不免吐槽!这样的实验室生物,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那个谏箾姑娘,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是那个你爱的人想要你手里的瓶子。”秦楚手指向靳苂,此时的她很想翻白眼,她不就是出了个声嘛,至于被剃刀一样锋利的眼神攻击么。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把礼行了,然后都散了吧?”秦楚抬头望望天,笑着对堂上的两个女人道。老娘既然被无辜的对待了,那就只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靳苂,你别怪我!
“如此便赶快行礼吧。”
“谏箾姑娘,其实我……那个……”靳苂急了,她起身想要说明问题,但被突然上前的秦楚截住了去路。
“靳苂结婚是人生大事,但婚礼是昨天,你别太激动了,都语无伦次了。”秦楚截住靳苂,使劲地捏住靳苂的手。随即大有女儿要出嫁的不舍,奋力的把靳苂抱住,大掌在靳苂背上砰砰地拍。
嘴上借助拍动的声响掩盖,轻声地在靳苂耳边道:“你不想她去送死对吧?现在唯有你能拖住她,别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靳苂沉默了片刻,最后变成了长期的沉默。
秦楚松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还不忘摆出一脸伤感的嘴脸抹掉自己眼角的鳄鱼泪。
“新妇行茶礼。”蒲团就在秦楚面前。秦楚坐直了身子板,等着谏箾下跪给她奉茶。
“请用茶。”谏箾跪在蒲团之上,接过婢子端来的茶抬手举向秦楚。
“好!好!好!祝你们永世恩爱,百年好合!”秦楚笑得灿烂,心花怒放地接过茶。
一旁的靳苂看着这番情景,脸色时青时白。
“家主。该向长辈敬茶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
靳苂愤愤地接过茶,心下不愿,但也没了法子,生命只有一次,任谁都要珍惜。
“请新人向新妇长辈行茶礼。”两人同时跪在地上,接过候在两边的茶,给另一端的两个女人敬去。
“好!我谏一笑的女儿终于出嫁了。”玄衣女子笑着接过茶杯。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周君泯笑道。
两人默默的起身,退到了一边,秦楚见气氛诡异,当即就想开溜。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你们新婚要多相处些时候,谏箾姑娘大可不必急于一时,新婚燕尔,当要多温存些时候。”秦楚起身,暧昧地朝着靳苂笑。随即端起桌上吃剩的几块糕点的盘子,溜之大吉。
路上,秦楚吃着糕点,竹韵手里拿着水,跟在她身后。
“竹韵,那个什么香芷很珍贵?”秦楚口里还塞着吃的,含糊不清吐着字音问。
“世上仅此一颗。”竹韵丝毫没有要掩藏的意思。很是爽快地就答了秦楚的问题。她到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开口问公主给。
“留着有用?”
“楚皇后费尽心机适才为公主留下的救命丹药,自然珍贵无比。”
“呃……”你是不是为了杜绝我开口的机会!才那么直白又直接地告诉我这些啊!秦楚腹诽。
而另一边,靳苂被秦楚扔下,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厅内的三人,寻了个借口便往房里走。谏箾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回房。
“嗯?”靳苂疑惑的看向谏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递个瓶子给自己。
谏箾也不答,眼光移向靳苂的右手,而后落在手腕上。靳苂低头往自己的袖子看去。没看出个所以然,靳苂随即抬手,拉起袖子,五根森森的黑手指醒目地印在手腕上。
“这是给我的药?”靳苂当即会意,连忙接过那还举再半空的瓶子。有一句话说得好,“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靳苂,自然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女子的请求。药接了过去,靳苂当即就擦上了。也不管那手上的伤有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折。
“今天天气很不错的,我们出去走走?”擦完药,靳苂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确实晴朗无云。
谏箾点头,却也没有过多的话语。靳苂见面前的人同意,自是欣喜。快步地走出房门。
“我以前很少走出户外,亲近自然,所以总是忽略了很多东西。当我发现我错过了的时候,已经再也来不及了。”靳苂伸展双手,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的职业和这里炼丹的人差不多,那时候我几乎一整天都在做配方,即使是重要的家人来电,和邀约也因为实验的关系全部失约了,就连我妈妈的最后一面,我也没有见到。”靳苂自顾地说着,语气缓和,听不出悲喜。
“既然如此,我依旧没有停下我的脚步,依旧不知疲倦地忙,直到有一天他也离开了……”靳苂说到此,语气一顿,似乎再回忆痛苦的过往。
谏箾默默地听着,没有任何的意见抒发。
“那时我就在想,人的一生究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不断实验寻找,不就是想研制新的药物解决疾病给人带来的困扰么。但,在我没有带给别人幸福之前,我失去了我的幸福。如果那天我能准时到达,她也许还会在我身边微笑”靳苂回身,面对着站在她身后的谏箾。
“谏箾姑娘,我必须回去,找回那个为我一直默默付出,默默陪伴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这章…不知道…大家对靳苂有木有神马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