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潇潇,白雪飘飘,寒冬腊月,已经快要到过年的时候。
往常各家各户早已经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三五好友聚在家中,享受着温润的酒,还有合家幸福的温暖。
边关要塞,敌国最近几个月一直蠢蠢欲动,不仅往边关调来数万兵马,甚至还一直寻衅滋事,大有要一较高下的图谋,这个时候,谁还敢分心想别的事情。
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夜,城楼上的积雪都已经快要到把脚脖子埋住,守城的士兵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呼出的白气才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咯吱,咯吱,一个身影从军营中走出来,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上,却一直埋头往前面走去。
穿过有些空荡的街道,来到城门楼前,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轻微飘扬的军旗,那人踩在台阶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来。
“将军!”
因为那人的到来,本来一直静止不动的士兵们突然好像被火烫到一般陡然把身子挺直,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天空中久久飘荡开来,让所有人精神一震。
“恩,你们准备换班吧。”
将军站在城楼上远远看过去,放眼所见全都是洁净的白色,一尘不染,没有一丝杂质,可就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鲜血染红。
这几天来,敌军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起来是相安无事,就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危险总会在人们最松懈的时候出现。
越是安静,越不能松懈。
镇北大将军十几岁的时候就随父一起在边关驻守,十几年如一日,不仅骁勇善战还足智多谋,二十出头就顶替自己的父亲成为大将军,数次击退敌国来犯,简直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新皇登基后,更是对将军连连嘉奖,赏赐无数黄金与美女,可将军却没有一个能入的了眼,“金银乃是身外之物,温柔乡更是英雄冢,臣只愿天下太平。”
此番话让皇上极为感动,便御赐称号“镇北大将军”,将边关最重要的城关留给将军驻守。
可这里也是环境最为恶劣的,终年寒冷,积雪不化,寸草不生,更是因为地势险要,山路陡峭,车马难行,粮草长长延后数十天才能送达,军中无粮草,士兵只能忍饥挨饿,却是因为将军训练有素,无一人有怨言。
这也是更让士兵们佩服将军,心甘情愿在将军手下办事。
“将军,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身子会受不了的,属下已经给你温了一壶酒,喝点暖暖身子吧。”
说话之人是镇北大将军在边关时收留的一名流浪之人,因为看他身怀绝技却因为生活所困而流离失所,便将他留在身边,此人果然没让将军失望,上阵杀敌绝不含糊,而且他武功高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将军应该和士兵一样,他们能站多久,我也可以。”将军道。
“属下明白,可守城的士兵都已经换两拨了。”这么冷的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要不是熟悉将军的脾气,自己也绝对不敢上前来劝阻。
听闻此话,将军又将城外十几里地的地方扫视一遍,确定没有潜藏的敌军后,这才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经文,以后不要再在城楼上跟我说这样的话,尤其现在是特殊时候,我更是应该和士兵们同吃同睡。”
桌子上的酒都已经被热滚了,可将军却一口都没有动。
经文长叹一声,面露惭愧,“属下明白。”
吃过饭菜,将军站在地图前皱眉深思,敌军现在意向不明,他们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就会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那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敌国曾经和我朝签署过停战合约,却也是他们第一个失信于人撕毁合约发动战争,如今停战合约已经签了十几年的时间,敌国已经羽翼丰满,恐怕现在就是准备伺机而动,却不想再重蹈覆辙,发动战争落人口实。
二十年前,敌国毁约发动战争,却是被镇北大将军的父亲一举反击,从边关一直杀到敌国城内,几万百姓的性命被我朝捏在掌心中,迫于压力,敌国不得不投降我朝,再三保证不再来犯,这才停战。
可那次的战争我朝和敌国心中都十分明白,那是因为敌国的粮草准备不够充分,所以才会导致失败,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这个道理双方都懂。
那次敌国败的并不甘心,敌国皇上更是因此而郁郁寡欢,没有几年便重病不治,吐血身亡。
听闻敌国太子当时还不到五岁的年纪,便在周围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登基为皇,如今二十年的时间,敌国皇上已经长大成人,虽然一直谣传他沉迷酒色而且不理朝政,可镇北大将军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敌国皇上真是如此不堪,他又怎么可能在位二十年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听闻敌国皇上登基之初,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异议,心甘情愿的屈居尊下,如果没有人暗中扶持,那肯定是真的有足以令人信服的实力。
这些都是不容小觑的担忧,更有可能,那些所谓的传言,全都是那些人故意捏造出来用来迷惑外人的。
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将军,夜晚如此寒冷,为什么不进去休息呢。”将军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却依旧跟在将军身边陪他吃苦,这份感情也着实令人羡慕。
“淑会,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将军心疼道。
“远峰,你心疼我,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将军夫人眼中的关心,将军也不是看不到。
两个人手握着手一起走进屋中,一直等到房门被关上,那个躲在树后的阴影这才走出来,看着窗户上的两个倒影片刻,转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