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默寒疑惑俯身,侧耳听她的话,而后虽有不解,但还是点头应承。
守在屋外的御医个个愁眉不展,见到云默寒后,纷纷上前见礼。
“世子。”
“世子……”
“不必多礼,各位大人辛苦。”云默寒还礼。
一番寒暄后,云默寒带着云月华进了长平王的寝殿,而后挥退了屋中伺候的丫鬟,兄妹二人来到里间的床榻前,看着床上从头到脚裹着白纱,只露出眼与唇的已看不出面貌的男子。
云月华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在兄长看来之时,她侧头掩下,而后先笑着哽咽道,“不知怎地,见到他这副样子特别心酸。”
妹妹忽然变得多愁善感,云默寒心中感叹,到底是长大了,也懂事许多,轻声道,“吉人自有天相,子卿他不会有事的。”
云月华点了点头,而后面带期冀,“哥哥,我想和长平王说几句话,就是那种悄悄话,哥哥你不许偷听。”
“我妹妹竟然舍弃我,要接近别的男子么?”云默寒状作委屈可怜的样子。
云素卿羞涩地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祈求地看着他,云默寒无法,只得妥协摇着头,转身往屋外走去,在背过身之时,眼中神色复杂,若有所思。
总觉得妹妹有些奇怪,她似乎对子卿很不一样,却又无法言明。
他赶紧甩头将脑中不可思议的想法压下去,妹妹和子卿至多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况且那时候妹妹还小,对冷漠的子卿可以说是敬而远之,连话都没好好说上一句。
或许只是因为如今长大了,变得善解人意,觉得子卿可怜,遂才想说几句悄悄话,有他这个兄长在,觉着羞涩。
大抵就是如此,他暗自想着。
云月华看着躺在眼前面目全非的人,心中抽痛,他本不该是这样子的,苦尽甘来的日子,他为何要轻易放弃,就是为了一个陆悠然,他舍了一切,包括性命。
抬眼看向他身上唯一没缠白纱两只手腕,是为了方便诊脉而为之,红肿的手背上已抹过药,而右手……
她迅速上前,在床榻前蹲下,执起紧握成拳的右手,指缝间让她看清一抹亮色,随即娇颜上露出狂喜。
只要这个东西在,她就有法子救他。
“阿言,松手。”尝试着掰开他的手指,费了好些力气还是做不到,云月华只能轻握着他的手,凑近他耳边,小声低唤。
“阿言,是我回来了,你松手。”
好半晌他还是无反应,云月华有些心急,趁此机会,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东西拿走,他的命全靠它了。
就在云月华着急又无计可施之时,他的手指微动,她感觉到了,惊喜抬眼望去,他的眼睛也在动。
云月华惊喜,接着唤,“阿言,你睁眼看看我,我是悠然,我回来了。”
“悠然……”几不可闻的低喃自他口中溢出,眼珠滚动许久还是没能睁开眼,紧握的右手却慢慢松开了。
东西到手,又给他诊脉后,云月华站起身,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快步转身往屋外走去。
见蒙着面纱的妹妹出来,云默寒上前将手中的帷帽替她戴上,兄妹二人离开长平王府。
“哥,我还不想回府,你带我在街上逛逛吧。”云月华揪着兄长的衣袖撒娇。
云默寒笑道:“好,你想去何处,为兄都陪你去。”
“难得能出来一回,我想到处逛逛。”云月华心情愉悦,帷帽轻纱遮着的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街角处的普济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