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水中不依靠工具到达一个指定的位置?除了游泳这个方法外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当然没有。
不过即使是依靠工具,要用什么工具才可以在垂直的水面上上升?
高扬本打算让小八叼着符文去贴,可是小八根本无法靠水鬼太近,只要一靠近就像是被某种东西抽到一样迅速的转弯飞了回来。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猫头鹰在小八试了几次也没能靠近后才说出了原因。
别说小八这种纯灵质的灵傀了,就是枭这种有一个**躯壳作为保护的灵傀也会被阵法所影响。
“不光是灵傀,就是对人也有一定的影响的,只不过一个完整体的人本身构成就过于复杂,受到的影响自然较小,而且如果灵傀可以,我自己就上了还用得着你们么”
猫头鹰瘫着翅膀,歪着脖子看着陈林他们很不屑得说着。
没辙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就是不知道垂直游泳游不游得动。
王凯到是干劲满满,外套和鞋子一脱,将符文插在屁股的口袋里就大有要跳入水体的意思。他的符文需要贴在手肘的部位,高度适中。
还没跳呢,有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猫头鹰问道:
“这符文不会沾了水就废了吧”
猫头鹰用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直直得盯着王凯看,一直看到王凯心虚的回过头去,从水鬼与栏杆最近的地方跳了过去。
和所有人想象的不同,王凯跳过去之后没有像是跳入水中那样没入水体溅起水花,也没有像是撞到地面那样狠狠的砸在上面,啪成一张肉饼,反而像是跳入了粘稠的胶状物质中,先接触的双腿和双手嵌入其中,而身体却又获得了足够的支撑力支在外面。
“....没事吧!”
这完全不按预计发生的状态让几个人都愣了好一会儿,陈林急忙出声确认着。
“...没.....没事!”
王凯透过那层透明的胶质看着下面的手掌,他很确定皮肤上流动得触感就是普通的水。伸手在水中用力的抓了两把,完全没有抓到任何实物的感觉。
“......我先爬上去了啊!”
等了好会儿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状况发生,王凯转过头去知会了一声就努力向着手肘的方向爬了过去。
“我也行动了,小八在这里看着东西”
高扬也顺势脱下了外套和鞋子,裤腿一卷从王凯跳过去的地方也跳了过去。
“喂!至少等看有没有危险啊!”
王凯不满说着。
“鬼知道把符贴上去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方便了”
高扬不满得反驳着。
现在这种近乎于胶状的流体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状态,谁知道一旦贴上符纸后会变成什么样。
猫头鹰站在后面看着四个一起沿着流质状态的水体表面向上攀爬的四个人。不满的低声询问着旁边的人:
“他们连御物都做不到,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去贴符纸?你又不是做不到维持灵阵的同时贴四张符纸”
茯苓没有回答枭的问题,他一边维持着束灵阵一边仔细得观察着那四个狼狈不堪往上攀爬的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陈林他们并不清楚下面发生的事情,只是分成四路朝着四个指定的地方爬了过去。
分给陈林的符纸需要贴的位置在脖颈,他需要爬的距离最长。此刻的他正一心一意的朝着预定的位置爬着,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用来避开困束着水鬼的火链。
赤红的火心、套着一圈橘色的外焰,青色火线沟边,三种颜色在火链中鲜明而立却又巧妙得没有明确彼此的界限。这种古怪的颜色组合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红与黑的组合预示着危险和剧毒一样。
陈林小心翼翼的跨过了一条又一条的火链,眼看就要爬到了预定位置的时候,手掌下的流体发生了某种变化,一骨碌又一骨碌的气泡越来越密集的翻涌上来。
等陈林察觉得时候,表体之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已经突兀的支在了陈林的面前:
【....救..救我....】
“钱娟”的面孔距离陈林那么近,近到陈林都可以看清她无神的眼球上一根根的血丝。
面孔一晃很快又替换成了那张小男孩的面孔。毫无表情的面孔说着威胁至极的话,很快面孔又换成了钱娟继续向他发出求救。
“好了没!”
王凯扯着大嗓门吼着,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必须一起将符纸贴上去才行。
距离比较近的三个人都已经到了指定的位置,只有陈林距离水鬼的脖颈处还有一点点的距离。
“....那个...我说有没有办法把钱娟和灵核分离啊?!她应该是被鬼上身了吧!”
在陈林看来,钱娟是那个受害者,一个被水鬼长期纠缠的受害者。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啊!”
“可是,如果不能救她的话我们的任务也必然会失败吧!”
陈林据理力争着。
这句话的分量足够重,合同上明确写着任务失败的后果让几个小伙子陷入了纠结。
“没用的!快点把符纸贴上”
猫头鹰不耐烦的飞到空中吼叫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个女人已经是这片鬼蜮的一部分了,她的灵魂就是灵核,快点!束灵阵快要失效了!不想死就快点贴上!”
猫头鹰烦躁的一边盘旋一边吼叫着。
陈林咬了咬牙无视不停冒出的那张脸,向着指定的位置爬了过去。
四张符文一起贴在了水鬼四个地方的那一刻胶质状的感觉瞬间消失。四个人随着巨量的水量从空中坠落。
王凯的叫骂声被吵杂的水声所掩盖,断断续续的还能听到诸如“那只死鸟”的吼声。
陈林的位置最高在下坠的时候被裹进了水流的正中心,巨大的冲击下他似乎看见钱娟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不是水鬼形成的模样,而是那具冰冷极致的躯体。
“...不....想....死....”
声音从水中传递过来,陈林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那只伸向他的手,手刚刚伸出去一点点还未够到那只纤细的手掌时,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牢牢握住了。
王凯从背后紧紧握住陈林伸出去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牢牢的牵制在他的腰上。
“拉!”
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叫足以穿透水的阻隔,随后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两个人迅速的拉离了“钱娟”的范围。冲破水面的那一刻,陈林才看清拉着两个人一起离开的是一只巨大的骨手,从紧紧攀附在碎裂的防护栏上的马晓东右手上延伸出来。
“快点上来!”
高扬抱着马晓东的腰往后拖着,确保他不会一不小心被两个人的体重给拽回河中。
“来了!”
王凯拽着陈林往回游,有了岸上的拉力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岸上。
枭在空中不停得盘旋着,鸟嘴发出他们听不明白的频率声。时不时朝着被火焰覆盖得河面俯冲,每一次俯冲都将河水压出一个凹槽,而每一次抬升后,河水又像是被压迫的弹簧反弹起来。
鸟与河的斗争如此反复着。
陈林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直到高扬从包里翻出一条毛巾拍在他头上。
“擦干,想啥呢”
握着毛巾继续发了会儿呆的陈林才用着无法置信的语气问着:
“...她是想活下去才来向我们求救的吧”
“......是吧”
“...那为什么....”
陈林回想着水中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它瞄准的方向是自己的脖子。
“......她想拖着我们一起去死也是真的”
高扬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说着。
“....我不明白”
“....谁知道呢,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动物,或许她想活下去,却阻止不了自己走向死亡吧”
“....”
明明想哭,却只会用笑脸去面对世界;明明难过,却只能放声大笑;明明想要求助,却开口只会辱骂;明明感到寂寞,却只会说没关系..........
人本就是如此复杂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