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快快请起,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陆远征一一扶起扶度族人,与一个小头领握手言和。
“这就是你们扶度部落的待客之道吗?”阿云厉声问道。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还请大首领恕罪。”
“我们来到你们扶度部落境内,实无恶意,只是想与安莫首领商谈合作事宜。”
“我们部落现在自己已经乱作一团,安莫首领担心此时有他族来袭,所以派我等四处巡视,以防再受侵扰。不曾想在这里冲撞了大首领,实在是在下太鲁莽了。”
“大首领的身手了得,练家子啊!”王世真竖起了大拇指。
“对啊,我们几个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一下子被放倒了。”小头领揉了揉被石子打得发疼的手腕。
“你们的身体素质条件都很好,如果能加以指导,肯定个个都是高手。”
“再怎么高手也得吃饭,来来来,烤肉都熟了,大家都来尝尝。”王世真把猪腿肉一片一片割下,分与大家食用。
几个人双手捧着烤肉,忘我地闻着香味,却没人愿意咬上一口。
“怎么不吃呀?怕有毒吗?”
“王大哥你误会他们了,他们的家人还在家里挨饿,舍不得吃,想留着回去给家人享用呢!”
“原来如此,那个谁,你先让你的人填饱肚子,不要客气。吃完以后好有力气把这头豪猪抬回去!”
小头领听到这里,喜出望外,招呼大家快快食用,吃完后赶紧回家。
“看来扶度部落的日子不好过啊!”陆远征看着那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有些心疼。
几个人找来藤条,绑好剩下的豪猪,用一根长棍子抬着往回走。
陆远征他们跟在身后,一起来到了扶度部落。
扶度部落灾后的情况跟那坡部落的差不多,也是几乎被夷为平地。到处看见老老少少,三五成群,蜷缩在那些倒塌的窝棚下面,个个显得有气无力,看见人来眼皮都不舍得抬一下。
村落里的动物尸体没人清理,肚子里的料子已经发酵,胀得老大,发出阵阵恶臭。一群绿头苍蝇嗡嗡乱飞,在污秽与污秽之间来回奔忙。
王世真是经历过多少血肉横飞的场面的人,都被熏得干呕不已。刺鼻的臭味穿透力特别强,似乎就算是不呼吸都能透过耳朵往身体里渗透。
也许是有人看到了小头领他们抬回来了一头豪猪,于是很多人便跟了上来。
陆远征跟着小头领走上一个小斜坡,斜坡上面是一块平地,被清理得比较干净。平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大草棚,外面有不少士兵把守。
“大首领,这里就是我们首领的住处。”小头领停了下来,让人把豪猪放在门外的空地上,“我进去禀报一下,请你们在此守候。”
小头领推门而入。大约过了几分钟,只听得草棚里人声激烈,像是有好多人在争论什么。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安静下来,看见小头领从里面走出来。
“大首领,群贤都说不见你,我们扶度部落也没有粮食了!”
“粮食?”陆远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阿云头脑灵活:“我们可不是来你们这里借粮的,你再去禀报,我们有要事跟安莫首领商量。”
“是!”小头领正要回族。
“等等,你刚才说是群贤说不见我还是安莫首领说不见我?”陆远征叫住了小头领。
“不瞒大首领您,安莫首领年纪尚轻,一切定夺均听群贤之言。”小头领小声说到,转身走进草棚里。
“郭大哥听说过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吗?”陆远征跟郭大胜闲聊起来。
“说书的天天说,街头小屁孩都知道。”
“哈哈,这次要说服安莫,看来咱们也得来演这么一场戏啊!”
“这帮人谁敢为难你,与我们为战,看我不崩了他!”郭大胜握紧枪,正色道。
“你那么凶干嘛,我只是跟人争辩而已,不至于动手。”
“就是啊,”阿云附和道:“我们还是称为舌辩群贤吧,省得二叔咋咋呼呼的又要跟人家拼命!”
“我才不管,谁要是敢对大首领不敬,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草棚的门打开了,小头领示意让他们四人进去。
草棚里的摆设跟聚义堂差不多,安莫坐在中间的那张大椅子上,两边各坐着一排贤人,每排五六个人。
大家看到他们走进来,都收住了嘴,不再说话,屋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安莫首领,幸会!”
陆远征作了个揖,率先打破了沉默,与安莫打了个招呼。
“嗯——”
安莫冷冷地应了一声。
之前听说安莫是个美男子,阿云这会儿亲眼所见,不禁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安莫年纪看起来与阿云相仿,长得眉清目秀,鼻子高挺,面色红润,身批豹纹皮,腰缠狼牙串,果然是顾盼生姿,相貌堂堂。
外面水深火热,他独一人在此耍帅,光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阿云心里鄙视得不得了。
“安莫小子,我们大首领跟你说话呢,你哑巴啦?”阿云实在看不下去,冲着安莫喊了起来。
“大胆刁民,敢这样跟安莫首领说话!”
“姑娘我说话的时候,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阿云,怎么能这样跟安莫首领说话。”陆远征喝了一声。阿云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好再大声说话。
“我是那坡部落大首领,今日来访,是有要事相商。”
还没等安莫开口,群贤中又有人喊到:“那坡部落有何资本,来与我族商议大事?”
“此次风暴损失惨重,我们一路走来,看见扶度部落也是横尸遍野,你们的粮食储备很快耗尽,如不听我言,你们就等着饿死不成?”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不会挨饿?”
“风暴来临之前,那坡部落屯粮甚多,自给有余,安排得当的话,保你扶度部落族人不被挨饿还是可以的。”
“扶度部落向来与那坡不和,我们怎知你是否心怀鬼胎?”
“哈哈哈,我不知不和之说从何说起?迷谷之内皆为翁町之后,傣蛇灵老祖亦为你我先人,大家皆为兄弟,难道有世仇不成?”
“即便如此,我们与弄瓦有盟约,不便再与你有瓜葛。”
“弄瓦部落为了生存计,同族相驱。你们每年进贡物品不计其数,可曾见你们危难之际,他们有派人送粮来救济吗?”
“这……”
“你们的族人危在旦夕,我来给你们指引明路却受如此冷遇,敢问这可是你们扶度的待客之道啊?”陆远征说到这里,血气上涌,说话的声音响彻草棚内外。
“呼!”安莫终于站了起来,群贤皆跪地伏倒。
“大首领言之有理,听君一席话,醍醐灌顶,”安莫走了过来,双手扶住陆远征,“来人,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