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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的结果

高危任务 走投无路的我 4239 2024-11-17 22:58

  史瓦兹眼前的黑暗中,显现出沙漠之鹰闪烁的凛然寒芒。他本能地把脖子往后缩了缩。

  张丰毅把枪对准史瓦兹的脑袋。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认定史瓦兹贪生怕死,绝对会讲出实话。

  历经内心多番的矛盾和挣扎,史瓦兹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

  史瓦兹的声音不高,恰好能让车厢里的所有人听清。既包括史瓦兹身后的张丰毅,也包括一直藏匿于晦暗中沉默不语的乌普霍夫。

  身为雇主,乌普霍夫不能由自己出面审问史瓦兹,但是他还需要尽可能了解任务的全过程。所以审问交给张丰毅来做,他则在史瓦兹发现不了的地方认真旁听。

  趁史瓦兹情绪紧绷、无暇其它之时,张丰毅回过头来。他与乌普霍夫快速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双方的主意没有太大的分歧。

  张丰毅遂转过身来。他正准备问史瓦兹有关蕾娜的问题,史瓦兹却意想不到地率先出声。

  “你能告诉我,你是乌普霍夫的人吗。”史瓦兹犹豫了好久,才最终问道。

  虽然他心里更偏向于肯定的答案,但仍旧抑制不住发问的冲动。内心的一种盲目乐观使他极度渴望着,张丰毅说出“不是”的那一刻。

  如果张丰毅不是乌普霍夫的人,他存活的机率就会更高。甚至是说,只要他遵照要求讲出张丰毅想要的,并暗自保留一些关键的。史瓦兹就有十成的把握,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

  张丰毅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了沙漠之鹰的枪柄。

  “注意,该提问的是我。”张丰毅的口气很像一般的绑匪。

  他用手枪戳了戳史瓦兹的肩膀,力道适中恰能让史瓦兹感到疼痛。张丰毅意在以此显示自身的地位,提醒史瓦兹他才是所谓的绑匪。这能使史瓦兹对他保有一定程度的敬畏。

  拿枪威胁史瓦兹的张丰毅,也直观地感受到了史瓦兹的异状。史瓦兹的情绪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而已,他有一种奇怪的忧虑在内。

  史瓦兹刚才那么问,必然有他的原因。

  既然他有策划谋杀乌普霍夫,当他见到本应死了的敌人竟派人挟制他时,首先就会理所当然地感到害怕。因为乌普霍夫完全可以毫无愧疚地杀了他。

  眼下乌普霍夫不仅有了杀他的力量,而且杀人动机充分。毕竟复仇的怒火没有人不懂。

  假设史瓦兹猜测到张丰毅是乌普霍夫的人,此刻他的莫名发问就是可以理解的。

  先前他之所以不配合张丰毅,恐怕也是因为这种,对乌普霍夫的报复所产生的忧虑。

  如果张丰毅是乌普霍夫的手下,史瓦兹一旦把他的计划告诉张丰毅,张丰毅就可能反过来杀掉他。换作是张丰毅,他也不会痛快地说明情况的。

  因此张丰毅必须先让史瓦兹平静下来,消除他对乌普霍夫复仇的恐惧。然后张丰毅才能指望,他说出自己想得到的。

  他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

  “乌普霍夫中午的时候,就被你的雇佣兵打死了。我亲眼见过的,他死亡的消息可能还没传出来。”

  “你的人做事不仔细,半路叫我们那位给发现了,我只是被他派来调查的。所以只要你老实交代,没什么不能商量。”

  史瓦兹心里的石头,霎时间落了地。既然绑匪不是乌普霍夫遣来的,事情就尚有周旋的余地。

  只是他想不到他的秘密策划,竟然因雇佣兵的疏漏,被不相关的第三者察觉到了。能雇人绑架他,再从他嘴里套取真相,想必绑匪口中的雇主也是个凶狠角色。

  说不定他是乌普霍夫的又一位敌人。或者他是对乌普霍夫,背地里存有恶意的朋友、兄弟。

  但总之,绑匪的雇主应该和乌普霍夫有点关系。否则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乌普霍夫死去。

  “在乌普霍夫死前,”张丰毅慎重地开口,尽量不泄露他的真实身份,“他的妻子蕾娜失踪了。这也是你派人做的吧。”

  乌普霍夫的判断是正确的。意图谋杀他的人,就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毫无道德底线的史瓦兹。

  在事实面前,张丰毅不禁有些动摇了。他不确定他最初的直觉是否符合实际。也许真相正如乌普霍夫所预测的。也许绑架蕾娜,给乌普霍夫发来恐吓短信,和策划谋杀乌普霍夫这三起意外。主导它们的人其实都是史瓦兹。

  相比刚才,史瓦兹显然放松了不少。

  尽管难免对张丰毅的手枪留有畏惧,但他已然知道对方不是乌普霍夫派来报复他的。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他自然就没有那般忧心忡忡了。

  他的厚嘴唇微动,徐徐说道:

  “我没有绑架过她。即使是你的雇主,我想也不会采用绑架加勒索的方法。因为危险性实在太大了,时间一长就可能走漏风声。”

  说到这里,史瓦兹突地顿了两三秒。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洞察世事般的光芒,然后又消失不见。

  “那个,你们别怪我多嘴。”史瓦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张丰毅的表情,试探着说道,“我也想尽快说明情况。”

  “你的雇主是想知道,我以前对乌普霍夫做过什么吗。”

  “嗯,你猜对了。”张丰毅装模作样道。

  当得知他们费尽心思抓到手的史瓦兹,不是背后的绑架人时,张丰毅当然很失望。因为他们以后的调查又要从头开始。他尚且如此,始终在旁聆听的乌普霍夫,其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张丰毅决定顺势让他说下去。他想要看看史瓦兹的嘴里,究竟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史瓦兹的心里也有了底。看起来他没有猜错。

  “大概半个月前,我看中了乌普霍夫的公司。他的公司那时很有前景,股价上涨很快。我计划一鼓作气,收购下他的公司。但他的决心超出了我的预计,他展开了针对我的反收购。”

  “你懂的。让一块好不容易煮熟的肥肉从我眼前溜走,我是不会干这种亏本差事的。”

  “其实之前我们就经常见面,这个年轻人的魄力在业界内是出了名的。但从他聚集资金,一门心思要挡我财路开始,我们才算正式地认识了。”

  “投都投了,一大笔钱,我总不能撤资。我在他那边的间谍报告我说,他的妻子几个月前失踪了。我问了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觉得这是个机会,就给他发了条短信,借蕾娜的事让他放弃公司。”

  “类似的事情我经常做的,别人也不是没做过。做金融的谁不认识几个黑道,要是不耍点手段,怎么能在纽约混。”

  “谈也谈了,吓唬也吓唬了。可是他还不放手呀,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就雇了人在他家附近埋伏着。”史瓦兹很是无奈地说。

  他似乎特别希望张丰毅,尤其是张丰毅的雇主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尽管危害到了别人的生命,但他的语气间也毫无负罪感,更像是一种根由牵强的狡辩。

  张丰毅面色凝重地望向黑暗里的乌普霍夫。

  他从始至终听完了史瓦兹的叙述。先不谈史瓦兹借助乌普霍夫和蕾娜的感情,故意发出恐吓短信的行为。光是此举就足以证明他的厚颜无耻。

  单是史瓦茨没有绑架蕾娜这点,就非常值得推敲。这说明蕾娜的失踪与恐吓短信、刺杀行动根本毫无关联。张丰毅他们的追踪等于是白费功夫。

  乌普霍夫与张丰毅回望的目光没有任何接触。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呆滞。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道德败坏的史瓦兹竟只对他下了狠手,而没有掺和进蕾娜的失踪。

  既然不是遭人绑架,那他的妻子当下到底在哪里。

  张丰毅收回目光。

  他和乌普霍夫接下来的调查和行动,都不能被多余的人知晓。所以他要先处置史瓦兹再说。他马上把由史瓦兹的供述所引发的一连串疑问,抛置到了脑后。

  他故意转移史瓦兹的注意力道:“前面。”

  史瓦兹应声下意识地抬头。

  张丰毅趁机动手,他的手掌悄然抬起。等史瓦兹完全移开视线时,张丰毅的手掌霍然下落,动作干净利落。他猛击史瓦兹的下颚,随即打得史瓦兹两眼泛白。

  史瓦兹的脖子一歪,当场昏倒在奔驰商务车的座椅上。

  张丰毅缓缓放开史瓦兹坐椅上的身体。史瓦兹的肥硕身体从座椅的靠背上一点点地滑落,直至瘫软下来方一动不动。

  张丰毅转而向他的雇主友好地问道:“没事吧。”

  乌普霍夫轻声答道:“没事。你有什么打算。”

  张丰毅心里,可不觉得他的雇主是在讲真心话。他看出来乌普霍夫,实际上是在强装镇静。他发白的嘴唇表明了他内心的慌张和焦虑。

  一直追查的线索至此,突然中断,任谁都会感到范然无措。乌普霍夫的杂乱情绪,就像不泛涟漪的平静水面下游走的鱼群,难以觉察却真实存在。

  在先开始的茫无头绪后,张丰毅很快镇定下来。他沉着地向乌普霍夫说出了他的安排:

  “虽然你说过,居民区里保存的监控录像都是不连续的,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眼。保不齐我能找到点警察找不到的线索呢。”

  乌普霍夫并未作答,既不同意也不反对。昏暗里,他满含忧虑地垂下眼睛来。

  前面的张丰毅一时看不见他的眼睛。张丰毅只能感受到他的雇主似乎在座椅上缩起来,仿佛变成了一团散发焦躁气息的黑影。

  张丰毅抬手摁亮车内的LED阅读灯。

  望向后车厢黯然不语的乌普霍夫,他又是安慰又是怂恿地说:

  “蕾娜还没有找到,再试一次吧。不去的话,也许就会错过找到她的机会。我承诺我会办到的,你得相信我。”

  在张丰毅的鼓励下,片刻以后,经历了失望、绝望和无助等消极情绪,乌普霍夫终于强打起精神来。

  他立即抬起头,答应了张丰毅的提议。乌普霍夫整理了一下袖子和衣领,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既严肃又威严的神色。

  他蓦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提示张丰毅道:

  “可是你还能回去吗。相隔不到半天,那些围观的人会认出你的。还有现在的话,警察可能也到了。”

  张丰毅思索了一会儿,答道:

  “我可以去向本部请求帮助。他们一定有办法解决。最好现在就去,蕾娜的任务越快越好。我相信因为你的缘故,本部不会见死不救的。”

  在他们离开之前,张丰毅把晕过去的司机和保镖从后备厢里拖出来了,免得他们被憋死。他熟门熟路地清除掉车内遗留下的痕迹,旋即下车。

  他将要换乘乌普霍夫的座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本部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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