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有某些瞬间里,我确确实实的是站在军部的院子里看着新兵演练,可是在无数次的眼神传递间,恍惚中,我以为我不在此内里,有着很久的时间里,我才算得上是逐渐适应这里,这里的时间,跟得上这里的步伐。
点上烟的那一刻,我倚靠在二楼的柱子上,看着不远处操练的新兵们,只有淡淡着的神情,我好似总是喜欢这样,曾经是,现在是,未来我不知道,但是,不逃出意外的话,如果我能活着的话,我想我这一生里,最大的一种表情,就是什么都淡淡着的。
而顺着一根烟一根烟吐出的迷雾来看,很久的时间里,我做出了一个自开始降临便有的,不知不觉的炼器了往事实如风般......
自我从和平未来穿过这里的时候的那一刻起,从我以一个婴儿的面貌重新去迎合这个时代的开始时起,断断续续间,我自始至终都明白着一件事,一个道理,对我而言必须要完成的道理,那就是不可用过多的感情倾付予谁,不是我天性凉薄,而是,这是在这个时代里,这个世间里必须要做的,比起最后痛失去很多很多,比起肝肠寸断的以后种种,我宁愿现在是这样,从一开始就要断绝感情,不得留有任何多思,多想。
好像从一开始咿呀学语起,我就自此成了家族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也是最孤僻的一个孩子,父母兄弟大多愿意来与心开导我,但是实际上,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态,每一种语气,每一个呵护的眼神,在我看来,都是透过曾经,看到最终的未来。
我不是一个救世主,我只能算的上一个旁观者,曾经是这样,现如今,却是亲历者,每一种,每一种都无比贴切着。
在曾经我的眼里,我有想过把 一些我能依稀记得的大轮廓告诉旁人,告诉他们,有多远就逃出多远,可是每一次的话到嘴边里,我都被生生咽了回去,不是我没有说过,只是,我想任谁也不会相信着一个六岁孩童的话,往小了的说,旁人会当我是胡言乱语,往大了说,会被当成祸国殃民的言辞,在这个封闭,落后的社会里,我实在难言出口。
不过,其实,最重要的是,我在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后,苦思冥想过,那就是,也许,我们根本逃不过,这命运早已经是定格好的宿命,关乎每一个人的生生死死,从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到大时代的变幻。
这是风云莫测的,对于未知时代的我来说,我实在不敢去更改着什么,错一步,也许对于未来就是错千万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着自己的依稀回忆,从幼时开始,从每一个梦里开始,我想曾几何时,我一定是家族里的一个怪人,小小年纪的我,在学堂里回家后,最重要的是看着家里的报纸,我比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关注着时局的发展,甚至有很多时候,超乎了常人所能理解的,因而有一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一整天里,只有给先生背书时是出声的,其余的时间里,我都是沉默着,像个诡异的老者一般,静态着可以坐上一个整天。
直到,我遇见了另一个人,钟樾。
从钟樾被送到外婆家开始的那一天起,我的身边里,就多了一个孩童,同样的沉默 ,同样的看起来与旁人完全不同的一种状态,以至于最初的开始,我以为他同我一样,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未来。
只是维持不多的几次交谈后,我发现他完全与我不一样,我的沉默是来自我的心智,我的灵魂,甚至于是我以未来人的角度,而他的沉默,则是他觉得被父母抛弃了,所以他难受着,他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拒绝开口说话。
所幸的是,最终这一个结局是泡沫的痕迹,孑然一身的我,还是回归到了我的世界里继续生活,而在几次和我聊天的钟樾,却恰恰相反的,开始愿意与我呆在一起玩,这对于我的家里来说,尤其是我母亲来说,是最大的欢喜了,她认为着,这无疑说明,我不是个怪胎了,我只是比较慢热,比较认生而已,这种喜悦的最终,直接导致了,钟樾换到了和我一起的学堂,甚至住在了我家,每天都与我一起上下学 ,一起玩耍。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他在我面前每天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对于他的种种,只当他是7岁孩童该有的活跃与精力旺盛,因而,只得是半对半的将就忍耐着,还有一种原因,但是是当时的我,没有发现的,那就是,其实,我每次看着我母亲偷偷背着我抹着泪时,都是心里难安着,在这个年代里,我的自身原因,也直接导致了我的父亲并不重视我,这关于我的种种异常,对于她一个深闺妇人来说,更是实在难以承受着,更何况,我是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孩子,是本该被掌于手心里的宝。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扮演着属于这个叫“荣围国”的七岁孩童该有的面貌,白天无论在哪里,我都是同钟樾一样,开始叽叽喳喳的,对我的母亲说学堂里的各种有趣,让我的父亲在百忙之中考着我背书,以显示于我的聪明过人,果然不出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一改了往日这里对我评价,甚至在家族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很多人都开始这样评价于我,说荣家最小的孩子,年纪小小,却胆识过人,等等种种。
不过这些,对于在每个夜里无法安眠的我来说,只能算是笑谈一样的话,起不到任何波澜,我始终都知道,我还是我,从未改变,从来到这里睁开双眼的一刻起就是,从现在每天闭上眼睛后还是如初。
只是这样的时间维持着我孩童的扮演,最终还是被旁人撞破了,只是一个人而已,也是一直令我没有想到的,钟樾。
年纪小小的,我原本以为大大咧咧,不会多心思想任何的钟樾。
在同往常一样的下学堂后,在管家接送的车上时,一整天都在傻笑的钟樾,忽然对我看似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荣哥,你何必这样累着自己呢。”声音出奇的平淡,看不出这是属于一个八岁孩童口里说出的话。
话出突然,也就让我一时间,无措的顿在原地,半响没有开口说什么,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在他面前的扮演,那一刻眼神肃然时,我并不知道,在钟樾眼里,我是多么的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