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
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难相应。
有人说,这人生就是一个圆圈,走过的路,最终都成了兜兜转转,任凭时光去匆匆,任凭离别去朝朝,而最终要相见的总是择期会来到身边。
倘若心痛能死人的话,或许有太多人,会在一夕之间就此陨落,如果挫骨的伤还不够漫天的怨声载道,那么,下一刻又会怎样呢?
自从上次林文若撞见了我流泪的场面后,直接影响到,她现在每次见我都要尽心长篇大论的去开导我,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孔笙啊,孔笙,我可是把我毕生所学全部用在你这了,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总是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她轻轻的笑着,一脸的的畅快,因而,也每次说教了最后,导致了林文若总是被我一脸的不在意,搞的很闹心,气地鼓鼓的脸一脸的无奈看着我。
而我,每次在这个时候都只是更嫣然的一笑过去,好似耍着赖,让林文若去慢慢的忽略掉我那一天的失态,或者是我心里的那份隐隐不安。
南京的时日总是过的很快,每天在家里与红十字医院的实习连轴转,两点一线,每天都是在大哥的后座上慢慢度过,伴着清晨的生机,待到傍晚的宁静,跟着清风徐徐,慢慢的黄叶开始落地,秋意悄悄的来临,蔓延过山脚,蔓延过南京的街头,蔓延过金陵城高高的城墙,甚至是到四季的轮回,就好似一遍又一遍的去重复着,心境的安宁最终能到底到何处,没有人会知道,但每一个人都想知道。
人们对于未知的好奇与持久的等待,完完全全是带有强烈的兴趣,甚至有的人,永远扮演着先知的角色。
然而我们都不知道的, 其实正一步步的来,带着怎样的寒风,或者带着怎样的悲痛,亦或是悲愤,再或是喜乐,都打着浓浓的问号!
“晚上越来越凉了,阿笙啊,加件衣服再趴在二楼。”阿叔从我身边走过,在去到书房的路上时,对我说道。
而彼时,我正在扬起脸,任凭清风去吹乱额前的碎发。
“阿叔,你说今年初雪又快来了对吗?”我抬起头望着浩瀚星空轻声的问道。
“已经变天了,都11月份了,真的快啊。”阿叔在我身后停住了脚步感慨一般的说道。
“是啊。”我喃喃道。
“倩倩有好久都没有回来了。”阿叔稍稍低了些声音说道,声音缓缓却带着一股悲伤的心绪。
“我实习马上就可以结业了,到时我会回去上海的,然后带倩倩回家过年。”我转过身来,站在那,对阿叔说道,顿了一下并慢慢的上前了几步去扶住阿叔的胳膊说道“阿叔,您放心,倩倩与我都会回家的。”
“那是好啊,好啊。”阿叔声音有些不明的意味着说道,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我没关系着。我点点头会心的冲着阿叔一笑,待到再倚靠在外廊柱子上时,阿叔已经抬着步子缓缓的走进了书房。
不知何时起,我猛然的发觉到,阿叔竟已经苍老了这么多,背也佝偻了许多,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挺拔文雅的先生了,已经不是我小时候背着我转圈的父山了,而是慢慢成了一个直不起背,步履瞒珊的老者。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呢?改变了这样岁月里的那些过去呢?我呆在站原地,使劲的晃着头也想不出来,我越是努力的想,头痛越是愈演愈烈着。
翌日的下午,今晚照例是我值班,从实习开始就是一个叫大凤的老护士带着我一起工作,我也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工作着,所幸大凤姐没有为难我任何,也对我很好,一些小的错误也及时的帮我去化解掉,会教我怎么去做一个真正的护士,而在他人的眼里都是满脸的羡慕,因为这对于一个新的实习护士来说,每次挨骂都是对的,因为经验不足,因为总是会做错。甚至有几次林文若都说我是好福气的人,我当时只笑笑不言语着什么,因为没人知道,我那些的小心翼翼,我那些克制谨慎,我的不言不语,我的只默默做事,是何种经历换回的今天。
“阿笙,你今晚一定要记得不要打瞌睡,尤其在下半夜里,可能会有突发事件。”大凤姐在我身旁念道着。
“恩,好。”我点点头回答道,手里正一丝不苟的分着纱布。大凤姐似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了头去记录在本子上什么,再度缓缓的开口时,我已经麻利的做好了分工。
“果然没有看错啊,”大凤姐一脸笑意着说道。
“什么?”我有些的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一开始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和护士长说我要带你的,就是看中了你那份小心谨慎,安稳本分的做事。”大凤姐说道。
“现在都有了一段时间了,看得出来啊,小笙啊,你果真适合去当这护士。”
“啊?”我疑惑着说道。
“胆大心细吧。”大凤姐又说道。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微微的冲着她报以一笑,便继续的低着头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又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又能怎么样,我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我,仿佛如扯线的人偶,每天都在担心着会发生着什么,没有勇气,没有梦想,只有活着,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再恍惚到新一天时,一则消息却如雷声响的惊醒着我,新闻版面整整两版都在说着同一个国,同一场人民的受难。
“锦西发生了惨案”接近着全国爱国人民发起了“抗日救国宣言”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场面轰动,人民相拥,也让我在霎时期里,决定立刻回到上海去。
你问那鲜血如何去干凅,你问那悲愤如何去消减呢,人民啊!站起来吧!共同抗战啊!人民啊!站起来吧!一同齐心救国!
这一点一点的初冬寒意,最终带来的,是日夜更替,时间匆匆流流,也不能挽回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