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看不穿这黑夜的侵袭,犹如在穹顶之下的蔓延周期,予来风雨,予来未知这盘旋。
若是都做了旁物,其实也罢,只是这静谧安静的时间里,我尚觉得,尤为可怕,山城布满风雨来临时,是静悄悄的,因为,一切都是在往时毫无准备着,
只在顷刻间,伴着山洪咆哮而涌。
曾经有人说过,“毫无准备的等待,是可怕的,可怕的瞬间就在于毫无准备,毫无思绪,甚至尘埃莫回。”
可仔细的想一想,似乎往事总是在这样的时间里来临,让承受着的人们,无法哀叹,只会悲痛满溢......
在近几日里,我突然间,没有再做着一些可怕的噩梦了,有时候,在医院忙碌时,那么逼真着的梦境不经意回想起时,连着每每想起时,仍旧是心有余悸着的,只是猛然一下全部化为乌有,的确引得我想了又想,思索了很久,都没有结论可下。
而还有些日子,在敏芝过完新年后,她就要和她的未婚夫,在大洋彼岸团聚了,我想这是在浮萍世间,最好的一种了,无因其他,只因,在心底间,身临其境者会知道,这乱糟糟的世间里,在蒙尘中 ,有人肯为你等候,有人肯守着你,让你知道,不论何时,总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里,在你能到达的地方,等待着你最终归期。
甚至百转千回间,最终能够看到的,也是令人皆大欢喜的结局。
“孔笙,嘿,你又在发呆!”肩膀被猛的一拍,下一秒,小淑的头就从旁边伸了过来,眨着眼睛的看着我说道。
“怎么了 ?”我有点无奈的看着小淑说道,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的脸。
“我的孔小姐,还能是怎么了,我在你身后站了好些时候了,你还是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深思模样,你说说你这毛病,真是,真是哦!”小淑拉着我的手说道。
“快说,你是不是心里在想着谁呢啊?给我老实招来!”小淑怒道。
“没有啊,哎呀,你想多了啊。”我无奈的对着她缓缓的说道。
“还有没有事啊,没事我去拿药了啊。”我叹了口气的,整理了一下护士服。
“有啊!你是不是昨晚又替那个方敏敏值班了啊,你看你看那憔悴的样子,完全的像一个老妇人啊!啧啧.....”小淑打量着我后说道。
“要命哟!孔小姐 ,你着才多大啊!怎么会有你这个心思的,姑娘尼!正常下,不是......”
“出事了啊!出事了啊!国民政府出事了啊!大家快出来啊!出事了啊!大家快出来啊!”突然间,在小淑的话还未说的完整时,被猛然的一个高声所打断。
顷刻间随着那句不知是谁在医院走廊里喊着的话,原本处于安静一片的医院走廊里,霎时间,从各方涌上来了一群人,有的人脸上还带着迷茫,带着懵懂,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本能的恐慌,站立于走廊里,而片刻后在狭长的走廊里,更是挤满了一堆人,而我不知不觉的已经处于一个边缘了,在几分钟的恍惚间,突然,听不见任何周围杂乱的声音,无论是孩童的啼哭声,还是纷纷攘攘的各类声音,借着涌动的人群中,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番场景,地动山河间的无数个点,瞬间化成了碎片的模样......
“你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隔着混乱的人群,忽然间不知是谁,在慌乱中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的拉着我,问着我也想知道的答案。
一下一下的被使劲着晃动着胳膊,在恍恍惚惚间,我似乎看不到任何人。
“哎呀,你别抓住她,我们护士和你们一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耳边最先响起的,是小淑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格外的焦急着。
“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鬼子又来打上海了啊!”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啊”
“这帮挨千刀的畜生啊!怎么又要造孽啊!”
“我儿子还在驻军部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天啊,你睁睁眼吧,看一看这到底怎么了啊!”
“什么,什么?”突兀的,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叫道。
“大家伙啊!大家伙啊,不要急,不要乱啊!是政府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了!”一个大汉从外面跑了进了,面对着重重的人影,他大着嗓门,似乎用了他生平最嘹亮的声音喊出来,接着,四周在同一时间里,突然一片的安静,每个人似乎都是静止的,眼神都向那个大汉 站着的方向,似乎在这一瞬间里,连孩童的啼哭声也不见了,剩下的,都是静止,仿佛如时间停留住了......
“你说,我们,我们终于要打鬼子了吗!”不知是谁最先开口问道,接着是剩下间一片轰鸣,此时此刻间,似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什么,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别样的。
“啪啪啪,”人群里,忽然由一个男学生模样的人,用力的鼓起掌来,所有人一时间都愣了愣,但稍稍后,接连着周围都是一片一片的掌声响了起来,连绵不绝。
此起彼伏间,我始终处于人群里,一直站着,一直思绪着飞转着,不知道何时起,我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不知哪一刻起,我的脸上早已经湿润了一片,眼神里,却是同旁人一样别样着的。
“你说,这是代表着什么!”
“你说,这是不是要彻底反抗了呢!”
“把我们所有几年间的辛酸,把所有受过的欺辱一一相还回去!”我喃喃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周遭的人群还是没有散开的意思,每一个人都在这时交谈着什么,而我心里在此刻间,早不知过渡了多少遍,曾经,曾经,曾经!
“孔笙,孔笙,你怎么了?”小淑不知几时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神情焦急着。而我转过头同样的看着小淑,泪有千行万行,心里的痛比比皆是,每一句都在过往的片段里冲击着。
“小淑,你看,如果能熬到今日,该是怎样一番呢?”我失神一般的说着话,眼神似乎透过了她的影子,看到了身后更多模糊的影子。
“孔笙,孔笙,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了啊,你不要吓我啊!”小淑大声的说着什么,而我此时却不再看她了,我看着的,是在狭长的医院走廊里的每个老百姓,低语的,沉默的,或者着是兴奋的,喜悦的,太多的人,有太多的表情,但汇聚在一起的,仿佛能在一刹那间透过这里,这医院,这座城市 ,这片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