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可究竟这样的心情,这样惊心动魄还要再来几次,还要煎熬多久,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明白的。
当渐渐时间开始更加的急迫起来时,我们谁也阻挡不了.......
这几日间,医院里接收的伤员数量越来越多了,而随着战线似乎上升到了剑拔弩张的最后一刻时,交战的双方也都到了濒临这最后的一刻了。
十月下旬末期,我军完全溃败至退入浏河,更多战地开始被日军占领,每一天无数的枪炮声,沿着黄浦江的另一头,传来到这一头,无论中国的守军如何顽强抵抗,也始终不能极意,更多的伤员开始因为不能及时的被抬下战场医治而被迫死去,倒下的时候,也许那一刻里,在静止的时间之中,他们想的是心里最期望相见的人儿,是爹娘在家里的期盼,是身后无数的中国百姓赋予的希望。
而经此次的大溃败,更加多无数的难民开始涌入了上海这座残破的老城内,可这时候的上海已经经受不住这么多人了,上海开始了开战以来更为艰难的物资短缺,黑市上的各路物品开始此消彼长,不断的涌入,而更重要,更紧缺的药品,也促使了很多年轻的伤兵,彻底的告别了国家。告别了家乡,父母,爱人。
我们面对着,每一天抬进来医院的伤兵而彻底无能为力,甚至连玛丽医院身为中立人士看着 那些无法忍痛而惨叫的伤员束手无策着,我们只能看着,甚至连最后的奢望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甚至过着每一天都觉得活在煎熬之中,就差着去崩溃了,全面的崩溃,我实在想不出脑海之中的词语来形容这现境。
即便打了无数的报告去向上面反映着我们上海的战地医院是如何如何的需要药品支援,依旧像是石沉大海了。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缩影,那么,最终还要有什么来让我面临呢?”沉默的夜里,沉默着在旁的小淑,和同样看起来沉默的我,倚靠在窗户旁,拿着笔等着半天了,最终我只记录下这一行字,完全莫名其妙的一行字。无关任何。
“咳咳咳.......”小淑撑起了身子,看着我。
“怎么了,怎么咳嗽了起来?”我回身来,轻轻皱着眉看着小淑,越发惨黄的脸。
“不碍事,就是睡不着了。”小淑摆摆手,冲我笑了一下。
“哦!对了!”小淑忽然道。
“恩,怎么了!”我惊讶着。
“下午你忙着三区的伤员,刚才玛丽医生说你那长官已经醒了。”
“怎么样,够不够惊喜啊!”小淑歪着头一脸笑的看着我道。
“醒了!”我似乎像是缓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笔,彻底的让自己坐过来道“没有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小淑坏笑着反问道。
“阿笙,这都什么时候了,能留在这里的,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初你没有选择跟倩倩回家,现在留在这,只会在接下来面临更差的环境,我打心眼是不希望你这样的。”小淑突然正色道。
一脸的认真。
“所以,我想着,你既然认识那长官,你就让他想想法子,把你早一点送出这乱糟糟的上海吧。”
“小淑。”我叫着她的名字,突然生生的不知要再去说什么,这突然的一下,似乎让我回到了当初,当初与倩倩。
那时的画面一晃而过间, 而我再次看清着坐在我 对面的,不是倩倩,而是小淑,我再次看清着眼前的事实,而非当时这样艰难的上海。
“好。”半响后,我看着小淑道。
“什么。”小淑问道。
“我会去找他帮忙,让我们一起都离开上海。我们一起走。”我正色道。
“恩,你这样想就对了,至于怎么走,你去问问那长官。”小淑缓着神色的看着我道。我重重的点着头,在她目光之中,似乎看到的都是不远的那一切。
翌日的晌午,我在分好现有的药品后,便匆匆的走到了荣围国所在的病区间,一路上,看着林护士的几下挤眉弄眼后,更是不知觉的脸色发烫着,到了门口后,我站定在那看着病房号,偏偏迟迟不敢迈进。
“沈家桥、朝王庙、徐家行、广福、陈家行、江桥、北新泾至梵王渡一线的第二期既设防御阵地,新防线已经完成。”屋子里不知是哪个男声的传来,似乎在打着报告,我低着头,不知这时候到底进不进去。
“知道了。”下一个男声响了起来,似乎比起前一个更加的低沉有力,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来,我算着话的前进时,迟迟站在门口处。
“孔护士,你在干嘛那?”隔着老远的距离间,不知是谁站在走廊的另一头大着嗓门的喊过来,而也彻底响在了这片走廊间。
“啊,我........”
“孔小姐,你有事情吗?”在我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露出一张似熟悉却在又在此时严肃的脸。
“额,你好,刘副官。”我哆哆嗦嗦的,磕磕绊绊的不知要回个什么,而走廊另一头的林护士已经走近了我跟前。
“你在这干嘛啊?”林护士一脸特别的意外道。
“啊,我我我......”我磕磕绊绊的心里完全慌张的不知要回什么,鬼才知道我刚刚还碰见着她来。
“就没有好事!”我偏过头小声嘟囔道。
“小刘。”病房里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而随之这一声的响起也似乎为我现在的尴尬解决了回答。
“孔小姐,长官让你进去。”小刘副官看着我道。
“哦,好。”我看着小刘副官,又看了一眼还站在这的林护士,更加加紧步子恨不得飞进去的模样。
静谧的空间里,我还是刚刚一脸的未来得及更换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着。
“有什么事?”床上的声音低沉的传来。
“啊!”这时我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病床上的荣围国。
“没,没什么,我.......”我不知要去说什么,也似乎被刚刚所影响着忘记了我来这的缘由。
“恩?”他皱起了眉头,眼神紧盯着我。
“你,你好些了吗?”被荣围国所紧盯着我,瞬间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我再度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火辣辣的问道。
“恩,还算不坏,。”他淡定的回答道。转而继续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什么。而偏偏这时的我,这个叫孔笙的我,却像大脑当机了一样,一言不发着紧盯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