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山河故国

178【一场故梦】

山河故国 老霍儿 2252 2024-11-17 22:58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世人常常会说道,得一幸事,得一人心,是命里最好的注定和归宿。

  可世人不知,人的命是乱世的浮萍和轻贱的蝼蚁,随着大时代涌向不归处,大抵所有人都身知晓旁人的命,却不知自己的命,其实也尚在其中。

  这一个新年,对长沙来说,过的并不如意,对长沙人来说,甚至残忍至极,距离火烧长沙的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可如今依旧能听到夜半有人嚎啕大哭着,这场火,伤亡最多,损失最大的,就是老百姓。

  多少骨肉至亲阴阳分别,多少粮食,药品,衣物,只要跟生活相关的都在短缺的状态,人们不得不再次迁移,长沙这座城,如今剩的都是眼泪和心酸。

  “就算政府再怎么去挽回局面,日子里的伤心事还是存在的。”说话间的时候,我走在街上,手里握着的是荣围国前线的信,当初一别,两两再无联系,眼看着时间一直走着,却不见最盼望的人归来。

  “日子还得过下去啊,这世道再难啊!”过街的老人嘴里念念有词着,我与他擦肩而过,听着那句话,酸楚迎上心头来,如今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这场大火,到底有多少人死亡,有多少含恨而去,已经成为一个结果,再也无人提及,可是我们却都知道,这种未知的定格,不知下一次来临,是什么时候,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好似惊弓之鸟,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我轻轻的摇摇头,站在原地看着那老者慢慢离去的背影,所有当初我 以为的故事到此结局却远远没有尽头一般,此时留在这里的人,虽然拿着政府给的钱,抚恤安抚着老百姓,可人人心里都是血肉,凉了一次,甚至是一生。

  属于长沙的寒冬,在今年尤为的冷,哪怕2月末了,三月的春天似乎万物复苏,可这天还是冷的,老百姓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各方报道中的国家,垂暮甚至病恹恹的可是依然还是挺立着不倒。

  当初鬼子要三月亡我中华,三月早已而过,仗打到现在,依旧双方死死抗衡,可是我知道,每一次的抗衡,都是拿年轻的生命,一次一次的去换的。

  待我回家展开信件,信上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话,久违的感觉和深深的想念,荣围国的话还是老样子的问候,而且他依旧在劝我听他的安排,早一点时间离开长沙去,我拿着信,坐在床上发呆,去看窗外,分明已经是春天的模样,可是心里却不由的冷意袭来。

  “我想念你……”手里拿着信,眼里的泪还是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的落下,一整夜似乎都在梦里。

  这样的日子,其实对我来说,已然是习惯的,时光总是在手上一触摸,就快速的流逝着,三月而过,大公报报道着,南昌沦陷,长沙更是岌岌可危着,这小半年的时光里,我每一天都在忙忙碌碌着,纵然再忙,心里仍旧是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五月以来,先是重庆被鬼子轰炸,死伤究竟是什么样,谁人也报道不出来,我们只知道,这样的伤害下,最受磨难的,始终是老百姓,无论身在何处,最受伤害的,始终是老百姓。

  无言的一天,在匆匆忙忙里消失着,医院如今的护士越来越多,可就算是这样,前线撤回的伤员仍旧照顾不过来,大量药品的短缺,绷带,以及最重要的盘尼西林,用一次少一次,甚至可以说,一条命就因一点药的短缺,就那样的没了,这样的情况越演越烈,开始有不断的伤员在小规模的哄抢着东西,欺辱老百姓的事件越来越多,早在长沙大火后,政府的警备就由军队接管了,而我相隔小半年的时间,再次与严颂声相见,早知此前,就好像赌气一般,生活于两个世界,互不交集。

  “你,最近还好吗。”彼时,我站在医院后院,一手拿着布条准备去晾,另一只手,不知所措。

  “死不了。”严颂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他的视线一直在医院的后院和各个出口处徘徊着,我带着不明所以的诧异,跟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着。

  “孔笙,最近有点乱,晚上睡医院宿舍吧,别乱走。”严颂声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沉吟了一下,说道。

  “现在闹事的这么多,不是说政府会管理吗?”我点点头,随即问道。

  “是得管,可就是想管,也脱不开身。”严颂声有些无奈的说道,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上动作熟练的掏出烟盒,动作连贯的点燃烟,猛吸了一口。

  “你,自己也要保重。”我想了想,手上的布条已经全部晾好了,现下医院入手短缺,时间越来越短了,每个人的工作量也越来越重。

  “我,得回去了。”我指了指身后,看了他一眼,严颂声还是维持抽烟的动作,想罢,我便转身走回去了。

  “等一下!”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严颂声的声音,突然响起,我随着声音,停下了脚步后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之前我说过,我答应伯父的事情,已经办理好了,就等你点头,便可以安排离开长沙了。”他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看着我慢慢走近过来说道。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么忙,怎么可能走……”顿了顿,我回道。

  “我知道!”严颂声忽然的抢着打断我要说完的话,他扬手扔掉了烟,一下一下的去碾灭着,垂着头的表情,我实在难以看的真切。

  “保重吧,孔笙。”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眼里的一丝不舍得的意味。

  “你怎么了?”我有些发蒙的问道。

  “没事。”严颂声摆了摆手,随即大步的走开,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突然心里有股发酸的感觉,这样的莫名和好似有什么要发生一般。(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