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院里，寻着了正在怡情浇草圃的紫虚上人。
上人就像一个平常的老头，若是有什么不同，就是他掐着法诀，驭使着井口的水潺潺涌上来，而后洒在面前的青草上。
“有美人相伴，为何要来找我这糟老头？”
上人意有所指，袁术不管他有无偷窥，直接问道：“原想问你一件事，现在我搁一搁，先问你一下，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约定时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集在一起交换消息？”
咳着了，剧烈咳着，畅声笑着摇头，上人捋须道：“用你能够听明白的话来讲，在老夫想要关注你的时候，掐指就像是开了电视，里面播放的就是你正在经历的事情。”
这不是偷窥还是什么？
没有脸红耳赤，食色者，性也，人的一生离不开这样的事情。
袁术低头四下一找，从一个角落搬出一张板凳就坐下了。
“那假如有人想要偷…，想要掐指算你呢？”
上人呵呵笑着，傲然道：“那就要看对方的道行够不够了…”
“这话怎讲？”
不明白就问，这是一个好习惯，袁术觉得自己应该保持这个好习惯。
“不够…，我顺手把那人拖入幻境…”
说到这里，上人呵呵朝着袁术乐。
“若是心狠手辣一些，直接打杀也亦无不可。”
“小子，你要知晓，这属于大忌，若非是邀请、同意，一般的道人不会对同样是道人用这样的法术。”
袁术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档子事了，接着就说道：“原本我是不信神仙鬼话的，不过刚刚从那一…头大妖身边逃命回来，再不信邪，就有点犯傻了。”
“于此，”
“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从这件事可以反证到这世间确有神魔鬼怪之类的东西。”
不管上人在不在听，袁术一直说着道：“我过来就是想要问一个问题，那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袁术原本想要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肚皮，不过好像不雅，也就改了口。
“虽不中，亦不远矣。”
上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饱含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想起在那妖的肚里，自己念诵过一段逍遥游，袁术愕然起来，脱口而出道：“真有那么大？”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上人摇头，呵呵笑着讲道：“稍小一些，而且有所不同。”
见不得这样藏着捏着，袁术甚为鄙视，说道：“有话直接讲啊，老头，你怕什么？”
“真是后生可畏啊。”
上人感慨了一声，随后抹抹手，似乎在擦拭水渍，不过袁术一直瞧着，那被他给摄出来的井水距离他最近的时候，也有几尺。
擦什么手？
装1逼就装1逼，用不着这样罢？
施施然来到袁术，一同坐着，上人侃侃而谈道：“老道这一类人，就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既无伤人之心，老道如今也就投李报桃，将他的事稍微隐去一些。”
袁术不知上人为了他这一回，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把原本快要遭受天谴的那大妖从将死边缘给生生的拖了回来。
袁术没心没肺，带着狐疑的表情望着上人，不知他究竟在说啥。
人呐，要知道感恩，怀着这般心思，上人不落痕迹的讲道：“在来世，那妖怪是人见人厌的东西，不过仗着法力高强，倒是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他，就算如此，日益糜重的浩荡大势，也逼迫他不得不往这边逃。”
“像是你这类凡人，从头开始，以往的事情虽然记在心间，但没有造下大孽，上天一视同仁，就像这芸芸众生中一员，将就养着。”
“而他则大不同，满身都是杀孽，已经到了不死即成空的时候，再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幸得这蠢物倒是有个好悟性，没有对你直接出手，方才拣回了一条性命。”
“现在，你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
上人呵呵笑着，说道：“不如下次你再见他之时，亲口问他便是，老道思之，下一次他应该不会再隐瞒于你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袁术哀叹了一声，拍拍手鼓了鼓掌，赞道：“老头，真有你的，你这话说了好大一篇，可惜落入我耳中能够听懂的不到一成。”
上人笑眯眯说道：“你又不修炼，知道这些做什么？”
“想想人世间的繁华，各种好吃的享受着，这些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袁术皱眉叹息，说道：“之前有好些人求我修道，我就是不想…”
“而现在起了修道之心，却没人愿意教了。”
上人奇之，问道：“你什么时候起了向道之心？”
袁术回道：“就在刚才。”
哈笑了一声，袁术道：“知道骗不了您老，实话跟你讲了吧，我是很担心乔丫头，她现在这模样，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我想着…”
上人摇头说道：“你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通过修道，好照顾你这个小师妹？”
或许真就有这么一点心思，听得这话，袁术点点头。
若有所思，上人眼中精光一闪，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袁术讶异，说道：“老头，还有你掐指推算不出的事情？”
笑而不语，上人点点头。
于后见袁术不再询问，上人便提起上次见面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最近天机有变，”讲着的时候见到袁术眼中一片奇怪之色，上人想到他刚刚经历的事情，苦笑的讲道：“那件事虽也可归为其中一例，但我现在说的不是这一件。”
“那是哪一件？”
“这事说起来与你也有关系…”
袁术奇怪了，便问道：“怎么与我有关？”
上人讲道：“现在正值转变之际，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活下来的便是强者，而那些被…淘汰的，就将会死亡。”
生生死死看的多了，也就不以为然，袁术只是哦了一声。
上人摇摇头说道：“早跟你讲过，现在的世界与之前不同，你想要活下去，还需更加努力，不然不说再也回不到你那几位夫人身边去，就算是面前的这一位小师妹也再难见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