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关平领军赶至代县,转呈马超手令。
杨兆览毕大喜!遍视众将后,言道:“大将军令我等兵进辽西,诸位有何建言?”
法正道:“上谷一鼓可下,燕国亦不足虑,但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皆有鲜卑、乌桓等蛮夷盘踞,所部骑兵数万,切不可轻视!”
杨兆闻言大笑道:“军师多虑了,蛮夷皆为乌合之众,何足道哉?”
众将亦齐声大笑,张横道:“向日轲比能统大军十万,我军亦一战破之,如今三郡蛮夷不过数万兵力,何足挂齿?”
法正暗怒,急道:“自古骄兵必败!诸位将军万不可轻忽!”
杨兆见状,忙正色道:“军师但请放心,本将并非轻敌,只是蛮夷蝼蚁之力,欲撼泰山,何其愚也?!故而笑之。”
法正闻言,心下稍安,问道:“不知将军意欲如何进兵?”
杨兆脱口道:“分兵而进!”
法正道:“分兵之计虽可行,但并非上策!”
杨兆不耐,暗道文士啰嗦,又不便出言呵斥,只得强自按捺,问道:“敢问军师,上策如之何?”
法正道:“大军不分前后,齐头并进!虽行进缓慢,但贵在无懈可击!蛮夷若探知我大军来攻,必生惧意,或降或战,难免意向不一,自然内乱,届时破之易耳!若雷霆击之,固然可胜,但其必齐心拒敌!且我军势必伤亡大增。将军以为如何?”
杨兆略加思忖,大喜!从其计!
次日,杨兆留步军一万,骑兵三千,令关平统之,留守代县。自引法正、张横等将统骑步军六万,诈称十万大军,往上谷逶迤进发。
高阳县,曹军大营,曹操正召集众谋士议事。
曹操喜道:“果不出奉孝所料!马超遣杨兆领军攻打幽州东部数郡,自领五万大军驻守范阳。公达之计,行之可矣!”言毕,便欲传令张辽发兵雁门。
郭嘉急止之,皱眉道:“马超惯用骑兵,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只领步军守城?莫非有何诈谋?”
荀攸惊道:“莫非马超已遣骑兵出城游弋?伺机劫我粮道!”
曹操闻言,不惊反喜,微笑道:“马孟起技止于此耳!”
程昱奇道:“丞相此言何意?”
曹操仰天大笑!半晌方歇,喘气道:“公达之言是矣!我意集中全军骑兵设伏,一战灭之!”言毕,吩咐偏将朱灵,统兵三千,假作押送粮草,送往张辽军前,但遇敌袭,便烧烟为号。又令亲将韩浩,统虎豹骑及全军骑兵,凑足万骑,离朱灵二十余里尾随,但见烟号,便统军突击,务必缠战敌军。再遣人传令张辽,统所部一万骑兵前出接应,见烟号亦出夹击,务必全歼敌军!
郭嘉忧道:“丞相安知范阳有骑兵几何?恐我军不能胜之!”
曹操捋须道:“即是骑兵袭扰,安能派遣大军?我料马超定然分兵数路,一路至多三五千骑,拢共亦不过万人,我军则倍之,岂不足敌?”
郭嘉道:“即便如此,亦需谨慎,可令信都分批运粮,送往中山、高阳、任丘三郡,敌军闻讯必来劫掠,如此便可探知其虚实,届时再以丞相之计破之!”
曹操然之,当即遣人前往信都传令运粮。
常山郡,曲阳县外五十余里,群山连绵,树木葱茂,好一处藏兵之地!
山坳中,数千黑甲骑兵正在歇息,或吞咽干粮,或刷洗马匹,军兵虽众,但杂而不乱,除偶尔马匹嘶鸣,并无杂音。
赵云席地而坐,面上隐含焦虑之色。忽数骑疾驰而来,须臾近前,当先骑士滚鞍下马,拜道:“禀将军,曹军运粮车队将至魏昌县,有兵千余,车二十余乘。前后二十里并无伏兵。”
赵云闻报,暗忖道:“曹军进兵不足十日,按理无需运粮,且望都县有兵数万,为何运粮如此稀少?”正思虑间,众将闻讯,纷纷围拢,一将上前,拱手道:“将军,末将请令!”
赵云抬眼视之,乃曲长焦炳也,众将亦纷纷出言请令。
赵云沉吟道:“曹操多谋,此乃其诱敌之计也!不可妄动!”
焦炳闻言,面上刀疤微微抽搐,闷声道:“既是诱敌,为何并无伏兵?众军士隐于此地数日,苦不堪言,不如引兵击之,然后远遁别处,曹军能奈我何?”众将亦出言附和。
赵云缓缓起身,肃容道:“曹操以少许粮草诱我等劫之,其意欲窥我军之虚实耳!即便劫之,亦只数百石,于我军何益?又于曹军何损?此次乃我近卫军首战!若不立大功,有何脸面再见同袍?!”
众将闻言,皆感振奋,齐拱手道:“愿从将军之令!”
赵云遂下令多加探马,大军则按兵不动。众将闻令散去。
焦炳刚回自军营地,所部队率什长等纷纷围拢,问道:“将军,赵将军可有军令下达?”
焦炳颓然坐下,道:“赵将军有令!不得妄动!”
众人不禁哀声叹气,一队率道:“我等屯于此地,每日皆遭蚊虫叮咬,度日如年!将军何不请令屯于高埠处?”
焦炳大怒!斥道:“休得胡言!若屯于高埠,岂不为曹军轻易探知!你等若不耐苦楚,可自请退出近卫军!”
那队率忙道:“我等并非此意,只是闲话而已,将军万不可当真!”
焦炳闻言,怒色稍减,喝令众人散去。
又一队率道:“久闻将军乃青泥隘赵胜将军爱将,杀敌无算,入近卫军后,更是力敌数人,争得曲长之位!今日闲暇,何不将生平说与我等见识一番?”
焦炳闻言,顿觉得意,言道:“本将乃武威人士,幼时家贫。建安初年,又遇灾荒,阖家只剩本将一人。为求果腹,不得已入伙为盗,初时叱咤凉州,官军望风而窜!那是何等快意!不想,好景不长,自大将军主政凉州后,亲领大军来攻,只一合,便刺死大首领,本将及数千弟兄皆被俘虏。本以为必死无疑!谁料大将军宽仁,竟许以我等屯田赎罪!本将自此洗心革面,立誓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正说间,忽有数人疾步而来,为首之人面色冷肃,低声喝道:“赵将军有令!不得聚众喧哗!”
焦炳忙起身拱手道:“我等正商议如何避免蚊虫叮咬之法,并非有意违反军令,望诸位军法司同袍见谅!”
那人道:“念你等初犯,且并未大声,姑且免责!”言毕,引数人转身离去。
众人连声道谢,待其走远,焦炳轻声道:“你等围拢些,以免军法司去而复来。”
众人见说,遂聚拢坐卧于焦炳身周,一队率不忿,道:“军法司恁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焦炳一个虎扑,捂住其嘴,小声道:“噤声!那陈黑脸所部六亲不认,莫说本将,便是赵将军有违军法,亦照责不误!然军法司虽心狠手辣,但于战阵之上,却勇猛非常!本将亦自愧不如,你等日后自然知晓!”
忽一人问道:“莫非将军亦受过杖责?”
焦炳闻言大怒!抑声喝道:“你等有何人未受杖责?!此话休提!本将方才讲到何处?”
一人答道:“将军言道立誓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焦炳轻咳一声,越发低声道:“大将军神武雄才!不过三年,凉州便粮草丰足,再无需军屯,故本将被选拔从军,调至青泥隘赵胜将军麾下。初时年余,并无战事,只每日操练而已。时至建安九年,曹操亲统大军十余万猛攻青泥隘三日两夜!万余同袍死伤殆尽!天幸大将军领军来援,否则本将早已战死!”
众军闻言唏嘘,忽一队率问道:“将军面上刀伤,莫非便是青泥大战所留?”
焦炳见问,心说:“此刀疤乃旧日为盗之时添下,怎能对你等言及?”恼羞成怒之下!也不答话,喝令众人散去。
数日后,高阳县,曹军大营,探马报说,郑县粮草半途被劫,敌军数千人,皆为骑兵。
曹操皱眉忖道:“莫非马超只遣一路骑兵袭扰?或是尚未分兵?”思及此,抬眼问郭嘉道:“奉孝有何见解?”
郭嘉沉吟道:“马超已决意固守,若长久对峙,我军粮草恐难以为继,故嘉以为,无论如何,袭击雁门势在必行!”
曹操暗叹一声,传令张辽即刻进兵雁门,又令韩浩领虎豹骑随行。
张辽接令后,即传令大军开拔,直扑雁门。
曲阳县,赵云亦接探报,暗思果不其然!遂遣人急报雁门,然后下令众军集结,取道定襄,疾驰往救。
雁门郡,候选正于校场观看军士操练,忽亲军来报:“近卫军赵将军遣人急报,曹将张辽领五万余大军,意欲攻打雁门!请将军早作准备!赵将军已领军来援!”言毕,呈上书信。
候选愕然,接过书信拆视之,大喜!急令升帐议事,心下道:“本将正愁曹军不来,无有战功!若破得张辽,岂非大功一件?”
少时,众将聚齐,候选道:“探马来报,曹操遣张辽领军五万,欲偷袭雁门,诸位可有良策破敌?”
众将闻言,尽皆大喜!一小将出列道:“将军,敌军势大,不如于城外立寨,以成犄角之势!”
候选视其人,乃曲长郝昭也!闻其言,斥道:“城内只万余兵丁,如何分兵?”
郝昭道:“末将愿领军三千守城,定保城池不失!”
候选素知其勇而有谋,沉声道:“赵将军援兵不日便至,何需如此行险?”
郝昭大喜道:“果如此乎?!末将愿领本部军出城设伏,届时与赵将军同出夹击之!”
候选略加思忖,允之,拨战马千匹,交付郝昭,并嘱其谨慎行事!
郝昭大喜领命!
十日后,张辽兵到,下令四面围城!
李典进言道:“将军,城中尚有万余守军,何不围三阙一?”
张辽道:“马超所部皆乃精锐,若依曼成之计,是给敌军喘息之机也!岂能为之?且晋阳援军十日便至,片刻俄延不得!”言毕,下令大军暂且歇息一晚,明日辰时,即四面齐攻之!
次日,曹军战鼓震天,士卒抬扛云梯,呐喊而进!
转眼距城不足百步,候选亲自镇守东门,见之不为所动,五十步时,即喝令放箭!顿时城上箭如雨下,曹军纷纷举盾遮挡,待抵近城墙后,正欲撑起云梯,城头滚木擂石俱下,曹军一时伤亡惨重!
忽然曹军后阵再次鼓声大震,众军回视之,但见张辽竟亲自擂鼓!不由士气大振!拼死撑起云梯,亡命而上!
半个时辰后,终有悍勇曹军登上城头,但不及跃下女墙砍杀,便被乱枪刺死。曹军前赴后继,一时间跃上城头者数十人!
候选镇定自若,喝令两队士卒,挺抢前突。
转眼间,城头曹军便被剿杀一空,虽还有曹军不停杀上城头,但已不足为虑,候选摇摇头,吩咐身后曲长道:“若曹军抢上城头者超过百人,便增兵斩之!”言毕,下城上马,驰往其他各门城墙,视察战情。见各门城头战况大同小异,心下稍定,寻思五日之内,曹军休想破城。
曹军轮番上阵,猛攻一日,死伤数千人,依然被阻城下,眼见天晚,张辽遂下令收兵。
李典道:“将军,何不用掘土之法,挖洞潜入城内?”
张辽道:“此城地势稍高,若在两百步之内掘之,定被守军望见。若从远处挖掘,何日可达城内?”
李典道:“只需分兵数百即可,无碍大局。”
张辽思之,暗觉亦无不可,遂允之。
次日,曹军又猛攻一日,再次死伤数千人,至晚方退。
晚间,李典求见张辽,言道:“将军,今日末将亲领五百军卒,离城里许挖掘,一日之间,便掘进五十余步!若加派人手,数日便可入城!”
张辽大喜!道:“若破此城,曼成当为首功!自明日起,大军依然四面围定,但只攻一门,以减少士卒伤亡!”
两日后,候选见曹军只攻一门,且数轮便退,暗觉不妙,聚集众将道:“已近两日矣,曹军并不全力攻城,莫非另有奸计?”
众将面面相觑,默然不语,候选苦思半晌,亦无计可施。
起子最近痔疮发作,欲手术割之,又恐后遗之症,只得保守治疗。
每日早晚皆需自**(BAO JU)花塞药!因起子身高体壮,故手指粗长,**(bao ju)之时,苦不堪言!个中滋味,实难言表!
不知诸位书友可有良方?起子泣血拜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