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出来,黑旻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虽然玉绒花、雪焰草和黄罗树根这三味主药都是极为难寻的珍宝,其他的配药也样样不简单,但好歹这也是传说中无药可解的醉梦离生,不过现在也终于要被新的传说打破了,对,于他而言,那几个少女便是一个新的传说,内心如此坚定着。
没有人可以坦然笑看自己的生死,即便在那之前做过无数的心理建设。他黑旻也是如此,否则又何苦龟缩在这小小的李家之中,只为那些勉强续命的丹药呢?心底终究是不甘的,不甘就这么漠然死去,他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女人和她那个亲爱的儿子,想必堂堂容家少爷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
嘴角的笑渐渐的露出一丝阴狠之意,目光也变得森冷起来。黑色的身影不再驻足,踏步离开,脚步苍劲有力,似乎可以一直这么坚定的走下去。
威严的大殿里,一人跪在地上,脊背僵硬,垂首不敢直视殿上,即便大殿上方的的座椅上空无一人,却没人对此有丝毫不满。
“禀告尊主,隐灵画上出现了反应!”跪着的人只觉得这句话说完浑身的骨头都被周围突然又沉重了几分的威压碾压的嘎吱作响,本来就弯着的背再度往下压了压,额上的青筋鼓动着,脸色泛青,他清楚,若是趴下了他也就没资格活下去了。
“哦?还要本尊主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吗。”低沉的声音里尽是随意,就好像这真的不过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而已。
“属下明白!”心中一凛,但是同时也放松了几分,比起以前的那些人来,这个小地方的人应该好解决的多。
“嗯。”说话之人的语气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满意的意向,“去吧。”
“属下告退!”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但是该有的礼节却一个没少。
待得人影消失,大殿两侧的门倏地关上了,黑色的身影恍如烟雾般悄然凝聚成形,周遭的空气中似乎也淡紫色的雷弧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控天者,有本尊主一个就够了,其他人,呵······”
······
解决完黑旻的问题,队长大人就和小伙伴们开启了刷怪生涯,于是每天都能听到斗罗门的某某管事被解雇的消息,又或者啊啊啊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月光石都赢到了,银狐简直是助人为乐小能手,幽冥鬼域的小太阳!
秦河不是没有安排过某些特殊的人上场,甚至还重金请了几个斗罗王上台,但是虽然场场斗的惊心动魄,最后却没有一个赢下来,少女们的身手愈发矫健,更可怕的是她们身上的灵力似乎也在同步增长,要知道踏入虚之境后突破都是按照百年来计算的,一个百年能突破到下个小境界就是天才了,可是这几个明显不太对劲!
秦河开始心焦不已,邹艳熏因为容貌被毁的问题每隔三年都需要闭关一年,而自己在邹家也还没有那样的权限去和上头的人直接对接,再者,这件事一经报出绝对是大功一件,他也不愿意为别人做了嫁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缓缓,就算再妖孽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难到虚地阶还是不可能的,至于另一个虚地阶的要在一年里突破到虚天阶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安慰完自己后,秦河心底松快了几分,但是很快就被奔涌而来的人群给气的面色铁青。
“让让,让让,今天老子压了三十个月光石,三十个!快拿来!”
“一边去!老娘可是不比你少,五十个!”
“嗤,你们这群穷人,来,我的,三百个!”
······
萦绕耳际的全是月光石、月光石、月光石,可惜和以前哭丧哀求的脸不同的是如今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意气风发,昂首挺胸,而负责兑月光石的人则面色发白,脚步虚浮,整个的倒了个个儿。
秦河怒气值不断上升,眼角瞥见七道倩影向着门口走去,一个没忍住,“咔哒”的一声碎了颗牙。
“哟,我月光石还没兑呢!”紫铃耳朵一动,突然停下脚步,高声说道。
“咔哒”一声,又碎了一颗。
“今天压了多少来着,三千还是五千?”紫铃一边往回走,一边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索。
“不对,是八千。”姬月冰冷的音质特别能让人清醒。
于是又是一声“咔哒”。
“秦管事,好久不见啊!”路过的紫铃笑容魅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最近看起来瘦了不少,不,是精壮了吧,爱锻炼是好事儿!虚胖什么的对身体还是不太好的。”云汐似乎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说道。
“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真不少,我每天看到的都不一样呢。要不是他们穿的衣服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要找谁领月光石了。”冰儿也状似感慨。
“每天都要结算大笔的月光石也是蛮辛苦的。”若晴温温柔柔,一句话十分的善解人意。
几人说完也不停留,看着前方自动分开的一条道,径直走了过去。
秦河一张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青,跟染色盘似的,精彩纷呈。
十八王座在幽冥鬼域经营多年,这段时间虽然月光石的进项少了,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再加上能做主的人这段时间都在闭关准备一年后的王座排位赛。别看幽冥鬼域不大,但是资源分配总是避免不了,每三十年重新进行排位,而有意向进军十八王座的人则就在排位赛之前的王座挑战赛里,当然了,这么多年,这个挑战赛也是嘴上一提就掠过的事儿,幽冥鬼域开发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过。秦河思索着这些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是没有往邹家本家走去,省得回头遇上那几个死对头还要被奚落一番。
这边清舞几个在幽冥鬼域刷秦管事刷的开心,而另一边天木彦就不是那么好了。
另外几大势力的人有事没事的找碴,毕竟和清舞几个交好的基本都是各势力的核心人物,想要向他们卖好的人可不少,偶尔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绊子还是可以有的。于是和天木彦有关的人和事简直事事不顺,比如今天参加个拍卖会,分分钟被坑了,再比如今天去探个险,以前都是捡便宜的,现在则是在后面“扛把子”的,一个不好还会丢了命,诸如此类,终于是引起了大家的重视。开始那些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大家又不傻,略一联系,再一思考,就纷纷明了了,比起命来,天木彦这根不是太粗的大腿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因此当天木彦身边奉承的人越来越少时,他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脸色铁青的刚刚摔了一遍房间里的摆设,就听到外头轰隆隆的声响,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衣的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彦少爷,殿主请您去大殿。”殿主的原话是“让天木彦马上滚过来”,但是他要是这么说了,估计马上就得身首异处。
话音方落人便倒飞而出,砰地一声落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待天木彦气势汹汹的离开后才微微抬起头,怨恨的目光如毒蛇般仅仅盯着那个方向,“天、木、彦······”
天木殿内的气氛很压抑,大长老天凡站在一边冷汗涔涔,抿了抿发白的唇,眼珠子不断的动着,神色间透漏着一抹不安,听到脚步声的刹那,倏地一下抬起了头看向来人。
天木彦第一时间看的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坐在上首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刚想躬身行礼却被突然爆发的威压一下子压跪在地,连头都无法抬起分毫。
“殿、殿主,这是何意?”天木彦一句话说完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突然而至的羞辱而黑红起来,当然在旁人眼中他敢这么和殿主说话简直是没脑子的典范!
“呵,何意?!好一个天木彦,到现在你居然还不知道自己********!这几天过的倒是安逸啊!你可知我天宫的大门都被人砸了,而来人可是咬牙切齿的喊着你的名字,让我们把你给交出去呢!”坐在上首的人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爷爷是天木殿的大长老,当初他一脉为自己夺位付出了不少代价,现在的天木彦早就被交出去了。不过就算如此,这一次也不能轻饶了。
大长老此刻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个孙子!但是事实上这是他唯一的孙子,比起更懂事、天赋也更好的孙女来,他心里还是孙子更重要些。思及此,他一步向前,为天木彦挡了些许威压,然后躬身行礼,道:“殿主,虽然此时木彦有错,但,我天宫为风云域之首,又怎么能向着那几个散修低头!”
“散修?!”仅仅两个字又让大殿的温度降了好几度,“大长老,你知道你嘴里那几个散修是谁吗?别的人暂且不说,就是丹王易映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散修’两个字能一概而全的,这也是我们天宫就算被砸了都没有去追究的缘由所在,要知道,若是他有心,只要发个悬赏,哪怕你孙子躲在天宫里也有可能被人给宰了拿去换丹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