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疾驰在沧州府附近各个工厂和作坊的大道之上。
沿路之上,卷起阵阵的尘土。
老农哀声叹气的看着过往的人流,默默的摸了一下干瘪的肚子,走向了村头的招工墙。
大明的百姓都是有骨气,大家都认为种地的比打工的高贵,若不是饿的没有办法了,谁愿意去打工。
自从今年开春之后,北方大面积干旱,沧州府也是一滴雨都没有下。
田地里的庄家没精打采的卷着叶子。
看这样子,灾害是越来越严重了。
精壮们被组织起来,挑着挑子从井中挑来一桶桶水,小心翼翼的浇灌到庄家的根茎中去。
结果一瓢水倒下去,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地面就会干涸。
冒着烟似的张开厚厚的裂纹。
这老天爷真的是不让人活啊。
一个奇怪的老道士,从京师被街道了沧州府。
这个老道士,江湖上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却没有见过他的真人,他就是芙蓉老道,一个以摧毁朝廷为自己一生使命的人。
一个克死了一个个主公的人。
他是一个奇葩,能够活到现在,他自己都感觉是奇迹。
这一次从京师被人押运到沧州府,芙蓉老道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结果没有想到,来到沧州府之后,陈生并没有把它剁了喂狗的意思。
只是把自己留在身边,还有意识的教给自己草原的语言。
天杀的陈生,我芙蓉老道纵横江湖那么多年,难道连草原的语言都不会?你看不起谁?
远远的看着正在检查物资的陈生,芙蓉老道只能按住心头的疑惑,低着头继续跟随者陈生赶路。
粱储拿着酒囊,喝了一口清酒,这东西的劲头非常小,在老大人嘴里成了最佳的饮料。
吩咐手下人一定看好陈生,别让他偷偷摸摸的跑了。
不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人手驻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走。
“老爷子,我这马上就要出发了,您还在这里劫我道,您真的当自己是兴献王了吗?”
陈生从怀里掏出长宁送给自己的丝巾,上面还带着香气,擦拭着脖子上的热汗。
“谁让你不派兵给我的,你自己看看沧州府,这方方面面有多么重要?你把兵都带走了,我这日子怎么过?
你小子应该清楚啊,没有了沧州府这些东西,你就算是在前线打了胜仗,也一点用都没有,往日里,你也不是糊涂的人啊。”
“本候什么时候做过那么没有脑袋的事情?谁敢来沧州府闹事儿,本侯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呸,你小子还是别在老夫面前吹牛了,你小子手底下有多少兵,老夫岂会不知?”
粱储有些生气了。
“小子欺骗您有什么用?小子真的做好了准备,您不是有一个两千千户所了吗?我在给您雇佣点兵马,您这里就固若金汤了。”
“你疯了?还是傻了?”粱储大急,陈生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代表他已经下定决心,给自己留下这堆废物了。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跟陈生要了那么久的结果,最后竟然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卫所士兵。
“您放心,本侯干事儿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本侯这一次又给军中增添了不少火器,这些火器绝对可以增强沧州府的防护能力。”
“火器?”
“你哪里来的火器?现在火器局生产出来的火器和火药全部供应到了前线,就连咱们这里也没有存货,你如果真的有本事变出火器来,老夫绝对有信心守住沧州府。”
粱储是见过火器的威力的,也知道一般的士兵只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操纵火器就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自己在加固沧州府的城墙,将多余的百姓迁入沧州城内,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臭小子,你哪里来的火器?雇佣军又是怎么回事儿?跟我好好说一下,我得上报陛下。”
陈生吩咐一声,手下人将弗朗机火炮,和红衣大炮的土模全都抬了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还赶过来几个葡萄牙人。
金发碧眼的,人高马大,见到老大人一脸疑惑的表情,以为是怀疑他们的实力,脱掉外套,露出护心毛下,一块块健壮的肌肉。
还有一箱箱造型精致的火铳,比起陈生他们自己生产的鸟铳可能差一点,但是做工却比大明一般的工艺要强很多。
粱储鄙视的看了一眼葡萄牙人,喃喃的来了一句,“丑鬼。”
粱储抚摸着弗朗机火炮,箱子刚被打开,一股浓浓的猪油味散发出来,弗朗机火炮是子母铳,换弹药的速度非常快。
将这几样火器全都看了一个遍,他吃惊的对陈生问道:“这种火器不像是我大明的自制武器?你从哪里得来?莫非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大明的生产工艺更先进的国家?”
“小子前一段时间做海上贸易的时候,在南边,跟一个叫做葡萄牙的国家商队取得了联系,他们很希望购买我们的货物,我当然不会小气,我卖给了他们丝绸,瓷器,茶叶,书籍,作为回报,他们将他们制造的武器,大批量的卖给了我们,同时我花了十几万两银子,雇佣了他们的士兵,让他们来帮我们训练士兵,参与我们的战斗。”
陈生在坏笑,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真正出征,沧州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时候。
却绝对不知道,这里有一支中国和葡萄牙的混合部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训练。
谁要是敢来找麻烦,绝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义塾的发展,已经遇到了瓶颈,西学东渐虽然依然在进行,但是孩子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上国的心态一直没有改变。
这也是一个让他们意识到西方世界崛起的机会,让他们也有更多的机会跟西洋人沟通。
当然这些人自从踏上了大明的国土,陈生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一直给大明卖命,一直到他们死。
另一条路,就是陈生杀了他们,让他们留在大明。
因为陈生不会让一个熟知大明山川地理的西洋军人,活着离开大明,因为他们所记录下来的任何文字,都可能将来莫大的安全隐患。
“竟然私自奴役蛮夷,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不像陛下禀告,这可是大罪。”
粱储激动的涨红了脸,他深深的为陈生这种不告而做的行为而感觉到担忧。
“陛下身边有多少密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敢保证,告诉了您,您在告诉陛下,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再说了,我们给陛下干事儿,不一定是凡事告诉陛下才是忠心,我们把事情做好了,有一个好的结果,那也是忠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