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脸看圣人一样的表情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很是享受的低着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是依然却装作谦虚的模样,仿佛大家的震惊,他全然不在意一般。
夹了一口小桌上的菜肴,递到了朱长宁的嘴边。
朱长宁撇着嘴巴,很不甩朱厚照说道:“你好坏!盗窃我陈生哥哥书里的知识,然后拿出来显摆!”
朱厚照淡然看了诸位大臣一眼,平淡的说道:“盗书非盗,窃也。”
此时的朱佑樘就在不远处,将两个小家伙的谈话完完全全听了进去,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思。
接下来,李东阳和谢迁都对朱厚照问了几个问题。
小家伙答的都中规中矩,没有再显摆。朱佑樘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书没有白读,孩子知道藏拙了。
朱佑樘坐在中央,脸上的喜色难以压制。这些年来,自己对太子有些疏于管教。尤其是这两年,太子越来越难管教。
外面流传着各种风言风语,说太子整日里只知道玩耍,不修课业,让朱佑樘压力很大。
如今儿子的表现那么优秀,谁还敢胡说八道,沉默了片刻,当着众臣面,开口大笑说道:“太子此次学业大进,朕甚喜之。赐太子白银五百两,珍珠一斛,左春芳大学士杨延和恪尽职守,授业有功,特进詹士府太子詹事。”
“谢父皇。”
“谢陛下。”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朱祐堂愈发的开心,等到二人起身之后,笑道:“朕的太子学业大进,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能落后。朕如果考察你们经学,你们肯定说你们忙于政务,懈怠了学问,朕便考察你们诗词,你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可不要在太子面前丢了面子。”
诸位大臣恭声应是。
朱祐堂接着说道:“既然最近京师风雪不断,那边以咏雪为题,以一炷香为时间,尔等尽可做来,太子。”
朱厚照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
吃的正开心。
他跟朱长宁两个人正在消灭一条从渤海带回来的烤鱼,用的方法是陈生烤鱼的做法。
虽然比不过陈生做的正宗,但是味道还能凑合。
所以二人完全不顾身份,拼命争抢。
朱厚照毕竟是做兄长的,抢不过堂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小声说道:“鱼头和鱼尾留给我啊,你别太过分了。”
朱佑樘朗声道:“太子!你可在听朕说话?”
朱厚照身上的刘瑾轻轻的推了一下朱厚照,朱厚照才反应过来,上前拜倒:“父皇,您叫儿臣所为何事?”
朱厚照见朱厚照吃的满嘴油腻,心里暗道:“终于还是个孩子,见到珍馐美味控制不住自己。”
当下重新说道:“你准备一首咏雪诗,不然朕一定责罚与你。”
朱厚照面露难色,尴尬的说道:“父皇,儿臣并不擅长作诗。”
见到朱厚照面露难色,不远处的杨慎却面露喜色。
朱厚照虽然在经学上进步神速,那也是他努力的结果,但是有一样东西,却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那便是作诗。
自己可是被父亲看好的,大明最有才气的年轻人之一,作诗什么的,对自己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朱祐堂出了考题。
大人们思索低吟,坐在朱祐堂旁边的朱厚照又拿起筷子,吃的无比尽兴。
看的刘瑾额头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
太子您也太自信了吧,陛下那里下了圣旨,您不管不顾在哪里吃,这不是让老奴跟着受罚吗?
本来那些对朱厚照认识有些改观的大臣们,也是一副恼火的样子。
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本来以为太子有所改观,谁知道还是那么的自暴自弃。
虽然作诗不是大道,但是也是展现一个人才华的重要的途径,你在那里大吃大喝,岂不是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看到众人看向朱厚照不满的神情。杨慎更加开心了。
他仿佛看到了陛下对他训斥的神情。
朱厚照默默的低着头,看着那些搜肠刮肚的大人们,真的不知道什么好,你们有这份心思多想想如何救治大街上恐惧寒冷的乞丐不好吗?
在这里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无非就是想博得父皇的一句称赞。
小爷才不稀罕,这烤鱼做的虽然差点,但是还是可以滴。
懒得看他们矫揉造作的模样,朱厚照和朱长宁两个小家伙拿着筷子,尽情的咀嚼着食物。
正做暖阁里,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朱厚照在哪里大肆朵颐。
眼神有愤怒。
有不屑。
有鄙视。
朱厚照默默的说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看尽大傻牛!”
朱长宁捂着小嘴巴,身体抖动的不行。太子哥哥跟着陈生哥哥就不能学点好,调侃人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这些老爷爷也太无聊了,这么好吃的美味不吃,偏偏在哪里装模作样的展现文采。
等到饭菜凉了再吃好么?
朱长宁的小脑袋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等众人想好,杨慎率先起身,说道:“陛下,杨慎有诗献上。”
对朱厚照抱有厚望的朱祐堂狠狠的瞪了朱厚照一眼,见朱厚照没有反应,“便开口说道,原来是杨家的大才子,有什么佳作,呈上来,让朕给你品鉴一番。”
杨慎起身,装模作样的说道:“白日临元岁,玄云放晓晴。城窥冰壑迥,楼射雪峰明……”
这首诗是杨慎早先做好的,本来就准备以后拿出来显摆的。今日恰逢其会,杨慎怎么会犹豫。
当下小诗背的无比流畅。
朱厚照可不管他杨慎的事情,小桌上的烤鱼没有了,拉着那小宦官,让他去多拿几条烤鱼来。
那宦官正苦着脸跟朱厚照说没有了。
朱厚照跟朱长宁不信,死拉硬拽,结果用力过猛。
小太监没有站稳,咚咚咚往前走了好几步,正好撞到杨慎。
“师兄小心。”
朱厚照知道自己闯祸了,眼疾手快站起来,一把拉住即将摔倒在地面上的杨慎。
“还不退下,打搅了我师兄作诗,你赔得起吗?师兄您继续。”朱厚照如愿以偿,拿着属于自己的烤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美美的继续品尝。
然后,受到惊吓的杨慎断片了。
所有人都尴尬的看着杨慎,杨慎苦着脸愣是半句都做不出来。
杨延和暗暗摇摇头,心道:“这太子莫非是自己儿子命中的魔障吗?这首诗明明做的很不错的,结果因为太子这一闹,什么都忘了。”
见到杨慎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再看看朱厚照一点都不当事的样子。
朱祐堂说道:“太子,你可知道刚才因为你,坏了你杨慎的思路,大家本来听的好好的一首诗就没有了下文,朕必须罚你。”
朱厚照委屈的说道:“父皇,儿臣是无心的。”
“虽然是无心,但是也有过失,有过失就必须处罚,朕就罚你立刻赋诗词一首,如果今日不能拔得头筹,要收回今日所得赏赐不说,还要罚你闭门思过三日。”
“父皇儿臣不擅长作诗的,您能不能不为难儿臣。”
“将太子送回去面壁思过。”
“且慢!”
“你愿意作诗了?”
“父皇,儿臣能不能将烤鱼带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