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最前线,陈生的心里的压力越是沉重。
此时他扛着是民族的未来,他肩膀上扛着的是一个民族的兴衰。
若是胜利了,那固然好,自己或许会名垂青史,成为当世名将。但是若是败了,那么自己定然会被钉在民族的耻辱架上,遗臭万年。
自己臭了无所谓,自己的家人也要受连累,这份沉重的负担,对于陈生来说,实在是有些累了。
矛盾具有特殊性,虽然此时大明王朝如日中天,中兴有望,但是因此此次的失败,将弘治皇帝十几年的努力,化为灰烬,并非不可能。
盛世,君王的努力是一部分,同时机遇也占有很大的因素。
诚然,陈生算不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明人,但是他不能看着父母,还有自己的朋友,陷入悲惨的生活中去。
后世大明的江山被少数民族夺走之后,那种饱受屈辱的生活,那种民族停止几百年难以前进的局面。
都让陈生难以接受,自己也是华夏的子民啊,自己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自己必须振作。
相对于儒家的那种习惯中华礼仪者,为华夏之人的态度。
显然陈生更加实际一点,他更相信草原民族只会放羊牧马这种说法,纵然是他们入主中原,他们的狭隘,也只会阻碍民族的发展。
带领十五万夫役,北上支援朱晖,表明了陈生他明知前线又着诸多千难万险,也要冒死一战的勇气。
虽然千难万险,但是也要表明决心。
此时,最为感激的自然是太子朱厚照,他明白为了此次大战,陈生到底付出了多少。
此刻,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把自己打的聪明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帮助陈生了,现在自己只能听人安排的感觉很不舒服。
要是输了,那么大明王朝会不会真如陈生预料的那般一蹶不振?
担忧!
相当的担忧!
突然前队出现了一位道人,那道人长相颇为英俊,背后悬着宝剑,怀里抱着一绝色美人,身子窈窕,万种风情,那道爷嘴里喝着美酒,似乎在等待什么。
“保护大人。”四周慌乱的喊道。
“都给我退下。”陈生狠狠的瞪了周围的人一眼,朝着那道人恭敬的施礼说道:“道爷,许久不见,晚辈这厢有礼了。”
那绝色美人缠绕在道爷身上,颇为不信的说道:“没有想到,堂堂的钦差大人,也会向你行礼。”
那道爷微微一笑,在怀里的美人身上亲了一口,道:“那是钦差看的起小道。”
陈生笑道:“道爷,许久不见,您怎么又换了个女人。”
那道爷顿时变了脸色,道:“胡说八道,这飘渺姑娘可是我的真爱。”
房雪鼐自然是认识到色老道的,撇着嘴,一脸不爽的说道:“一朵鲜花插在了老牛耳朵上。”
那道爷气愤的说道:“你们这群小崽子,既然不欢迎,那道爷走便是。”
陈生赶忙道歉,拦住道爷道:“您是云游四方的高人,今日相见,想必有什么话要跟小子说,还请道爷示下。”
说完看了一眼小齐麟,小齐麟从包裹里拿出一袋子银子,还有几张银票,递了上去:“道爷,您身边带着那么个绝色的大美人,可不敢怠慢了人家,这些我家爷的一点心意,拿去住好店,吃好菜,饮美酒。”
那色道爷也不客气,结果了银两,指着陈生,嬉笑怒骂:“你这小东西倒是懂事,你那小娘子我已然帮你救走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不肯见你,云游天下去了。”
陈生感激说道:“谢谢道爷了。”
那道爷继续说道:“别急啊,等我说,就在前面不出二十里,有一条峡谷叫做曲龙谷,有一座山叫清风山,崆峒山的贼人在此埋伏,想要阻击你们,你可千万要小心,前线那里我也去了一趟,粮草已经断绝,朱晖大帅连战马都杀了,你若是再到不了,此战休矣。”
话刚说完,朱厚照便开口说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行军地图上明明没有曲龙谷,也没有清风山,你看着明明白白画着呢?”
那道爷看了地图之后,明确的说道:“你这行军地图是假的。我刚从清风山和曲龙谷回来,连他们的布兵图都画下来来了,你看。”
朱厚照手里拿着布兵图,疑惑不解的说道:“这行军地图是京营绘制的,不应该有错啊?”
陈生忽然哈哈大笑三声,对身边的那个当初投奔自己的客栈的店小二问道:“此事应该问他?我那行军地图去哪里了?”
那店小二自入陈生军中,便颇为低调,一般事情从不言语,若不是陈生今日提起,大家伙甚至忘记这个人。
那店小二本陈生问起,脸色有些慌张说道:“钦差大人,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你拿一副几乎一模一样的行军地图,只是修改曲龙谷这一处区域,以为我没有来过此地,不知道有假,便可以让我十五万人陷入险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那店小二慌张的说道。
“什么话?我告诉你,你虽然在我身边服侍了很长的时日,往日里也颇为谨慎,自以为了解我了,以为我只见过行军地图一次,便可以瞒天过海。呵呵,荒唐,你莫不知这世界有一种人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吗?”
“那你为什么还走此地?”
此时店小二已经认命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陈生为什么要坚持走这一条路。
“去问阎王爷吧。”陈生毫不留情,一剑斩断了那店小二的脑袋,鲜血滋滋滋的往外窜。
瞬间陈生的征袍便被染成红色。
那道爷见陈生如此果断,笑道:“原来钦差早有防范,小老道这趟心算是白费了。”
陈生又是躬身一拜,对那道爷道:“道爷哪里来的话,从入西北你对我的帮助已然不少,此次又画下贼人的兵力图,晚辈感激不尽,将来有机会定然要好好报答您。”
那道爷对陈生说道:“想报答我岂不简单,将我儿子的通缉文书撤销了,替我儿建往生祠,到时候钦差每年上一炷香,老道就开心了。”
众人不解的看着道爷,问道:“道爷,您还有孩子。”
那道爷露着绝色女子,身子一飘,已经离开众人的视线,风中隐隐约约有老道沧桑的声音传来:“犬子朱春。”
朱厚照走过来,拍了拍陈生的肩膀道:“这道爷是好人啊!”
望着老道离去的方向,陈生一脸的堆笑,忽然变得阴沉:“好人吗?或许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