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却见一道遁光从那清寒山冲天而去,一下子没入到云端深处,不见了踪迹;而清寒山上,却见一个三旬左右的道人,正目送遁光离开,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那张别任;离开之人,自然就是方平了,经过与那张别任三日长谈,方平多少对苦寒国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同时,方平也决定在此定居,想来,即便是那传立国的金丹期炼气士来此寻自己的麻烦,也要掂量一番,要知道,这苦寒国可有禁令,一旦在本国定居的炼气士,只要缴纳一定的灵石,便可得到庇护,不过这也是相对来说的,要是死在荒郊野外,谁会管理;在方平想来,那在传立国得罪的金丹期炼气士,即便来寻自己麻烦,也要考虑一二,修真界一向以势力为尊,这苦寒国的禁令虽说禁止不了那些金丹期的炼气士,可他堂堂金丹期炼气士来找一个筑基期炼气士的麻烦,内中势必有所蹊跷,到时候可能也是百口莫辩,方平也可以从混乱中逃生而出……
在与那张别任闲谈时,方平自然朝张别任问讯了这开设洞府的情况,以及苦寒国内门派的势力情况,张别任自然尽自己所能,尽数告之了方平,并送了一份苦寒国的地图与《苦寒国见闻录》给了方平,于是乎,经过方平再三研究,便告别了张别任,来寻找开辟洞府的地方了。
苦寒国北面,有一处冒不起眼的山头,名曰枯翼山,这山头不过几十里地大小,十分偏僻,靠着山旁,有一条冰河,名曰大苦河,河水一年解冻七八个月以上;在此生活的也有几村人家,他们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只因为这枯翼山中灵气稀薄,炼气士们看不上,这就使得他们没有想别处一般,靠着炼气士开辟的良田,种植作物,而为了充饥,他们世世代代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那枯翼山中也有不少雪兽,村中每每组织壮丁,去山中猎杀妖兽,至于村中的妇孺,则是到附近的大苦河内凿冰捕鱼,生活十分困苦;一些有志向的人,皆都背井离乡,去那些好一点的村庄或是大城谋生去了,只留下一些家中有老有少,不得不留下之人。
李辉,今年方四十岁,在村民的拥护下,做了一村之长,他人也实在,一直在为村中的事情忙碌着,为了能有这良田度日,他几次三番去一些门派,恳求炼气士能够到此修炼,或是开辟良田,给他们种植,但每当炼气士来到此地,看了这里的情况后,却都是摇头离开了此地,要知道炼气士皆是自私自利之人,此地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怎会劳累来此帮助凡人;李辉没有了办法,只能继续求人,可结果还是一般,这不,三日前,有几个炼气士来过此地,李辉自然不辞辛苦好生照料,谁料他们看到此地的风情后,一脸晦气的离开了此地;如今李辉正对此事一筹莫展,好在村中之人看到他这番热情,也没有其他不好的念头,每每劝说李辉,这才使李辉好过一些。
这日,李辉在村中,还与往常一般,组织村中的壮丁,带上猎狗、弓弦、捕兽夹等物,准备又一次到那枯翼山中猎杀妖兽;只见人群中,那些妇孺与老人,一脸舍不得的送自己的亲人跟李辉而去,双眼留下了晶莹的泪水,要知道这山中的野兽可不好对付,随时都有可能送命;只是李辉无奈,等待了片刻,就要带人进入枯翼山中。
“李村长,你看,那是什么?”这时,也不知是谁,指着不远处的苍穹之上,对着李辉喊道。
听到呼唤,李辉与村中的人皆都转过身来,一眼看去,却见远处苍穹之上,一道长虹划过天际,正风驰电掣一般,朝他们这边赶来;片刻后,却见那道长虹落了下来,显出一人,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只是可惜的是须发皆白,身穿蓝色侠客装,不是方平又是何人。
“原来是仙师驾临,小老儿未曾远迎,还请仙师恕罪。”李辉见到炼气士来此,顿时原本覆灭的希望有燃了起来,并立刻率领着村中的人,恭敬的迎接方平。
“好了,起来吧,不知如何称呼。”方平开口朝李辉问道。
“启禀仙长,此地名曰枯翼山,我们村以山为命,便叫做枯翼村,小老儿不才,是本村村长,不知仙长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满足仙长。”李辉立刻恭敬的对着方平说道。
“也罢,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枯翼山中可有炼气士在修炼?”方平直接开口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不瞒仙长,如今我们村连良田都没有,如何会有炼气士在此修炼。”李辉一听此地,心中多少有些眉头,立刻对着方平说道。
“如此甚好,在下方平,一介散修而已,今日路过此地,见你们都没有良田,想来这附近也没有炼气士,而我至今没有洞府,打算在此修炼,不知众位有何异议?”方平开口朝李辉等人说道,其实要是按照方平或是其他炼气士的习惯,早就直接上山开辟洞府,进行修炼了,又何必在此想这些凡人打听,但须知,这可是苦寒国,风土人情与其他地方皆不一样;苦寒国内有规定,但凡选择了修炼的地方,需要想当地的凡人请示一番,经过他们同意方可入住,同时,要为他们开辟良田,供给凡人耕作;这也是当日方平听那张别任提醒的,别的不说,听张别任所说,往日也有一些散修,没有经过允许,便私自开辟洞府,结果被凡人向附近门派禀告,最后那散修,也自然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为了这点便宜,方平觉得实在划不来,这才现身与凡人相见。
“没有,我们都没有异议,方仙长尽管在山中开辟洞府就是了,小老儿身为村长,自会下令,不许他人上山,打扰仙长苦修。”李辉一听此话,立刻来了精神,并也没有询问其他人的意见,立刻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就有劳你们指派一个熟悉环境的人,陪我到山中走一圈吧。”方平开口朝李辉说道。
片刻后,方平便随着那李辉,进入山中,李辉不辞辛苦一路给方平介绍起这枯翼山的情况起来,同时连附近情况也一一介绍,可以说,让方平大概了解了附近的一切,同时,方平在山中行走时,也不时的点了点头,对自己所选的地方甚是满意,只是方平口中不说而已,脸上一直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方平驾驭法器,带着李辉又回到了村中,而这时却见那些村民们并没有离开,一个个抱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方平,好似在劝说方平留下来,尤其是村中的一些老者,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菩萨保佑这类的话语,这倒是让方平有些晦气。
“方仙师,情况就是这样,不知方仙师是否要留下来,方仙师,其实你也看见了,因为村中没有仙师,我们一直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度日如年,还望仙师慈悲,留下来吧,我们不敢他求,只要仙师能够留下来,开辟的良田有其他的一半就可以了。”说完,那李辉已经泪如雨下,跪了下来,其他的村民们也是这般,口中不断的与李辉一起劝说方平留下来。
“你们先起来,刚才我在山中看了一下,这里虽说地处偏僻,可也适合居住,你们放心,我会留下来的,至于给你们开辟的良田,你们放心好了,保证与其他村庄一样。”方平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其实方平在张别任那得到地图后,就已经选择了此地,要知道这枯翼山灵气稀薄,炼气士自然看不上眼,而方平修炼大多靠药石,对于灵气来说,可有可无,选择此地,既可以不用担心有人一起居住,又可以修炼,何乐而不为;何况方平本就是孤儿,人间的艰辛,他看了不少,修炼以来,他也立誓过,要为凡人解决一些困难,如今正好。
村民们见此,立刻欢呼起来,看这样子,比过年还高兴,而看着淳朴的村民如此模样,方平的嘴角不禁起了一丝笑容;心中想来,可能那老当家所说的“盗亦有道”就是这个模样吧。同时,村长许诺,一定为方平修一座长生祠,好生供奉,香火不得中断,方平对此也并不在意,如若长生祠真能如此,他何必又修炼呢,不过这些都是这些淳朴村民们为了报答方平而作的力所能及的事。
“小子,你可好了,这一石三鸟,可让你高兴过头了。”楚恒也不甘寂寞的对着方平说道。
“前辈,你又何必如此呢,这地方可是你我共同选定的,再说了,晚辈也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而已。”方平对着楚恒打趣一般说道。
接着,一心想修炼的方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让李辉带着他看看地形,选择一块地,作为给村民们开辟良田的地方,对此,李辉心中甚喜,至于说选地,李辉等人可谓是早就做足了功夫,他们早就物色了一个好地方,并立刻带着方平到了那里,方平看了看,不免点了点头,绝对李辉等人眼光甚好,选了一个好地方,于是乎,便毫不停留,开始布置阵法起来;其实这阵法也是从那张别任手中所得,在方平想来,可能这阵法也不值多少灵石,张别任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方平,期间,一向小心的方平,自然也对阵法检查了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留了下来。
阵法刚布置完成,却见一个光罩升起,将此地罩了起来,被罩住的地方,顿时感到一股炙热传来,冰雪一一被融化,显出一块块良田出来,村民们见此,好似感觉到做梦一般,一一朝方平道谢起来,方平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村长邀请方平到村中作客,也好做地主之宜,方平对此也是答应了下来,说实在得,苦修多年的他,大多时候用辟谷丹化解饥饿,早就想尝尝人间的美味了。
随后,到了夜间,方平在那李辉的带领下,开启了夜宴,村民们带来了不少打来的野味,做好了上好的美食,请方平品尝,老人们拿出了珍藏许久的陈年老酒来招待方平,方平感觉浑然是帝王一般的感受;不仅如此,酒过三巡,村中年轻的姑娘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起来,口中哼着山歌,不知有多少畅快;方平看着眼前的一切,浑然感觉又回到了老当家再世时的地方……
“方仙师,这些是我们村中待嫁之女,小老儿知道仙师们修行一向孤苦,不如带上几个上山,也好服侍仙师一番,别的不说,就是端茶送水,也是他们福气。”李辉有些醉意,开口朝方平说道。
“方平一听此话,不免轻咦了一声,看着眼前正在围着篝火翩翩起舞的女子起来。”说实在得,他如今修炼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要不是早年在访市中买取了定颜丹,他又怎会还保存这副二十五六的模样,不过正如这李辉所说的这般,苦修实在是辛苦,有人陪伴在身旁也是好事。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艳福,快答应下来啊,这可是好事一件。”楚恒自然也听到了李辉所说,嘴角一笑,一副贪婪的模样,立刻劝说方平答应下来。
早在与张别任闲聊时,方平也听说这事,别说那些大门大派,家族炼气士,就是如他们这般散修,每在一处地方落脚,含蓄一点的,就会有村民自行奉上待嫁之女;至于那些爽快的人,就是到村中自行挑选,看中了带走就是了,村中之人也没有阻拦;要知道苦寒国人丁稀少,而能够有这灵根修炼的凡人,百人中也未必有一人,不过与炼气士同欢好,生下的子嗣的确是有着灵根的几率更大一些,只要能生下一个有着灵根的子嗣,母以子贵,村中必定会热闹一番,也同时上了一个台阶,同时,炼气士大多也不是随便之人,虽说一心苦修,可有了子嗣,不免也特意栽培一些,这对他们村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李村长客气了,在下一向苦修惯了,不需要这些,好了,酒足饭饱了,在下也该离去了,李村长,在下在山中苦修,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不过你们放心,阵法已经开启,灵石也安好,每隔三年,你们只需要在山下呼唤一声,自有灵石奉上,保证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方平开口对着李辉说道。
“仙长放心,如今枯翼山小老儿已经设立了禁区,不许他人靠近,如若冲撞了仙长,仙长自行解决便是了,我们绝无异议。”李辉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方平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一下子消失不见,没有了踪迹;村民们看着这神乎其技,酒意一下子醒了过来,不再有其他动作,而是人人跪了下来,送别方平。
枯翼山中,风雪无情的从天而降,一股股刺骨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如今已经到了夜间,更显得冷上三分;这时,却见地面上一层层涟漪闪动不已,转眼之间,一个人影渐渐的显出真身,正是方平;辞别村民后,方平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山中,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方平早在与李辉一同上山时,就已经选定了开辟洞府的地方。
接着,只见方平熟练的动用双手,开辟洞府起来,只见那碎石乱飞,雪花四溅,转眼之间,一个洞府就已经开辟出来,还和往常一般,方平开辟的洞府分为练功房、大厅、炼丹房……等地方,最后,方平便开始布置阵法起来,不过对于阵法的选择,方平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要知道这枯翼山对于炼气士来说,可谓十分贫瘠,要是拿出一些上好的阵法,不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这对于方平来说可是很危险,于是乎,方平便拿出了一套自己炼制的,只能抵挡筑基期炼气士的阵法,用心的布置起来,不仅如此,在自己洞府方圆几里的地方,又布置了一个有一个的幻阵,这些也是为了预防雪兽捣乱所用的,另外,为了有备无患,方平另行开辟了几个洞府,以作迷惑他人只用。
刚忙完这些,方平便将雪麟豹放了出来,早在自己在村中大鱼大肉之时,雪麟豹早就耐不住了,如今这里已经再无他人,何况这枯翼山中雪兽很多,便打算让雪麟豹饱餐一顿;忙完这些,方平便一头钻进自己洞府中,打算休息一日,便又继续开始苦修起来,只是那楚恒不断的埋怨方平,还在为刚才方平没有要那几个凡人女子感到恼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