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杀？”

　　“这...这不就等于在公开与神界撕破脸皮么？”

　　望着老者此时摇头苦涩的模样，张浩的心脏狠狠抽搐起来。凡界一方世界的主宰，乃天地法则的捍卫者，担负着神界的无上意志。纵使此刻张浩对禅乾倾佩不已，加上知晓其最终成功踏入神界的结果，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

　　“真正当灵识分散为三十二股后，老夫便彻底将神魂大阵上的契约法则完全抹去。而后我从中衍生出一套独特的神魂修炼法门离神决，并重新契约了属于自己的幻兽。随即数十年在不断厮杀中，对于神魂力的运用越来越纯熟，最终我独创出了八荒魔噬。”

　　“此魂技威力十分骇人，一旦用出，即使是老夫自己都觉得有些胆颤心惊，因为它不单单可以撕裂虚空，而更能使空间坍塌。”

　　说着，老者挥手指向眼前混乱空间的一处黑洞，道：“八荒魔噬施展之后，这片世界的虚空就如同豆腐般不堪一击，并能持久造成一处空间漩涡。那时，老夫心里便清楚，自己掌握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于天地之上。而且真正将八荒魔噬掌控的收发自如后，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踏入梦寐以求的神界。”

　　“但那时的我，整个心扉仍被报仇的欲望所充斥。虽然时间过去三百余年，不过恨意不但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还在无数次绝望和颓废中不断膨胀着。于是，在进入神界之前，老夫做出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而正是这个决定竟成为一生不可磨灭的煎熬，让我后悔和忏悔了八万余年！”

　　“就是擒杀了主宰？”张浩轻叹道。

　　微微点了点头，老者开口道：“当时报仇心切，加上数十年来由于成为整个dalu的公敌被不断追杀，即便确实是老夫有错在先，但对于人类和魔兽世界，我已没有残存哪怕丝毫的好感。甚至将主宰杀死后，我还都没有预料到这么做的危害！”

　　“但凡幻师修行，晋升神师和圣师境，皆要历经神雷洗练身体和神魂，才能感悟到天地间更深一层的能量，进而持续修炼下去。而主宰死，其实正意味着我亲手断掉了这方世界的传承！在进入神界前，纵使清楚了这些，我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许，对于召唤师世界未来可能迎来的泯灭，更多是一种漠视和幸灾乐祸的心情吧。”

　　听到这些话，张浩的脸上随之浮现些许纠结意味。当一个人背负着绝望和无尽的仇恨之下，数百年来，性格本就狂妄不羁的禅乾，当时心理肯定已经极度扭曲，而在一步步艰辛和痛苦的挣扎中，最终有了资格报仇，换句话说，杀了主宰后，禅乾没有再去向那些之前逆境中围杀自己的人类和魔兽强者采取报复措施，在当时看来，恐怕也算是留了情面。

　　“杀了主宰，只是图了一时之快。老夫清楚，他的存在乃神界的安排，所以最终我要报复的对象便是高高在上的神界。”

　　“而后，老夫选择在外海荒域一座孤岛山峰之巅撕裂虚空，踏入神界。有着八荒魔噬的辅助，我几乎没废吹灰之力便引来了飞身三霄神雷。那时，正值意气风发的状态，要知道在一路成长中，拥有着极强的天赋，我像无数天之骄子的选择一样，体内所引元灵乃雷系。而且擒杀主宰后，将他彻底炼化，只差一个契机，体内元灵便可晋升三霄神雷。”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自己狂妄的确实有些幼稚，又或者，对于神界的无知导致了我的无畏。神界掌管无数凡界世界，一方主宰的泯灭，又怎么可能会不被知晓？所以，在那次飞身过程中，我引来的竟不是飞身三霄神雷，而是蕴含着强悍无比神罚意志的四宵神雷，欲要将我的灵智彻底抹杀。但因为有着灵识分散的帮助，最终我用灵识融合了幻兽意识，以他的灵智为主导，接受了神罚。所以，最终老夫虽然成功踏入了神界，但却不得不通过离神决将幻兽空间剥离出脑域。”

　　“以幻兽灵智代替？”听到这个有些模糊的解释，张浩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同样修炼了灵识，如果分散些许神魂力融入幻兽的血丹之内，确实可以当那血丹荡漾出主人的灵智气息，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禅乾已经彻底激怒神界，所引四宵神雷之间可蕴含着强大无比的神界意志，又怎么会以如此儿戏的结尾收场，最终放任接受神罚之人轻易活了下去？

　　似乎看出张浩脸上的困惑，老者微笑道：“其实，当时老夫同样没想到能活下来。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一种幸运，让神界意志判定失误所导致的吧！因为在我之前，正源dalu上从未有人进行过灵识修行！”

　　轻轻点了点头，尽管张浩仍觉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对，但除了这个可能，确实没有更好的答案。毕竟灵识分散这一修炼手法乃禅乾打破天地法则，独创而出的手段。

　　望着张浩的反应，老者模糊的脸庞一阵轻微颤抖，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接着道：“踏入神界万载，心灵随着岁月的洗礼，仇恨慢慢被消磨殆尽。伴随实力的逐步增强，渐渐地，老夫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不管凡界也好，神界也罢。一方世界的存在，总有着不可逾越的运转法则。倘若没有一定的秩序去约束众人的行为，那么天地必将陷入混乱，最终会毁于一旦。就如视规矩和准则为无物的邪神，不正是最好的例子么？”

　　“一万余年后，当老夫接触到支撑神界和所有凡界运转的至高神器后，便拥有了资格沟通神器内所蕴养神界意志的能力。于是在至高神器庇佑下，我以神识穿越凡界和神界间庞大的空间乱六层，重临召唤师世界。”话至此，老者的话头随之打住，从其浑身不断荡起的紊乱气息波动来看，对方的心情此时肯定掀起了极大波动。

　　半晌后，当心绪重新平复，老者这才声音低沉的道：“当时的正源dalu，由于失去主宰二霄神雷，整个世界一片萧索没落。万余年来，修炼传承近乎断掉，手段通天的圣师和神师高竟成为了历史记载中的神话。由于天地间的桎梏，当时幻师最多修炼到传奇境，而有些人顶多可以借助一些圣果和灵草，勉强破开天玄八脉前几条，修出八重小成或八重大成幻体境。”

　　“魔兽世界相对而言更加惨淡。由于老夫飞身前灵识修行的荼毒，致使上古大部分天赋卓绝的魔兽族群灭绝，而一些幸存下来的高级魔兽族群，纵使先天血脉极为强大，因为无法经历一霄神雷炼体，导致许多魔兽都止步于七星高等级别。这期间，却有不少魔兽族群寻到一种另类办法，便是通过那些上古飞身失败大贤所留下的元灵强者来逆天凝出人身，提升实力，这也是为何现在有些幸存元灵周边都有着魔兽族群守护的一大原因。就如现如今凤凰族守护的火炎海域一样！不过纵使如此，碍于躯体强度的限制，魔兽的等级最终只能局限于十星顶级，而无法突破神兽。”

　　“当见到这一切，老夫心如刀割的同时，内心深处充满了忏悔。随后百余年，老夫以神识为媒介，引导至高神器重新降下神界意志，重凝主宰二霄神雷。而后为了永久保存一些血脉罕见的魔兽并且恩惠修炼幻师，我以神力构筑五座幻兽塔，将无数魔兽至于其中。随后老夫如同化身为正源dalu的救世主，根据当时的情景创造并划分了一至十级的幻体武技，以八荒魔噬为原图，引申出中高低三种等级的魂技，引导幻师修炼灵识，进而衍生了一种新型幻师，便是魂师。无疑，那时候老夫轻而易举的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神’，而这个‘神’，确实来自神界。”

　　“在老夫二百余年时间的努力下，整个正源dalu迎来了历史性的转变，一时间尚武之风前所未有的风靡起来。在那期间，以老夫为主导，重新修订大陆史记，将之前一些对于我的负面记载全部删掉。于是，便有了现如今你了解的有关老夫的一切故事。但，我在这些故事里，得到的是无尽的礼赞！”

　　“老夫可以弥补很多错误，甚至带给正源dalu又一轮新的强盛，可是唯独一件事无法抹去！虽说在我飞身之际，侥幸躲过四宵神雷中的神罚，但与此同时，作为神界对召唤师世界连带的惩罚，那股意志在无形中将虚空枷锁加固了数倍。以至于以后近七万余年，无人能再破开虚空，踏足神界！”

　　“您已经可以接触至高神器，难道不能改变这个现状？”闻言，张浩回味着老者的话，开口问道。随着这个问题出口，气氛顿时沉默下来，望着老者数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能感受到，对方有些话似是难以启齿。

　　“确切的说，以老夫的能力，只能做到沟通并引导至高神器，而不是改变和掌控！”

　　许久后，老者身形有些萧索的侧身，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满含无奈且夹杂些许辛酸的语气，引得张浩也是忍不住长叹出一口气，详细倾听了前者传奇性的一生，对于禅乾，他也是多出了一层新的认识...

　　PS：下午把后面剧情大纲梳理了一下，有些重叠起来的伏笔会渐渐浮现出来，更的有些晚了，抱歉，晚点还有更，可能会晚些，大概1点上下，明日大家再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