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不知何时连头也一起埋入潭底深处的夏侯赢猛然冒出头来,已渐渐平静下去的水面骤然水花四溅,发出一声剧烈破水而出声。
萧黎顿时有些吓了一跳,本能地侧头朝声音传来的水潭看去,只见水潭中突然从底下冒出来个人来,还是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光线中依稀可看到他还身在水中的身上穿着一袭黑衣,不知道到底什么人,难道是他掳了她?可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容觐这次会不会及时来救她?心中快速想了想后,萧黎便故作冷静地先对水潭中冒出来的人问道:“你是谁?还有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抓我想做什么?”
夏侯赢侧眸朝说话的萧黎看去一眼,眼眶不由有些发红起来,真想直接起身扑过去,可是她的身份……
因隔着半张面具的缘故,再加上完全湿淋淋的,萧黎并没有看出来夏侯赢面具下那近乎吃人般的眼神,见他不说话便又冷静地问上一遍:“你到底是谁?抓我有何目的?如果识相的就马上放我走。”
夏侯赢还是没有说话,体内稍微被冷水压制下去的那股热流不知不觉又回了来,并且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那妖女究竟是从哪找来的这媚药。下次再让他碰到她,他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好好尝尝不可。
“你说话啊,到底掳我来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你是哑巴?你不会说话?”
“你倒是说句话,说几个字总行吧……”
“你……”
一句又一句,不论萧黎怎么问,水潭中站着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回应,最后甚至又沉了下去,水面上波澜不断。
萧黎拧眉,真是怪人一个。既然他始终什么也不肯说,又玩沉水,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玩好了,眸光闪了闪后就立即趁着这个时候咬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而又轻手轻脚地准备悄然离去。
“你要去哪?”就在这时,在萧黎刚走出两三步之际,后方的水潭中徒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萧黎有些做贼心虚般地蓦然停下,转身回头,动作太快下扯得浑身上下止不住疼痛,连忙咬紧牙。
“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前,你哪也不许去,最好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
“原来你会说话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呆在这?”
“就凭我能轻易取了你性命。”
“你……”
“或者,你也可以试试。”最后的话烙在这里,夏侯赢不再多说,也不准备再理萧黎,就又再度整个人沉下水去。按理来说,一般的普通媚药只要泡一泡冷水与坚持一下也就慢慢过去了。如果可以,他自然也想尽快回都城内去,在城内找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除了面前的萧黎。可问题是,现在根本回不去,先别说那妖女与那容觐定然在外面守着,就是他自己也已经没有这个力气回去。
的确是怪人一个!萧黎止不住皱眉,越发不明白眼下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片刻后,水中闭气良久的夏侯赢再一次冒出头来,身体几乎已经快坚持到极限,可又真的不能碰萧黎。一旦真的着了那妖女的道,被抓个现成,别说是他了,就连整个夏侯府都会遭殃,到时候就是夏侯渊晋出面恐怕也无济于事。
但是,如果他先打晕了萧黎,再让萧黎喝点他的血,让萧黎也中“媚药”,再以真面目示人,装成英雄救美的局面,然后告诉她,他已经打败此刻带着面具之人,是他从面具之人的手中救了她,从而在她中媚药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碰了主动贴上来的她,情况又完全不一样了。其实,再具体想想,只要没被抓个现成,又没有那么被动与人赃并获地被指认出面具下面的人就是他,他完全可以坚决否认,他们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般想着,夏侯赢的目光便不由又打回到萧黎身上。
与此同时的容觐,还在林子中的另一头不断找着萧黎和夏侯赢两个人。
不久,那些侍卫们终于找来。
容觐顾不得其他,当即对找来的侍卫们道:“公主被夏侯赢给掳走了,恐怕有危险,你们马上加快寻找,不要漏过任何一个地方。如果公主真有什么意外,相信你们也都没办法回去向皇帝交代。”
侍卫们没想到会这样,楞了下后虽觉得不可思议,可容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骗他们,不管如何耽误之急先找到萧黎,确定萧黎的安全再说,就连忙又分头寻找起来,势必将整个林子都翻过来一遍。
在林子外久等不到找东西回去的夭华,耐心耗尽,就留了个信号给容觐,自己先一步到下一座城中去。
下一座城,便是靠近海边的城了。上次澹台玥便是在下座城中的那些沿岸边救的夭华,萧黎也差不多。
同样知道夭华今日要离开的澹台玥,在后面匆匆忙忙策马追来。
当夭华走回到路边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碰上。
澹台玥猛然勒住缰绳,在夭华面前骤然停下。
夭华挑眉看去,似笑非笑。
澹台玥一见到夭华就一肚子火,昨日的一切,他恨不得亲手扒了她的皮,将她吊起来狠狠地打,可就要带人回酒楼抓她的时候澹台荆回了来,竟不许他这么做。让夭华替嫁这件事,始终只有他们两个,以及婢女小禾和一干看守的人知道而已,澹台荆显然不想他将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还闹到外面去。还有,对于他就那么莽撞地去酒楼找人,还在酒楼内与大庭广众下大打出手,澹台荆已经气不打一处来。
种种因素下,他最终终是被澹台荆给按压了住,一如不久前屈服于澹台荆的压力,交了那样一份证明夏侯赢无罪的调查报告给萧恒,从而放了夏侯赢一样。此刻,乃是澹台荆让他来追人的,还让他务必将人心平气和得带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