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夭华脚边的小奶娃,不知不觉拽紧了夭华的衣摆。
夭华感觉到了,垂眸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但也没有甩开小奶的手与踢开小奶娃。
迷失森林外,一名隐藏在暗处,一直悄悄看着迷失森林这边的人,在眼看着夭华进入迷失森林后,悄无声息地离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距离此处最近的那座城池——林城,去向城中最大那间酒楼的雅间中的人禀告。
城中最大那间酒楼雅间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先夭华一步出魔宫的唐大公子唐莫。
唐莫出了魔宫后,先是派人将唐钰送回唐门去养伤,并特意吩咐人不许告诉唐钰有关明敏与名剑山庄的事,不希望唐钰再掺和其中,自己则并没有一道回去,而是留了下来等夭华。因为在海上航行期间,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就在他出魔宫后不久,容觐带着名剑山庄老庄主与明敏,及夭华押着乌云都先后出了宫,就在他后方。而魔宫那么大,魔宫中的人数全部加起来远达万余之多,要想在夭华的身边安插个人进去或收买个人为他办事绝非易事,但想办法在不起眼的地方安插个人进去却并不是什么难事,用以在关键的时刻给他传递信息。
当夭华的船靠岸,他的人其实早已在暗中等待着,之后再一路尾随跟踪,有任何情况都随时向他禀告。
而夭华的武功有多高,唐莫心中自然有数,派出去跟踪的人当然绝非泛泛之辈。
“大公子,他们已经进了迷失森林,留了一半人在外面把守。”回来的人从窗户一下子进入雅间,速度极快,声音却几乎没有,好似一道影子一般,对雅间内正品着茶的唐莫禀道。
唐莫没有说话,继续喝着茶,这迷失森林可非一般的地方,林中尸骨成堆,几十年来进入其中的人从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过。夭华不但在这个时候出了宫,押着乌云,并且还一出宫就直奔这迷失森林,看来这事绝不简单,同时倒也有些有趣了,毕竟他才刚刚对她说了不会再放手,一转头她就在他后面出了魔宫,唐莫品着茶的唇角不觉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夭华出魔宫一事事出突然,出魔宫的具体原因连对于承和东泽都没有说,向唐莫秘密传消息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这各中的真正原因,只是将夭华与容觐出魔宫一事给禀告了,唐莫此刻自然也还不知。
“大公子,是否跟进去?”
“不急,先等等,静观其变。”唐莫的指腹慢条斯理地磨砂起杯沿,沉稳如泰山。
回来禀告的人拱了一下手,往旁边退了一步,不再说什么。
唐莫继续品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下似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流光。
店小二送酒菜上来,敲门而入,将手中的酒菜一一摆上桌。
一对在酒楼中抚琴献艺的年轻姐妹抱着古琴,在这时恰好从对面那间雅间中开门出来,一眼看到房门开着的这间雅间内的唐莫,整个人不由一呆,良久移不开视线。算起来,她们在酒楼中的时间已经不算短,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已经不少,但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冷峻卓越的男子。
店小二听到声音回头,刚才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房门关上,因为他只是来送酒菜的而已,送完了就会马上出去,省得房门关来关去了。从对面雅间中出来的这对姐妹,来酒楼已有段时间,掌柜见她们无依无靠实在可怜,便收留了她们在这里抚琴献艺,但只供吃住,并没有任何工钱。如果有的客人非要她们到雅间中单独抚琴作陪,而她们自己又愿意的话,那些客人的打赏可以算她们两姐妹自己的,掌柜并不收取。
眼下,这间雅间中的这名白衣男子贵气非凡,身边还带着人,就算不是什么名门公子,家中也定然非常有钱,店小二见从对面雅间出来的两姐妹一直站在那看着这边不动,还以为两姐妹想进来这里赚点钱,犹豫了一下后想着能帮衬就帮衬一点,放完了端上来的酒菜后便笑着主动对唐莫询问道:“公子,外面那两位在我们酒楼抚琴的姑娘,琴艺极高,在临近的城镇都数一数二,不知你需不需要她们……”
唐莫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站在唐莫旁边的人会意,马上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大额的银票。
店小二欣喜,没想到面前的人出手如此阔气,还没说完的话当即一顿,就要叫外面那两姐妹快点进来,但话还未说出,只听拿出银票之人冷冷地道:“这间酒楼我们全包了,马上让所有人离开,尤其是外面那两个人。”
店小二顿时一脸尴尬。
外面的那对姐妹自然更加尴尬,连忙抱着琴躬身退下楼去。
“那……那不打扰您了客官,您慢用,有事叫小的,小的马上就来。”怎么说也算是见多了场面,店小二随后连忙陪了个笑脸,点头哈腰起来,当然也不忘将银票收下,之后快速退下去,带上房门。
雅间内,恢复平静。
跟在唐莫身边的人与唐门中的人都知道,唐门大公子唐莫向来不近女色,所以唐门二公子唐钰都与名剑山庄二小姐明敏定亲了,并且要成亲了,唐门大公子身边别说连个未婚妻都还没有,就连侍妾也还没有一个。对此,唐门老夫人没少操心,也没少挑选与安排门当户对的年轻美貌女子希望唐莫能看上,但唐莫不喜欢做的事,向来任何人也不能勉强他。
唐莫放下手中的茶盏,改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来,不管是酒的纯度还是醇香,又或者是酒的味道,都完全不如他第一次坐下来与她一起喝时的那酒。
唐莫若有若无地微拧了拧眉。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喝过不少种类与年度的酒,但每次喝下来都是同一个结果,不如那次,怎么也找不到那种味道与那种感觉。就好比女人,天下女人那么多,却再没有一个如那个人一样给他那种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