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幕府御所，江户。
将军府里一片缟素，德川家光正在给他的养母春日局发丧。
这个春日局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牛虻前世的日剧《大奥》里讲述的就是她的故事，日文大奥的意思相当于汉语的皇宫大内，这个春日局是大奥总管，其权力实际上就相当于是皇宫大内的西太后，权势极大。
春日局虽然只是德川家光的养母，可她能当上大奥总管并权倾一时，却并非偶然，因为她在德川家光心里的地位要远远过他的生身父母，说起来德川家光能成为第三将军还是拜春日局所赐。
因为德川家光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带离了父母身边，他和父母的感情很不好，德川幕府的第二代将军德川秀忠原本有意把将军之位传给次子德川忠长，危急时刻，德川家光的养母春日局跑到德川家康面前哭诉，这才迫使德川秀忠把将军之位传给了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对此事耿耿于怀，继位后终于找个借口把德川忠长逼死了。
因此可以想象，德川家光对春日局的感情有多深，她的死对德川家光的打击很大，再加上德川家光从小就身体不好，前两天忧伤过度病倒在床。
这天早上，德川家光病体稍愈，正在侍女的服侍下躺在后花园里晒太阳，园外的小石径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木屐声，旋即有侍卫上前禀道：“将军大人，青山阁下、土井阁下求见，说是有大事相禀告。”
“有大事相禀？”德川家光的眉头霎时蹙紧了，有气无力地说道，“让他们先在前厅等着，本将军稍后就到。”
“嗨。”
侍卫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将军府前厅，德川幕府的老中：土井利胜和青山忠俊，正神色恭敬地跪坐在地毯上。
嘀嘀答答地木屐声传来，到门外后停住了，紧闭地房门旋即被人推开，一身华服地德川家光，在两名高级忍者的族拥下出现在了门外。
土井利用两人不敢怠慢，赶紧直起腰来，向德川家光行礼道：“参见将军大人。”
德川家光摆了摆手，走到主位上跪坐下来，向着两人问道：“土井阁下，出什么大事了，需要两位一起前来？莫不是那些造反的“一揆军”有了变故？”
幕府老中土井利胜恭声应道：“将军大人，不是“一揆军”，而是刚刚得到消息，大明朝的大军突兀来到我们“大日本帝国”，发起突然袭击，已经攻占了大阪，并且屠杀了大阪城里的近三百万名军民，可谓是鸡犬不留！”
“什么？”
德川家光闻言先是大吃了一惊，旋即摇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大明帝国是礼仪之邦，我大日本帝国虽已多年不曾谴使进贡，可一向并未得罪大明帝国，大明皇帝怎可能派兵来攻？谣传，这一定是谣传！”
“大明帝国的确已经出兵了。”德川家光话音方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把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他们的大军的的确确已经攻占了大阪，土井阁下和青山阁下说地都是真的。”
说着，一道瘦削地身影趋步进了前厅，跪伏于地向德川家光行礼。
来者叫酒井忠世，是德川幕府的现任大老。
说起来酒井家可是倭国有名的大世家，早年间的酒井忠次名列德川四大天王之，为德川家康一统倭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此后酒井忠行、酒井忠胜都曾是德川幕府地大老，真正是权倾朝野。
“酒井阁下？”德川家光呐呐地说问道，“你不是去了名古屋吗？”
“是的。”酒井忠世恭声应道，“臣是去了名古屋，所以才知道明军的确已经攻占了大阪，并在大阪犯下了累累血行。”
“我真是无法想象，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的大明帝国居然如此暴虐，还会造下如此兽行！其野蛮、残忍、血腥、冷酷，简直令人发指！”
“怎么办？”德川家光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德川家光从小身体不好，性格也比较懦弱，骤然间听说大明帝国已经对日开战，不由吓了个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将军大人别急。”酒井忠世沉声道，“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大明朝已经对我们大日本帝国不宣而战，并且在大阪犯下了累累血行，那我们就礼尚往来，集结军队反击就是。”
“对对对，反击，一定要狠狠地反击！”德川家光连连点头，附和道，“马上调集大军，把登陆大阪的明军统统消灭，替死难的近三百万大阪百姓报仇，我们的国人百姓的鲜血绝不能白流！”
青山忠俊道：“酒井阁下，你从刚名古屋回来，名古屋距大阪并不太远，你是否知道大阪那边现在的情形，又是否知道从大阪登陆的明朝大军情形？比如这支大明军队总共有多少兵力？攻占大阪之后他们又去了哪里？”
酒井忠世摆了摆手，凝声道：“青山阁下不要着急，我已经派阿部和掘田去近畿刺探消息去了，如果不出意外，最晚十天之后，他们就能带回大阪那边的最新消息，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真相。”
……
甲贺县，地处大阪东北两千余里。
十几天前，牛家军从大阪开拔，到了今天傍晚才堪堪开拔到甲贺县境，早在大队人马开到之前，牛家军的两个先谴万人军团就已经攻下甲贺县城。
“报告！”
一把宏亮的声音忽然在牛虻身后响起，牛虻回头一看，却是李常。
“主公、杨督军，侦察兵回报，前方的日野、永源寺以及南部的美里都发现了幕府的军队，人数不多，全加一起大约有五万多人，要不要派出几个骑兵大队前去消灭他们？”
“不必理会他们。”杨宝仔淡然道，“这只是幕府军的前哨部队，前来刺探我军虚实而已。”
杨宝仔原本就是牛家军的行军路线和行军目标泄露给德川幕府，好让德川幕府集结全部军队与牛家军决战。
既然不要隐匿行军路线，也不是要搞突然袭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消灭幕府军的侦察部队？养精蓄锐，留着体力和幕府大军决战岂不是更好？
李常应诺道，“如果主公和督军没什么别的安排，我就吩咐下去。”
“嗯，去吧。”牛虻欣然道，“别忘了多派暗哨侦察兵。”
李常又向牛虻敬了个牛家军独有的捶胸军礼，领命去了。
目送李常疾步离去的身影，牛虻连连点头，显然李常如今地表现让他感到非常满意。经过一系列的实践与理论相结合，在短短的三四年之间，李常这个军情部长已经是相当的合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