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浩然正气、与天比高…………”杨青虹细细的咀嚼着 ‘杨浩天’这三个字之中所包含的冀望和宏愿,整个人禁不住激动的娇躯微颤,双目垂泪的微笑道:“谢谢大哥,多谢大哥为犬子取了这个名字。”
赵飞云闻言微微一笑,缓缓的将婴孩又交还到了杨青虹的手上,深深凝视着她那张悲喜交加的俏脸沉声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只有努力才是走向成功的唯一途径;为了天儿他日后能够发奋图强,你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要先一步自强不息,为他树立好一个榜样啊。”
杨青虹闻言了悟的点了点头,温柔的低下头去轻吻了一下杨浩天的额头,那优美的嘴角上缓缓的扬起了一丝蕴涵着希望的慈笑,再度情难自禁的偎依在赵飞云的怀里抽涕了起来。
朱玉婷静静的站在一旁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越看越觉得赵飞云和杨青虹这两个人实在般配得完美无缺,简直就好象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一样;虽然明知道他们二人如今已经定下了兄妹的名分,但是眼看着这种好象一家三口似的亲昵模样,朱玉婷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苦涩难言,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也就在朱玉婷正在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打断二人的当口,远方突然隐约传来了一阵交谈和脚步的声音,似乎正有一群人在迅速靠近这个山洞。
“云哥哥…………”
“知道了。”赵飞云扬声打断了朱玉婷的警示,伸指轻点了一下杨青虹的‘黑甜穴’,让她迅速的昏睡过去,免得这个可怜的女人再受到外界任何的刺激。
等到杨青虹彻底睡熟了之后,赵飞云便轻手轻脚的将她平放到了石床之上,转过头来满不在乎的微笑道:“那个南宫泰果然有一手,竟然可以如此迅速的找到这里来,看起来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呀。”
“可是…………这也未免太快了吧。”朱玉婷一时之间实在感到有些不能理解,满心困惑的疑道:“杨姐姐方才堕崖的地方距离这个山谷至少也有五六里的路程,为什么这些人其它地方都不去,偏偏全往这里来呢?”
“呵呵,这个呀…………”赵飞云的脸上逐渐扬起了一丝狡猾的笑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刚才在带义妹回来的过程中,我似乎不小心在路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南宫泰他们应该是顺着这些痕迹找到这里来的吧。”
“不小心留下了一些痕迹…………”朱玉婷闻言心中一楞,登时只感到不可思议已极;赵飞云是何等谨慎小心的一个人,行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以他那么稳妥的处事风格,怎么可能会‘不小心’的留下痕迹让别人发觉,这和平日里的他未免太不相符?
由于朱玉婷已经和赵飞云相处了一段很长的时候,所以今时今日的她对于赵飞云的行事手段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在细心的思索了片刻之后,朱玉婷的脑海之中就突然灵光一闪,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赵飞云如此所为的动机和目的。
其实早在赵飞云发现被打落悬崖的杨青虹是个怀孕的少妇之后,他就已经对那些施暴者产生了极大的愤慨;可是眼看着杨青虹临产在即,赵飞云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先行救人,将报复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但是为了避免杨青虹万一伤重不治而令得整件事情从此石沉大海,赵飞云在回来的时候就故意留下了一些痕迹,引诱那些施暴者衔尾来追;如果那些施暴者当真如此残忍,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肯放过这对垂死的母子,那赵飞云将会如何对待这些冷血禽兽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嘴上虽然说得比谁都冷漠,但是心里想的却比谁都周到;朱玉婷实在是爱死赵飞云这种‘口非心是’的个性了。
“婷儿,你在想些什么呀?干吗老是笑个不停?”眼看着朱玉婷突然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微笑个没完,赵飞云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颇为好奇的问道。
“我啊…………”朱玉婷闻言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登时变得更加灿烂,又蹦又跳的来到了赵飞云的身边,突然在赵飞云的左边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一下。
“干什么?”赵飞云被朱玉婷这种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双眉紧锁的盯着朱玉婷问道。
“不干什么。”朱玉婷满面绯红,深深的低下头去把玩起自己的衣角,整个人羞意无限的轻诉道:“反正…………人家就是喜欢这样。”
“婷儿,别再胡闹了。”赵飞云伸手摸了摸被亲的脸颊,那紧锁的双眉逐分逐寸的松散了开来,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眼看着山洞的洞口微微的叹息道:“我们的客人如今已经来到家门口来了,我现在先出去招呼他们一下,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的看住杨姑娘……………她累了那么久,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云哥哥!这次还是让我先打头阵吧!”朱玉婷闻言把胸一挺,伸手紧攥着腰间的‘雪浪’宝剑,豪气十足的说道:“婷儿苦练了两个多月武功,也是时候在实战中历练一下了;难得今天有这么多欠揍的家伙主动找上门来,正好为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试炼机会,让我可以验证一下这两个月以来的进展究竟有多大!”
“这样啊…………”赵飞云闻言沉默片刻,继而又微笑着点头道:“婷儿你既然如此坚决,倒也不妨借这个机会试炼一下,不过…………”
赵飞云说着便伸手握住了朱玉婷的双手,凝视着她那对如同宝石一般闪闪生辉的眸子沉声说道:“不过婷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可以太勉强,尤其不能去惹那个南宫泰,明白了吗?”
朱玉婷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便昂首挺胸的向着洞外走去。
甫一走出洞口,朱玉婷便看见此刻洞外已经伫立有三男一女四条身影,如扇面一样将山洞的洞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来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的闯进洞内。
虽然如今乃是四面受敌,但是朱玉婷自知后台够硬,是以完全没有感到任何恐慌;眼看着面前这四人在看见自己之后脸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些诧异的神色,朱玉婷的心中一时之间就感到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急忙勉力平复了一下胸中激荡不已的内息,神色冷然的打量起这四个人来。
而在这四个人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个手持着丈二钢枪、身穿着深蓝色武士服的青年男子了;朱玉婷细细的将其打量了一番,只见此人大约三十来岁,身高八尺有余,长得雄壮魁梧,气势凛人,浑身的肌肉坚硬似铁,森冷的眼神锐利如刀,脸部的线条更是犹如刀削斧凿的一般硬朗凝重,强烈的散发出了一股粗犷豪放的孤高傲气,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位威武不凡的金刚战神一样,不用猜也知道他定然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一枪擎天’南宫泰。
“厉害……………”所以单是看到南宫泰此刻这种气凝如岳的摄人态势,已经眼界大开的朱玉婷就可以深深的感觉到这位南宫世家大公子的武学造诣是何等高强,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的赞叹起来。
而在南宫泰身边所站的,就是四人之中唯一一位年轻女性,云鬓华服,珠光宝气,看来正是福王朱戌的千金爱女、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安阳郡主朱慧。
朱玉婷微微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朱慧,只见这个女人此刻手持宝剑,杀气滕滕,身上穿戴着最高档的丝绸锦缎,周身佩带着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脸上所擦的脂粉估计足足有一斤多重;本来从她那鹅蛋似的脸型和细长苗条的身段上来看,这位安阳郡主也应该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美人儿,但是在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堆砌和加工之后,这个女人现在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摆放华服和珠宝的肉架子,再也找不到半点年轻女子应有的青春美丽;再加上她此时那种仿佛要吃人的表情,更是像足了一个母夜叉的转世投胎,比之朱玉婷和杨青虹那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何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朱玉婷身为燕王之女,所拥有的奇珍异宝自然也是不计其数;但是由于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俗气麻烦的东西,所以朱玉婷一向都只将它们闲置于自己的闺房之中,很少拿出来佩带在身上;如今看见这位安阳郡主竟然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将珠宝首饰挂满全身,朱玉婷一时之间只感到滑稽之极,禁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在强行忍下了内心发笑的冲动之后,依然保持着严肃表情的朱玉婷便将眼光转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登时便发现这两个人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随从服装,两边的太阳穴全都高高隆起,一人手持着一把钢刀,一人手持着一对判官笔,一看便知道这两个人必定是内力深厚、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相信绝非一般的易与之辈。
而也就在朱玉婷凝神打量来人的同时,南宫泰等人也都在凝神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朱玉婷;在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探察之后,经验老到的南宫泰就准确的判断出眼前这个粉雕玉琢般的陌生公子其实是一个芳华正茂的年轻女子,而且武功也并非十分高强。
眼见来人威胁不到己方,素来骄傲的南宫泰就再也没有将眼前这个孤身一人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当即便率先向前踏出了一步,傲气十足的扬声问道:“敢问这位……………”
“行了,不用麻烦了!”朱玉婷对南宫泰等人全无好感,当下也懒得和他们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杨青虹姐姐现在就在我身后的山洞里面,她非但没有死,刚才还顺利的产下了一个健康的乖宝宝;如今她们母子平安,应该已经安静的睡着了………………怎么样,你们这些南宫世家的王八蛋是不是感到非常失望啊!”
眼见朱玉婷似乎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南宫泰在脸色一沉之下双眼之中登时便闪过了一丝厉烈的杀机,似乎是在打算将杨青虹以及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朱玉婷一并解决掉,以求可以杀人灭口。
而站在一旁的朱慧在听到了杨青虹还没有死的消息之后,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种恨恨的笑意,神色轻佻的打量着朱玉婷沉哼道:“那个姓杨的小贱人倒真是挺有本事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又勾搭上了一个小白脸,果然是标标准准的狐狸精,天生就是一个贱人胚子!”朱慧自小生长于高墙之内,江湖阅历浅薄之极,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出眼前这位贵公子其实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人。
眼见朱慧竟然男女不分,朱玉婷的心中一时之间不禁感到好笑之极,学着她那种轻佻的语气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杨姐姐她生得那么美,只要是个男人就抵挡不了她的魅力;不像有些女人天生下来就没有这种本钱,别说是迷倒别的男人,就连自己的新婚丈夫都看管不住,眼看着他刚成婚就在外面和旧情人私会;像这样毫无魅力的女人,就算是想去做狐狸精,只怕还没有男人肯要呢……………”
朱玉婷从小就会骂人,对于此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此刻她声作俱佳,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直把朱慧给听得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喝道:“住口!你这个大胆的刁民!竟然如此污辱当今郡主,真是罪该万死!”
“你才大胆!”朱玉婷闻言凤目一瞪,当即就将自己的郡主派头全都拿了出来,双手叉腰的厉喝道:“你只不过是福王府的一个郡主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本郡主的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就算是你那个窝囊的老爹福王,在见到本郡主的时候向来都是一幅点头哈腰的奴才样,从来都不敢造次半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安阳郡主,有什么资格敢在本郡主的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你真是昏头了!”
朱玉婷言语之间气势摄人,威风凛凛,贵胄之气显露无疑,直把朱慧满腔的怒火给硬生生的逼压了回去,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见朱玉婷此刻全身贵气四溢,确实大有皇家风范,南宫泰的心中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小心翼翼的恭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的尊姓大名啊?”
“哼!”朱玉婷伸手入怀,掏出了燕王朱棣的通关金令,大大方方的摇晃了一下,傲气十足的高昂起头,毫不隐瞒的扬声说道:“我乃是燕王朱棣的长女———玉灵郡主朱玉婷!”
“什么!燕王府!”众人闻言神色俱变,内心之中都只感到一阵惶恐;燕王朱棣乃是天下藩王之首,论实力远在福王朱戌之上,纵然是将福王府和南宫世家的势力加在一起也万万无法与之匹敌。
南宫泰心知自己绝对惹不起燕王朱棣的女儿,在心念急转之下只能无奈放弃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双手抱拳的恭声道:“在下不知玉灵郡主在此,刚才无意多有冒犯,望郡主大人不要见怪。”
“恩。”朱玉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道:“看你这么诚恳,本郡主就不见怪了。”
“郡主大人。”眼见朱玉婷的口气似乎有所松动,南宫泰急忙见缝插针的说道:“杨青虹母子与福王府的积怨极深,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还请郡主大人看在朱氏同宗的份上,不要多做阻拦,以免伤害到燕王府和福王府之间的良好关系。”
南宫泰精明似鬼,心知朱玉婷乃是皇室龙族成员,身份显赫,未必会将南宫世家这样的江湖门派放在眼里;为了可以令得她产生顾虑,南宫泰便将同为龙族一员的福王府摆到了前台,希望朱玉婷能够看在彼此乃是骨肉至亲的情分上做出一些退让。
只可惜南宫泰还是想错了;朱玉婷天生心直性歪,向来‘认理不认亲’,只要是她认为对的事情,就会毫无顾忌的去做,至于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后果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围在她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英明神武之辈,有他们为自己撑腰,根本就不会有摆不平的事情。
是以眼见到南宫泰此时竟然把福王府给抬了出来,朱玉婷的心中登时只感到一阵好笑,嗤之以鼻的哼道:“什么福王府霉王府的,本郡主根本就不认这个理!像朱戌那种欺善怕恶的混帐藩王,根本就是我朱明皇家的一大耻辱,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燕王府攀辈论交!简直是不自量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