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重拳一击得手,本该是喜不自胜的阮杀神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拳头上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一泻如注,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其感觉着实怪异到了极点。
下一刻,一只灌满真力的手掌就猛的按到了自己的顶门之上,直轰得自己脑门剧痛,天地倒悬,纵有《炼狱魔体》护身竟也感到一阵眩晕;而最让阮杀神感到奇怪的,就是赵飞云的这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掌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股《雷霆霸拳》的暴烈气劲,其威力既强且怪。
眼见巨变骤生,阮杀神不禁大惊失色,赶忙借着这一掌的威力卸身后退,奋力运功逼出侵入大脑的气劲,同时戒备森严的举起双拳护住门户,以防赵飞云趁胜追击。
谁知在一掌轰退了阮杀神之后,赵飞云竟然只是双手负背的伫立在原地,丝毫没有任何趁胜追击的举动,其悠闲自得的态度直看得在场众人啧啧称奇,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意图究竟为何。
赵飞云面色平和的凝望着正在凝神戒备的阮杀神,双眼之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赞叹颜色,神情淡然的微笑道:“阮堂主的霸拳的确威力无匹,若非我及时运起了《阴极金身》卸走拳劲,只怕难免也要负上一些内伤,的确是凶险之极啊。”
“不过话说回来,《雷霆霸拳》虽强,却无论如何也强不过堂主这身已臻化境的护体罡气;我方才轰中你顶门的那一掌,里面包含了《天火神掌》和《雷霆霸拳》两种劲力,其威力之强相信足以轰毙好几头大象,可是却无法伤及堂主分毫;看来普天之下除了我和天诛盟主以外,论护体罡气的等级就数你阮堂主最高了。”
“哼哼,知道厉害了吧!”阮杀神功力深厚,只在片刻之间就驱尽了脑门内的残余气劲,毫发无伤,整个人登时傲气十足的沉哼道:“你赵飞云所擅长者也就只有一些逃命用的轻功而已,说到掌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打在我身上就好象蚊子叮一样,纵然再轰上一千一万掌也难伤我分毫,绝对是必败无疑的!”
“必败无疑?”赵飞云闻言淡然一笑,神情之间略带嘲讽的轻叹道:“愚蠢的阮杀神啊,只是稍尝了一点甜头就开始得意忘形了,简直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轰在你身上的那几掌里根本只用上了两成多一点的功力啊。”
“什…………什么!”阮杀神闻言大吃一惊,整个人刹那间都只感到不可思议之极。
“嗨……………”赵飞云没有理会阮杀神此刻的惊诧,整个人依然略显无奈的轻叹道:“本来我是打算省点儿力气,尽可能轻松的解决这一切;但是依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仅凭两三成的功力是拿不下阮堂主的………………没办法,我也只能动点儿真格的功夫了。”
“胡说八道!”阮杀神心知赵飞云绝非信口开河之辈,闻言只感到一阵心惊胆战;但是为了不在敌人的面前示弱,此刻的阮杀神也只能强提起精神,硬挺着脖子狂喝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想让老子上当胆怯吗!痴心妄想!”
赵飞云闻言微微一笑,当即便再不辩解的催功运劲,一气连通了八团天阳罡气,光耀呼应,赫然将《九阳神功》由原来的第七层一直提升到了第八层的‘天人’境界。
在神功气劲的影响之下,四周的景物骤起变化,陡然间扭曲变形了起来,匪夷所思的令得这一方天地彻底变成了一个如妖似幻的诡异空间,其带起的震撼感着实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九阳神功》每推高一级,其威力之强便会暴增数倍;随着赵飞云的功力仿佛没有至尽的飞速攀升,首当其冲的阮杀神一时之间只感到一阵汹涌如狂涛怒海般的灼热气浪奔腾而来,即便运足了《炼狱魔体》护身却也感到难受之极,整个人登时戒心狂涌,惧意暗生。
“阮堂主可要小心啊,赵郎他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眼见赵飞云的气势越来越强,莹月仙子在暗运神功护住身体之后便扬声提点了一下阮杀神,但是其说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为赵飞云摇旗呐喊;若非莹月仙子刚才已经当众表明了来意,旁人只怕还以为她是赵飞云的帮手呢。
或者说是‘情人’更为贴切……………
听到莹月仙子这一句也不知是在帮谁的提点,阮杀神一时之间只感到愤慨不已,满心痛骂莹月仙子和诸葛万福的袖手旁观,竟然让自己一个人独斗赵飞云,完全没有遵守当初联手的约定,真是混蛋之极。
转头回望,阮杀神当即便发现莹月仙子此时依然还是纹丝未动的玉立在远处,圆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赵飞云,整个人竟似已经看得痴了。
至于诸葛万福那个老头则更是离谱,此时此刻的他正拿着那把刚从韩广断手上取下来的‘湛卢’古剑,摇头摆尾的鉴赏个没完,根本没有往战场这里看上一眼,仿佛早已经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眼见这两个人是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心中气极的阮杀神当即也断绝了想要求助的念头,整个人猛然狂催《风火雷》神功,犹如展翅高飞的雄鹰一般跃至半空,居高临下的对着赵飞云的身形挺拳狂轰,决意抢在他运功未足的时候率先进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厉烈的拳劲朴实无华,驱动出无匹重压从天而降,将赵飞云身周十尺之地尽数笼罩,彻底断绝了他所有闪避的可能。
眼见阮杀神直到此时竟仍然不知进退的妄图和自己硬拼,赵飞云在淡然一笑之下猛然将《九阳神功》的第八层功力催谷至极限境界,毫不避让的挺起烈焰狂涌的右掌迎向那一对正在呼啸而来的雷霆重拳,势若一柱擎天,威猛绝伦。
一掌两拳正面相拼,当即便激起了一阵雷鸣海啸般的轰鸣巨音,响彻云霄,震撼得苍穹颤抖,大地嘶鸣,九天十地也为之变色。
双方的功力皆属至刚至猛,在硬拼之下登时引发无数余劲四下激涌,无远弗近的蔓延扩散,所过之处土崩石裂,地动山摇,只在瞬息之间就将这座已经满目创痍的酒楼彻底震塌。
莹月仙子等二人眼见无处立足,当即便展开轻功飞身而出,飘然来到了酒楼之外的大街上,隔着十丈远的的距离默然注视着正在坍塌的两层高楼,静候着刚才那一拼的战果出现。
等待了片刻,一条雄壮的身影终于从已成一片废墟的楼宇中震得倒飞了出来,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大地之上,直溅起了一片厚重的尘土漫天飞扬,正是那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阮杀神。
眼见自己的同伴闹了个灰头土脸,莹月仙子和诸葛万福的脸上反而还扬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淡然微笑,完全没有丝毫上前帮忙的打算,整个人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这个从来都是目空一切的霹雳堂主在自己的面前大出洋相,颓唐不已。
而就在阮杀神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破败的废墟之中突然爆起了一股狂猛之极的烈劲,直逼得无数碎砖断瓦四下飞溅,声势惊人制造出了一条宽广的通道,恭迎着毫发未伤的赵飞云和朱玉婷缓步而出,震慑全场。
由于天诛盟事先做足了安排,是以此时此刻整条街上已经再也看不见一条人影了;眼见四周如今已然是空无一人,赵飞云在淡然一笑之下当即便转脸看向身边的朱玉婷,柔声问候道:“怎么样,没吓着吧?”
“没事。”朱玉婷闻言点了点头,那一双明亮如星的美眸之中陡然涌出了一丝伤感的味道,略有些伤感的凝望着已经化成一片废墟的酒楼轻叹道:“只可惜我们的马死了………………”
“是吗?”赵飞云闻言抿嘴一笑,神情悠闲的轻道:“你先静下心来听一听再说吧。”
朱玉婷闻言神情一楞,当即便隐约听见一阵铁蹄踏地之声正在不断逼近;顺着这阵踢踏之声回首遥望,朱玉婷当即便万分惊喜的看见那匹‘千山流云’正步履轻快的向着他们慢跑过来,竟似完全没有在酒楼刚才的塌方中受到任何损伤。
‘千山流云’乃是千里挑一的大宛名驹,天生就有一种预知危险的警觉灵性,早在开战之前就挣脱绳索的逃出了酒楼,所以才幸运之极的避过了这场酒楼坍塌的大劫,不至于被那些碎砖断瓦给压成肉泥。
眼见爱马安然无恙,朱玉婷在欢呼了一声之后当即便跑上了前去,无比爱怜的抱住马颈,轻柔之极的抚摩起爱马光洁的皮毛,心中一时之间只感到万分庆幸。
也就在朱玉婷激动万分、而赵飞云微笑不语的当口,狼狈不堪的阮杀神便已经强撑着从土坑中站立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看上去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在勉力调息了一个周天之后,元气渐复的阮杀神边将目光转向此刻仍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莹月仙子等二人,整个人神色狰狞的狂喝道:“喂!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和我联手对付那个姓赵的!别忘了我们先前可是有过约定的!”
“呵呵。”莹月仙子闻言嫣然一笑,淡淡的轻答道:“阮堂主一向以《至尊风云榜》第五位高手的排名自居,素来不把我们这些名次排后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如今怎么会如此不顾身份的向我们哀声求救啊?这也未免太丢脸了吧……………”
“他妈的!你这个小贱人鬼迷心窍啦!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赵飞云的老婆了吗!”阮杀神闻言只感到连肺都要气炸了,整个人恶狠狠的厉喝道:“现在想置身事外也太晚了点儿吧!如果老子真的落败了,你以为那个姓赵的会放过你们吗!当心唇亡齿寒啊!”
“阮堂主此言差矣。“莹月仙子毫不理会阮杀神的威胁之语,整个人依然笑容不改的寒声道:“方才明明是堂主自己复仇心切,一个人迫不及待的抢先杀出,这才会陷入到如今的这种窘境之中无法自拔,与我等又有什么关系呢?阮堂主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执意亲手为父报仇,就应该将这份豪气贯彻始终,一往无前,不要眼见不敌了就向他人求救,这么做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说到这里,莹月仙子便再不理会几乎要气疯的阮杀神,姿态优雅的转头凝望向伫立在远处的赵飞云,玉面含春的柔声道:“赵郎尽管将阮堂主剥皮拆骨吧,我们是绝对不会干涉半分的。”
“………………”眼见敌方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大起内讧,赵飞云的心中当即便感到怪异之极,整个人都禁不住陷入到了一阵沉默之中,潜心思索起莹月仙子这番所为的真正用意。
在寂然伫立了片刻之后,赵飞云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猛然身化长虹的扑向阮杀神,势若奔雷的对准他的面门轰出了一掌。
阮杀神一时之间只感到一阵炽热至无法想象的汹涌气浪扑面而来,直烧得自己的须眉毛发‘吱吱’作响,其威势之猛比之方才将他轰飞的那一掌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赵飞云的掌势竟然狂猛至此,已经领教过厉害的阮杀神登时大起退意,禁不住想要侧身躲闪,如赵飞云刚才一样先避其锋。
但是由于自知轻功远不及赵飞云,如果闪避只能死得更快,是以阮杀神只在一念之间便彻底否决了这个班门弄斧的愚蠢想法,猛然劲灌双臂的迎向来掌,如疯似狂的厉喝道:“赵飞云!我和你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