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龟缕缕有些凌乱的头发,摸摸自己有些花的脸蛋,好说歹说自己不是乞丐,而是霍北晨的未婚妻时,小青年用鼻孔看她,最后冷哼一句:“我从小跟在霍先生身边,从没看他对女人有兴趣,看在你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就不报警了,快闪开。”说完大门一关,她被结结实实堵门外了。
小龟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像乞丐么?中国乞丐?都怪这满是窟窿的大灰袍子,便宜果真没好货。
重点是,霍北晨对女人没兴趣?难道对男人有兴趣?漫画里的美好画面在他脑子里飞转起来……小龟凿凿额头,不会不会……
她在门外大吼,吼到嗓子都哑了里面总算有点回声,几声狗汪汪声。
她急得在门外转圈圈,怎么和冒烟给她的信息不一样呢?不是说这边已经收到莫家寄来的信函资料么。莫家有意联姻,霍家也没反对,怎么这会把这个未曾谋面的准未婚妻关在门外呢?不道德,忒不道德了点。
小龟围着大宅子转圈圈有了意外发现,最北面的墙角有个狗洞,她比划一下长宽高,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胖一厘米都钻不进去。她心一横,拽着小行李箱往里钻,一边钻一边自我安慰:为了帅哥,为了五十万,拼了。可刚钻到一半就神速退了出来。院子不远处一只卷毛大黑狗正吐着舌头流着口水虎视眈眈望着她。傻子都知道赶紧撤。所以撤回墙外的小龟倚在墙上惊魂未定。那只大狗也忒大了点,不知自己这小身板够不够它一顿吃。
很快,眼明心亮冰雪聪明身手敏捷能屈能伸的小龟发现墙边有颗歪脖树,她想都没想立刻爬上去。躲在树杈上看见一位卷毛大婶将卷毛大黑狗牵走。刚要跳下去,院中走来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位白衣男人推着轮椅上的黑衣男人正走过来,两人边走边聊着什么。洛子归看看暗下来的天色,脑中第一反应是黑白无常!国外版黑白无常!黑无常瘸了,白无常推着黑无常围着围墙散步。待黑白无常走近了,她才惊觉,轮椅上的黑无常正是照片中的男神——霍北晨。
他怎么坐轮椅上了?是摔伤了还是本身就是个残疾?她正费劲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眼睛余光瞥见一片叶子上一只大肥虫正领着一只小肥虫在做瑜伽,澳洲真是不比中国,大冬天的还有虫子出来溜达,真真的与众不同啊。小龟不怕蛇不怕蟑螂不怕流氓,唯独怕小虫子,尤其是肥肥的虫子而且是两只。所以她眼一闭手一松脚一颤啊的一声从树下笔直地坠下去。
聊得正欢的霍北晨和罗波当即愣住,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砸到轮椅前的女孩是谁?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天外飞仙?
此刻的林妹妹,九天仙女,揉着屁股啊哟抬起头来,望见一双深邃幽亮的眸子正诧异地打量她。天啊,就是这双眼睛,比照片上还要妖孽啊太妖孽拉,心脏不由得漏掉一拍。她立刻站直拍拍屁股上的土,尴尬一笑,呵呵,呵呵。
罗波张大嘴巴努力眨眨眼,第一个打破尴尬氛围,“这位从天而降的小美眉看着眼熟啊,好像,好像……”
小龟开心的自我介绍:“我叫莫烟,我是来找霍先生的。”
两位大男人对视一眼,满眼不可思议。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与照片确实有些相似,不过她本人看起来好小,好像没成年。
小龟蹲在轮椅边仔细盯着美男看,“你是霍北晨?”
美男点点头。小龟从他沉静的脸上读不出一丝情绪。
天色渐暗,温度一下子就低了下来。空气中凝结了寒意。小乌龟冻得嘴唇发青浑身发抖,从夏天一下子穿越到冬天的感觉真不好玩,一点都不萌萌哒。
晚饭餐桌上,霍北晨礼貌一笑,“莫小姐,不要客气,尽量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小龟不客气地点点头,不客气地拿起餐具胡乱吃起来,眼睛也不客气的时不时瞄在霍北晨的腿上。
罗波吃得漫不经心,他看看对面胡吃猛塞的小丫头。笑道:“没想到莫家大小姐看起来这样……年轻。”而且这样有魄力,竟然独自一人飞来澳洲探望联姻对象。不从正门走,爬树掉下来,有趣。只要一想到霍北晨从此以后每天守着一位貌似未成年的未婚妻他就忍不住想笑。
“你好,我是北晨的好友,罗波。”
萝卜?小龟一口番茄鸡蛋汤喷出去。萝卜一阵呆愣一阵惊悚,咬着牙根拿起纸巾擦干惨不忍睹的脸。
小龟红着脸说声对不起,心底憋笑,还有叫萝卜的。这个名字真好记。这个萝卜夸她年轻,切,本姑娘今年刚吹完十八根生日蜡烛当然嫩得跟小葱似的。不过这个高贵清雅又疏离淡漠的霍仙人好像不太年轻,应该有二十大几三十小几了吧。她盯着对方的腿看,终于憋不住问出来,“霍仙人,你的腿受伤了?”
……罗波当场被噎住,霍北晨不急不缓道:“难道莫家家长没有告诉你我是个残疾人?”
残疾人?果真是这样。小龟终于明白为什么冒烟会舍弃男神而取小白脸了,原来是这样子哦。可冒烟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心底诅咒冒烟缺德的同时也深深同情起眼前这位残疾人。长得这样好看可惜啊。该夸上帝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霍北晨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莫小姐这次来的目的是?”
“接你回中国,我们订婚。”小龟笑盈盈响亮亮回答。
在座的两位男士又同时愣住。这位莫家大小姐不但不走寻常路,胆量魄力也不可小觑,本应让所有女人害羞甚至难以启齿的话被她说得顺风顺水理所当然。
这个女孩是天真无邪还是陈府极深,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两个男人甚是费解。
突然,令人费解的女孩咣得一声丢了餐具蹭得一下站起来嗖得一阵狂风扫出去,口中直嚷嚷,“完拉,完啦……”
两位男士眼看小女生风风火火跑出去风风火火拎着小小行李箱跑回来。
“呵呵呵呵呵,拿着行李箱不方便爬树,幸好没丢。”
罗波在霍北晨耳边低声浅笑:“看你的未婚妻热情活泼青春洋溢与众不同啊。”
霍北晨的眉心为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晚餐后,萝卜打了招呼打着口哨开车驶出霍家。霍北晨由管家推着上楼去休息。只对小龟回了淡淡两个字:晚安。
小龟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睡不着,拨打冒烟的电话。哪知冒烟只顾谈恋爱根本不鸟她,她打到手机要爆炸,对方只回了一条短信:爷爷那边我已报了平安。一切事情自己拿主意,低调行事,别骚扰我们,等你把帅哥拐回中国,哀家就把五十万砸到你脸上,跪安吧。
小龟合上手机,重色轻友,重色轻友的家伙。
晚饭时她已经大大方方表明来意,可瘸子美男没任何回应,她思虑一会,敲响美男的房门。
低沉的声音传来,“进。”
她蹑手蹑脚走进美男卧室,英挺的背影正坐在轮椅上翻阅文件,见有客人来便停下手中的工作,温声道:“有事么?”
小龟靠近一步,眨眨眼睛说:“那个……你考虑清楚没?要跟我回国订婚么?”
霍北晨转动轮椅到沙发旁,指了指身旁的沙发,“请坐。”
小龟跟犯了痔疮似的不安坐下。
霍北晨道:“你也看到我是个残废之人,我们在一起,我给不了你任何幸福。你要三思。”
“残废好,残废好呀。”小龟伸出大拇指赞扬,你残废我岂不是更方便下手,嘿嘿嘿嘿!
霍北晨:“……”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小龟讪讪一笑,“我已经五思六思七思八思过了,我完全没意见,只等你点头。”
潜台词:我跟钱又没仇,订婚又怎样,到时候拿到钱就退了婚,我就成bingbing的单身小富婆了。
霍北晨如子夜般的眸子深深研磨在她身上。小龟被看的有些慌乱,嘴角毫无章法地抽了会:“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我会好好表现,等到你满意再答应我也不迟。”
霍北晨依然沉默是金。
小龟瞥见茶几上的杯子,随即倒了杯水递过去,“霍先生您喝水。”是该表现贤良淑德的时候了。
霍北晨道了声谢谢刚要接过,洛子归啊一声将杯子直直砸到他腿上。她拽住对方的衣服,“你……你……沙发后面有东西在动。”
霍北晨从腿上拾起瓷杯,随手拿来纸巾拭擦腿上的水迹,“是只受伤的小袋鼠,罗波意外发现准备送去动物园,可能是忘了吧。”
袋鼠?小龟一听来了兴致,还从没见过真的袋鼠呢,于是她将自己闯的祸忘得干干净净。跪倒沙发一角将小袋鼠拽出来。小袋鼠轻轻挣扎一下就不动了,背上有一道暗红色伤痕,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看。小龟被那哀怨的小眼神看得一哆嗦,心想可别把我当成你妈呀。
她抚摸袋鼠的肚子,“哇,原来袋鼠这么温和啊,你怎么把袋鼠放到卧室呢?”
霍北晨不愠不怒继续耐心擦着,“是它自己蹦进来的吧。”
小龟抚摸小袋鼠好一会,才发现霍北晨的腿湿了好大一片。她拿了纸巾扑过去,胡乱拭擦,“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的。”
霍北晨握住对方的手腕,“没关系。”
小龟挣脱掉,继续胡乱在他腿间胡蹭,“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既然是我弄湿了你,当然我要帮你擦干净,你不要客气。啊!这么湿啊这么湿啊!”
“……”
霍北晨皱着眉心几次出手阻止,对方总是一片热忱,继续极其卖力的在他腿上胡乱擦来擦去,擦来擦去。
“麻烦莫小姐去叫管家来好么?我需要换衣服。”霍北晨忍了半天无奈道。
小龟终于停止下黑手,点点头一溜烟跑出去。
霍北晨长叹一口气,那丫头一杯水砸得可真准,正中要害,不知她是真心还是无意。而她刚才胡乱拭擦的动作以及撩拨人的言词更令他不得其解,她是出于愧意还是有心挑逗?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的心思。
找来管家的小龟带着深深愧意退出霍北晨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的她依然睡不着,感概之前的那杯水有些烫,不知烫伤了美男没?她将刚出炉的新闻发消息给冒烟。没想到冒烟很快回给她:放心吧,据可靠消息,霍北晨下半身木有任何知觉。SO,即使是硫酸泼他腿上也不会有感觉。阿弥陀佛小菩萨,赶快睡觉,明天继续战斗。
小龟再一次刷新对霍北晨的同情值。没有知觉,岂不是很可怜,他那么帅得天理难容的一个人。
整整一晚上,她都在想如何展示出自己优良细胞和完美基因,如何能将自己的好感值唰爆,如何能迅速激发美男肾上腺激素及荷尔蒙分泌,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身到心的扑倒美男,直到黎明才迷迷糊糊进入太虚。
太虚之境的她骑着一只母袋鼠,左手拎着沉甸甸的五十万,右手拽着轮椅上的霍北晨,嘴里叼着一面随风飘展小红旗,小红旗上赫然写道:I‘M—bace—xiaogui—back……就这样以震铄古今之势杀回了中国……
(果真是做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