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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看着白锐叹了一口气,“明明你都没意识了,浑身上下也软得跟没骨头一样,但我嘴对嘴给你喂水,你一口酒咬了过来,力道一点都不差,幸好我没把舌头伸过去,否则舌头都要给你咬断了。”
猎星话没说完,上嘴唇的伤口已经因为说话裂开了,血顺着嘴唇流了下来。猎星随手一抹,结果好想反而把伤口弄大了。
“呼!呼呼……”白锐想吹蛊雾,结果吹了半天,啥都没有qwq,反而丹田里一阵阵剧痛,他真的差点变干尸。
“别吹了,睡觉。”猎星按照以往的经验,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正因为这样,他才那么没好气,“我只是小伤而已,等你好了,再给我治疗。”
“嗯……”qwq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白锐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他这次睡的时间绝对不断,睡觉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猎星给他喂了几次东西,还让猎星帮他清洁了几次身体_(:3ゝ∠)_。等到白锐终于完全清醒的时候,有一种后脑勺都已经睡扁了的感觉。猎星就侧躺在他身边,上嘴唇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显然是这段日子累坏了,否则不可能白锐动了他还没醒。
这已经是个晚上了,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他昏迷的第一个晚上了。
白锐又恢复成红果果的状态了,一低头就看见小兄弟正和他打招呼。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阳气上升,而是因为白锐急需放水。昏迷的时候身不由己,都醒了当然不能再吵醒猎星照顾他了。白锐轻手轻脚的准备爬起来,可是一扭头就看见三条半金色的触角比了过来。
火光照不到的暗处更是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就算收了两条金色蜈蚣,其它的蜈蚣也都没走。
白锐刚高兴,膀胱就又催促起了他,他赶紧爬起来,一路分开无数蜈蚣,找了个地方放水。
结果他刚完事就看见猎星急匆匆的找过来:“我又不是三岁大,撒尿你也这么着急。”嘴上这么说,被人时时刻刻担忧着,其实白锐是暗爽的。
“你要是三岁大,我就把你拴腰上了。”猎星在必要的时候嘴巴上也是不饶人的,“越大越不好管。”
“别碰,刚尿完。”
“都是你的,有什么可嫌弃的。”
“这叫卫生观念,叫神农的祖灵告诉我的,说要注意卫生才能不生病。”
“不是有你吗?生病算什么?”
“……”_(:3ゝ∠)_说得好对,我竟然无言以对,“不生病也要注意卫生!”
“好~好~”
“……”(#‵′)明明是我说得对,怎么反而变得我像是无理取闹一样?!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_(:3ゝ∠)_好吧,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两条金色蜈蚣被白锐很喜闻乐见的取名金角和银角,银角是截肢了的那一条,现在在被截掉的部位上它重新长出来了一个尾巴,不过没了的那一节它是长不回去了。
按照《千虫谱》里的说法,蜈蚣们的名字很直接就是巨人蜈蚣,不过比起地球上二三十厘米就被称为巨人蜈蚣的,这里的才是真正的巨人。略微有点出乎白锐意料的是,它们个头大,外形也很能唬人,但实际上毒性却并不会致人死命,只是后边有个括号里边写着:中毒之后产生极端剧烈,甚至于让人渴望截肢的痛苦。
这样的中毒效果,倒是和速死的□□各有优势。
白锐苏醒后的第二天,就被猎星绑在了金角身上,前进了没十分钟就停下来了——峡谷里的蜈蚣都跟出来了。
“白锐,白锐?”
“嗯?啊?”白锐睡着了。
金角虽然少了许多条腿,但架不住它总数多,跑起来依旧底盘很稳,比扭来扭去行动的蛇还要稳得多,跑起来小风一吹,舒服得出了想睡就剩下想睡了。
“怎么办?”
白锐从金角身上爬起来,很显然,这里的蜈蚣和黑沼泽的蛤-蟆不一样,蛤-蟆们独立性较强,虽然也集体狩猎,但是老祖宗走了,它们也依旧自顾自的在黑照着里继续生存。蜈蚣们应该是群体性更强,同时峡谷也已经被毁了,这是要跟着一块搬家了。
“猎星,你说……我们那块地方的动物,养得活它们吗?”
“养活它们应该没问题,但是如果它们开始大量繁殖,过一段时间就有问题了。”
蜈蚣是春末夏初产卵,眼看着就到了产卵的时候了。小青肚子里的要不了多久也出来了。大呱二太还不知道会不会凑热闹产卵。还有本来就是生生不息的傻白。到时候……那场景不要太美。原本这种体型的家伙就没什么天敌,跟了白锐从混单帮的变成跟帮派的,那更是只剩下横着走了。
白锐抓抓腮帮子,想着他们那地方。他们那周围的地形应该是类似于一个盆地,想要离开黑沼泽是一条路,可能大湖也能出去,就是没那么大的船。不与外界沟通,意味着危险少,但是内部的生态相对于外界来也更加脆弱,等到这些大大小小都发展起来,那其它物种也就只剩下一种选择了——洗洗干净等着被吃。
“几年之内应该还是没事的吧?”计算了一下自家宠物们的生长时间,白锐问。
“三五年内,看它们的生长速度。”
“嗯,等到那时候就在把它们带出来。我想了想,大湖是巨蛇的地盘,黑沼泽是蛤-蟆的地盘,我们原来住的石山只是虫虫和蜂子们住稍微大了些,金角银角在那附近找个地方。等到它们繁殖得太多的时候,我们就离开那里。”
猎星的回答是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的笑容,白锐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他看着真是心痒痒。
“为什么突然笑了?”
“就是突然想到你离开的模样了,会有很多很多的人高喊着你的名字跪拜在你的脚下。”
白锐抖了一下眉毛,怎么听着像是恐怖大魔王似的,没想到猎星还有这种审美。
“我是大巫,你是族长,有跪拜我的人,也有更多的人跪拜你。”
猎星歪着头看着白锐:“白锐,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啊……我是从星星上来的。”白锐半真半假的回答。
“那你还会回星星上去吗?”
这句话要是早几年有人问,白锐一定哭爹喊娘的大叫着“回!一定回!”但是现在吗……他极为干脆的摇了摇头:“不回去了。”虽然那个世界有电脑,有柔软的床,有热水器,有抽水马桶,还有草纸,_(:3ゝ∠)_。但是,白锐愿意用这所有,换与猎星在一起。
猎星没再问其它的,他们再次开始上路,不过,两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如蜜化开的滋味。躺在金角的背上依旧还是那么舒服,可是白锐这天接下来竟然都一直没睡着,可他又没做什么,想什么,就只是那么晕陶陶的发呆。清醒过来的时候,猎星已经点好了篝火,猎物都烤上了。白锐摸摸脑袋,舔着脸过去吃了。
第二天的早上,去诺丽丝那里的大蜂子回来了。
“怎么样?”猎星忍不住问,白锐在金角身上已经坐了半天了,就是举着胳膊,傻白和那只蜂子都落在上面,一动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
“有点乱。”毕竟不是语言,这种心灵感应一旦信息量较大,就会变得非常混乱,这个时候就只能一点点来一点点顺了:“诺丽丝他们不知道有了什么想法,想把树梢部落的那棵树一块带回去。”
“已经种下去的树战兽还能动?”
“应该……还能动吧?结果正好碰到地震,不过那棵树把他们救了,于是更要带着树了,因为这个情况他们行进的速度比较慢。另外我让它们去看了一下黑泥部落,它们告诉我,黑泥部落那附近有很多人的尸体。”冰雹黑泥人并不怕,但是地震……而且地震最剧烈的时候还伴随着冰雹,谁都受不了。
“这样我们回程的路上也就安全多了,”
“嗯,我也这么想,另外……”白锐摸着下巴。
猎星看他:“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应该是一样的。”白锐嘿嘿嘿的笑着,“蓉部落的罗森娜族长说过,一个人的生,要用其他人的死来换吗?原本我是想买奴隶的。”
买那种老得快死的,或者有什么未完的愿望愿意拿命和他交换的。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就是遇到罪大恶极的,他也准备偷偷抓回来。
这年月想找白锐概念里罪大恶极的人其实是挺容易的,杀人狂在这里是英雄,弓虽女干的行为是理所应当,更强的人抢夺弱者的物品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有黑泥部落,整个部落的人都以食人为寻常,其实才知道他们的习性之后,白锐还暗地里高兴了一会,因为他当时想的是,果爸的“粮食”有着落了。
有没有地震,诺丽丝他们的行程如何,甚至黑泥部落当初协助灭掉山岩部落的事情,到底是帮树梢部落复仇,还是落井下石,白锐都无所谓,他总是要灭掉黑泥的,只是早或者晚的关系。
猎星笑了一下,在这个问题上没多说,不过白锐却隐约知道,猎星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治好泥滚滚,对黑泥部落没表示出太大的敌意,只是因为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锅里的菜了——总归要上桌的,跑不了。
***
用大蜂子来传递着两边的消息,接下来的路上倒是轻松,白锐中间还停下一天练功,在加入了金角银角之后,那练功的场面……真-群魔乱舞。白锐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想象一下,觉得他要是个旁观者,八成是惨叫一声“黑山老妖来了!”,然后转身就跑的_(:3ゝ∠)_。
“猎星,你……”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白锐忍了半天还是问出来了,“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
“怕我练功的时候,那种……各种颜色的雾气,还有它们在边上吞云吐雾的。”
猎星是眼睛亮晶晶的回答白锐的:“很美,很迷人,而且充满了力量!”
“……”换个人来白锐以为这回答是逗他的,可是再想想,白锐反应过来他那种想法根本就是逗他自己的。
——他之前只见过猎茅施展法术的样子,而且那不是什么*术,就是这个小病,或者给新生儿祈福。火塘里燃烧着奇怪的植物,所以呛人的烟扑腾扑腾不停,猎茅脸上抹着颜料,嘴里忽而嚎叫忽而口申口今忽而又变成了rap风。还有黑泥部落由几个巫带头跳大象舞,那貌似也是一种谢神的仪式……
相比之前,白锐自己都觉得自己和自家孩子们互动的时候真是很美,很迷人,充满了力量了。
qwq太美了我竟然把自己都感动了,怎么办?
这天,白锐没躺在金角身上,而是和猎星一起,骑在白龙身上。当天色渐晚,两人落地,活动着身体。
突然!白锐的四面八方都充出来了数条角虫手,白龙距离太远,眼看着白锐就要因为回护不及被角虫手撕成碎片,边上几道黑影窜了过来,正是胳膊粗的蜈蚣。角虫手的速度快,蜈蚣的速度更快,眨眼间白锐脚边就落了一堆角虫手的“嘴巴”,失去了“嘴巴”的角虫手瞬间缩回地面,但那些蜈蚣依然仅仅爬在角虫手上不放,它们这一缩,蜈蚣自然也跟着被带进了洞去。
其余没搭上顺风车的蜈蚣,速度也丝毫不慢,能进洞的一溜烟就钻进了洞里不见了踪影,体型太大的嘴巴上的鳌肢嘶嘶一阵颤动,已经自己挖出坑来追上去了。
白锐和猎星也不多话,又上了白龙的背,跟在金角银角后边,一路追了过去。
蜈蚣对于地面的震颤感觉非常灵敏,地下的角虫手打洞,无异于把自己送到了它们的嘴边上。不过这样子来说地震它们应该也事先感觉到了,大概没想到山崩了,金角银角才会重伤。
“白龙,停吧,前边就是了。”百龙听,跟得有点吃力的小青也停了,但金角银角继续上前,跑出去五十多米,找准了一个位置,头向下略偏,直接也打洞进地了,在它之后,所有之前没追进地下的蜈蚣,也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洞里。白锐吹起了虫笛,可是别说两条蛇,就是大蜂子们也只能盘旋在各处,这种地下的战争,它们帮不上忙。
有一种它们这是特意要在白锐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的感觉,白锐忍不住看了看大呱二太。说好的呱太最憨-厚呢?为什么这俩反而最喜欢偷奸耍滑?
“嘀嘀!”大概也是感知到了白锐的想法,大呱二太立刻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眨巴着大眼睛。
这是啥?卖萌?
白锐嘴唇抽搐,没感觉萌来。
惨叫声忽然想起,打断了白锐和大呱二太的“深情对视”,一个怪物的身影突然从两百多米外的一棵树后边窜了出来,它用双脚走路,身形看上去甚至算得上矫健高大,但是却有着一层像是烂泥兽那样青灰色,并且满是水泡疙瘩的皮肤,还有明显断掉过的角虫手在它的背上长牙五爪着。
烂泥兽本身的口味就够重了,这是要来更重的?
怪物又跑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那层满是水泡的皮肤竟然从它身上脱落了下来,原来那不是它,而是个他。倒在地上的也变成了一个四肢抽搐的人,和一头瘫软的烂泥兽。
这是烂泥兽裹在人身上,保护那个人?白锐猜测着,却又觉得不对,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还差一点灵光。
很快,“灵光”自己送上来了。
更多的人从那个位置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们有的和之前那人一样裹着一层烂泥兽,但其中有一个人明显不同,他身上大体都是正常人皮肤的颜色,只是前胸后背和脑袋裹着一层灰色的看起来像是干硬混凝固的皮肤,他的脚步也比其他人稳定许多。蜂子们早就跃跃欲试了,眨眼间已经冲了上去,这人扬起手臂,他的胳膊瞬间化成仿佛章鱼角虫手一样的存在,朝着天空中抽了出去,冲过去的蜂子措不及防之下被它抽飞了出去。
还好,这几只大蜂子皮厚,飞出去后六腿朝上掉在地上,静止了一会就翻身爬了起来,就是飞起来时不住绕着s显然还有点晕。
先头部队虽然被抽飞,剩下的蜂子们依旧前赴后继,眨眼的工夫,这个人已经裹成了一个蜂球。